“嘿,別這么說嘛,怎么就是外人了,下次請你吃咖啡火鍋,再透露點情況好不好?”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咖啡火鍋是什么?還有我昨天就想問你們了,你們和警察是什么關系啊?”
李譽一臉疑問。
蕭涵剛想回答,就被姜無涯搶先了。
“這個人是刑警隊長女婿。”
“啊?”蕭涵還沒反應過來。
“哦,你可真厲害啊。”
“喂,你可別當真啊!他說什么就是什么,你真的要這么覺得嗎?”
蕭涵白了一眼姜無涯,推脫道。
但是,李譽似乎并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刑警隊長女婿來這里是想干嘛?調查嗎?”
“那當然是找你出去玩啊?你看待在這里多悶啊,我記得這附近不是有接機廳嗎?我們兩個一起去玩吧。”
蕭涵伸出一只手攔住李譽的肩膀,緊湊了過去。
“套,套什么近乎啊?我在上班呢!”
“你該不會來蘇州還沒有去過接機廳吧?不會吧不會吧?”
“別瞧不起人,怎么可能沒去過。”李譽皺了皺眉,將蕭涵的手拿開。
“那就陪咱們去吧,反正邵經理現在也在醫院呢,對吧?”姜無涯附和道。
“哪個曉得他在哪,反正他倆的關系也不好,畢竟繼配。”
“什么雞胚?”
“哎喲,就是后娶的妻子!繼配!大學生這兩個字都聽不懂嗎?”
“那前面一個妻子去哪了?”蕭涵追問。
“我哪知道你問我我問誰?”
正當兩人跟李譽周旋的時候,姜無涯突然想起來什么,他拍了拍蕭涵的肩膀。
“啊,我想起來了老蕭我們之后是不是還有課?”
“真的嗎?我們不去街機廳了?”
“沒辦法,不去上課扣學分啊,畢竟學分要緊啊。”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讓李譽感到自己被耍了,他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發怒。
“你們倆耍我嗎?!”
“哪有啊,你不是也得上班嗎?那就不打擾了。”
蕭涵和姜無涯飛也似的逃出了保健俱樂部,果然相對大叔輩分的人來說,同輩的人更好交流啊。
接下來去哪調查呢?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傍晚今天的調查已經告一段落了,我推開被斜照的夕陽照的閃閃發亮的玻璃推門,步入了餐廳星世界。
“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關系,我也剛到。”南宮坐在一個角落里,一臉微笑的看著跑過來,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蕭涵。
“啊,謝謝。”
姜無涯接過服務員遞來的飲料。
“這里只有卡布奇諾,所以牛奶是點給你的。”南宮笑道。
“竟然只有我是牛奶!”
“因為聽蕭涵說你不大愛在晚上喝咖啡,今天的調查情況怎么樣?”
“感覺都是一些零碎的信息,不如這樣說,這次事件本身就是分散的。”蕭涵嘆了口氣。
“那么對找到君莫惜有幫助嗎?”
問到這個問題,我和姜無涯都沉默了,我背靠著座椅,用手支撐著下巴,幫助肯定是有幫助的,畢竟我們一直都圍繞著君莫惜的展開調查。
“一會兒我先送南宮回家,南隊長回去看見南宮不見會不會著急?對了,南宮今天的課不要緊吧?”
“我更擔心君莫惜啊。”
等等,為什么從這句話開始眼前的場景就變得有些熟悉了,蕭涵甚至覺得自己能對于那個對話能倒背如流。
接下來肯定是姜無涯托人代喊到,卻沒有給自己喊到,然后自己就會被扣平時分。
這種古怪的記憶到底是從哪里來的?為什么感覺眼前這個場景似乎在哪里經歷過?難道真的是心理上的問題嗎?
蕭涵等待了一會兒,發現姜無涯說話的話題,現在正往自己心里想的那個走向一直延續下去。
不對勁,這里不對勁。
“對了,剛剛經理來找過我了。”
“說小譚已經兩天沒有上班了?”
蕭涵下意識的輕聲說道,所幸聲音非常小,南宮和姜無涯并沒有聽清楚蕭涵的說些什么,他們繼續交談著,但蕭涵發現他們交談的話語已經被自己所預判的。
蕭涵只覺得眼睛很是迷糊,當他再一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來到那個住宅區了,而看姜無涯此刻的樣子。
之前的記憶不斷穿插于自己的腦海中,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怎么辦?蕭涵,他跑了!”
“沒關系,只要知道他去哪就行了。”
“知道他去哪?”
蕭涵點了點頭。
綁架君莫惜的人究竟是誰?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邵明。
沒錯,邵明就是綁架君莫惜的人。這次的案件太過于離奇,恐怕也確實是無法用正常思維來解釋與接受的。
蕭涵拿出隨身攜帶的罐裝咖啡,把他的拉環一把扭開,仰起頭將其一飲而盡,苦澀的味道充斥著口腔,大腦也隨之變得興奮起來。
猶如拼圖一般,一旦每個線索都收集了起來,整個事件都變得非常明朗,此刻它就是一個畫卷一樣展示在了我的面前。
準備接受審判吧,邵明,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那么推理開始。
第個問題自然就是為什么將邵明認作綁架犯的理由?
用邵明的角度來想的話,他應該覺得君莫惜和自己女兒有著相似之處,所以選中君莫惜作為下一個截肢對象那天計劃好了,邀請她去宴會,在路上下手,在事后主動報案提醒警方,也是為了降低自己的嫌疑。
那么第2個問題就是,是誰殺死了邵匙葉?
邵匙葉殺死了窯子的負責人之后,逃了出來被譚亞誠收留,恐怕是因為傷口沒有得到及時處理,因為破傷風之類的病而死的吧,我并不認為譚亞誠直接殺死了邵匙葉。
那么第3個問題就是譚亞誠復仇的理由。
梁月出于對邵匙葉的嫉妒,把邵匙葉賣給了黑幫,這就是譚亞誠向梁月復仇的理由。
第4個問題如何證明譚亞誠對梁月的殺意。
譚亞誠曾經嘗試在飲料中加入毒藥殺死梁月,被姜無涯及時制止。
很明顯,之前得到所有信息都是可以連貫在一起的。
蕭涵覺得腦子越來越活躍,越戰越勇,他繼續思考起下一個問題來。
第5個問題就是給梁月下毒的人。
這里指的并不是譚亞誠在她的飲料中下毒,而是給他她下洋地黃的那個毒。
經過一番思考,那么答案已經很明顯了,是田鴻運,他利用梁月的肺心病向她喂下洋地黃類的藥物,使她心顫過度死亡。
第6個問題,切割機是誰?
切割機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體,由田鴻運心中極端的愛意滋生出的恨意,使他與肢解少女的邵明一同成為了切割機。
第7個問題就是關于切割機的動機。
從李譽那里得到的信息可以證明這一切,正因為田鴻運一直愛著梁月,所以才協助邵明肢解少女,為的就是讓梁月發覺邵明的詭異行為,讓梁月遠離邵明接近自己。
然而梁月被自己的罪惡感所困擾,仍然選擇陪伴在已經放棄人性的丈夫身邊。
第個問題造成這一連串事情的根本原因是?
譚亞誠和邵明都愛上了主管,被看作上是“邵匙葉”的東西,這是此世之外只屬于偏執狂的愛。
那么推理結束。
晚上7點。
警笛聲劃破老社區的寧靜,警察記者將這里圍了個水泄不通。
黃昏一過,雪就突然下起來,現場每一個刑警此刻心中都如同這天氣一般,寒冷進入下半年之后,蘇州就一個勁的發生刑事案件,每個刑警都忙得不可開交。
“您好,您住在這附近嗎?聽說這棟樓里發現了尸體!”記者有些興奮地問道。
“是啊,在6單元樓發現的那家人,平時就奇奇怪怪窗戶都封的死死的,我早就懷疑有問題了。”
“那么方便具體說說嗎?”
就在記者拿出筆記本的時候,一位刑警跑了過來,扯著嗓子將她趕走了。
刑警們的中間正站著一個年輕人,似乎在與另一位刑警爭吵著。
“.....他媽的!我跟今天跟你說過不止一次了吧。”南明川揪著蕭涵的衣領。
“行了,南隊長,蕭涵他也是....”王妍君想要替他求情。
“我知道!別說了!總之你這幾天別想從警察局里出來了!”
“”蕭涵沉默了。
“怎么不說話了?哎,好好說吧,南隊長,普通人看見尸體后都會這樣子,更何況還是這種異常的尸體”
王妍君露出悲傷的表情。
“法醫說尸體在那間房間中少說,也藏有5年了。”
蕭涵拿出平板看了看時間:“尸體的身份是邵匙葉,也就是邵明的女兒。”
這一番話讓南明川非常驚訝。
“什么!?邵匙葉?你怎么知道的?”
“譚亞誠說的,大概應該就是了。”蕭涵嘆了口氣。
“譚亞誠和一個尸體住了這么久嗎?房間里的那個鏟子是怎么回事?”
“譚亞誠即將在今天完成復仇計劃,恐怕在結束之后,他打算帶著邵匙葉的尸體一起死亡吧。”
蕭涵把手插在口袋里,呼出了一口氣,黃昏已經過去,溫度變得更加寒冷,在場的人沒有人察覺到今天其實是平安夜,倒不如說,就算是發覺到也會做出今年的平安夜沒辦法平安度過的判斷吧。
“那怎么辦?”
“這只是你的猜測吧。”南明川穩了穩,神情一臉嚴肅道,“我是不會相信一個小孩子跟我說的猜測。”
“并不是猜測,前天在餐廳里收集到的杯子有還回去嗎?”蕭涵頓了頓,看了一眼王妍君,發現她搖了搖頭表示回應,“那么南隊長請把那個杯子上的掌紋和切割機的掌紋進行比對,不出所料的話,田鴻運就是切割機。”
蕭涵又看了看時間:“從君莫惜失聯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天,必須要在今晚找到君莫惜,不能再拖下去了。”
“什么?你知道我妹妹在哪里嗎?”
王妍君緊緊地抓住了蕭涵的肩膀,用力的來回晃著。
“那為什么不早說?你們今天的發現的尸體和君莫惜又有什么關系?”
“大概,不能說有,也不能說沒有。”
“簡直是胡來,我們都用了這么多人力地毯式搜索,這么久都沒有收獲君莫惜的下落,怎么可能憑空被你猜出來,真是胡鬧!”
南明川早就忍不住了,之前耐著性子聽蕭涵說了這么久,結果這里提到已經知道君墨下落,讓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王妍君又變得歇斯底里起來,這樣肯定會影響到接下來的行動,南明川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王妍君,你帶著蕭涵回局里,現在就去!”
“但是”
“沒有但是!”
而就在南明川和王妍君爭吵的時候,蕭涵的電話聲響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蘇州某一處醫院,這里是梁月的病房,另一個病床上的病人剛剛出院,也沒有錢來照顧梁月的人,整個房間空蕩蕩的。
窗外夜幕的襯托下,雪又開始飄了起來,暗處一個人影在蠕動著,是譚亞誠。
譚亞誠握著匕首,一步一步躡手躡腳地靠近著梁月的病床。
梁月似乎已經在病床上睡著了,在月光下可以看見被子下的物體正在規律性的上下起伏著。
那應該是梁月吧,譚亞誠想到,雖然不怎么看得清,但總不至于連病房門牌都會寫錯吧。
可惡的東西,我每天咬牙切齒的熬到后半夜都難以入睡,你卻能每天心安理得的早早入睡。
譚亞誠心中如是想著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緊了。
就在他準備提起匕首,準備刺向梁月的時候,身后傳來腳步聲,一雙手緊緊的纏繞住了他的胳膊,一手哐當一聲從他手中滑落在地上。
一直在窗簾背后躲著的姜無涯,拿出準備好的繩子,將他雙手捆在了隔壁病床上的柱子上。
“又是你,你這個瘋子!”
姜無涯沉默的俯視著他。
“把我松開,求你了,把我松開!”
“不要再任性了,就算將梁月殺了又能怎么樣!邵匙葉已經死了!”
“你胡說,她沒有死!我可以聽到她的聲音,也可以看到她的樣子,她這樣能算是死了嗎?!!!”
不行,這個人已經瘋了,姜無涯嘆了口氣。
“唉,算了,反正我也不是來開導你的警察很快就會來了,你就去警察局里慢慢思考吧。”
姜無涯轉過身,面對床上的人說道。
“梁女士請看,從你犯罪以來,直到現在都有悲劇在接連發生著,現在還來得及,請你贖罪吧。”
病床上的梁月沉默著。
“事到如今已經這樣了,難道還能改變著什么嗎?”
“你在醫院的這段時間,又有一名少女失蹤了,你是知道她的所在地的,如果不是的話,田鴻運的計劃不會持續到現在。你把邵匙葉賣給黑幫的事情,恐怕邵明還不知道吧。”
蕭涵交代過姜無涯,如果梁月怎么樣都不肯配合的話,就用出這句話,雖然有點威脅的意思在里面,但只有一試了。
姜無涯彎下腰,把臉湊近梁月,瞪起了眼睛。
“還是說就算邵明死掉,也不希望你在他心中的形象崩塌嗎?你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沒有勇氣直視姜無涯的梁月,看向別處,姜無涯重新直立起身子。
“即便如此,我也不后悔今晚又救了你一次,就算不是今晚,你總有一天要贖罪的。”
“倉庫。”
“什么?”
“你說的君莫惜,應該在那個倉庫里。”
“等一下。”
姜無涯拿起了手機。
“哪里的倉庫?”
“我知道了,我們就在那里匯合吧,可能會有危險,你在醫院里看好譚亞誠。”
蕭涵話還沒說完,姜無涯那頭就已經掛斷了,蕭涵話放下了電話。
“君莫惜,現在在郊外的一個倉庫里。”
“倉庫?什么意思?”王妍君有些驚訝。
“邵明把他在郊外租了一個的廉價倉庫,用來儲酒,資金販子在他破產的時候把酒和倉庫都拿去了抵債,但倉庫一直沒有能轉出去,這些年一直都是空著的。”
“果然是被邵明綁架的嗎?!”
“等等,蕭涵你要去哪里?”
就在蕭涵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的身后傳來了汽車的喇叭聲。
“蕭涵快上車!”
王妍君開著她深紫色的轎車繞到了蕭涵的面前。
“喂!王妍君!你想干什么?”
不遠處傳來南明川的叫喊聲,他正準備跑過來,卻發現蕭涵早已經坐上了王妍君的轎車。
蕭涵飛快地打開汽車后門,掃了一眼才發現南宮也躲在車內。
“南宮?”
蕭涵還沒來得及關上車門,王妍君就用力踩下了油門,汽車引擎發出的轟鳴聲,前方的行人匆忙躲向道路的另一側,蕭涵因為慣性被狠狠的甩到了乘客以上。
“姐,姐,慢一點”
“君莫惜,你等著,姐姐這就來救你——”
王妍君又加大了馬力,汽車沖倒警戒線嘶吼著向遠方沖去,南明川在原地咬著牙氣得直跺腳。
就在南明川重新環繞現場的時候,他不幸的發現自己的預感應驗了。
“南宮,南宮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