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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七章 貓呢

  “難道是.巫覡崇拜?”

  “各位知道嗎?醫治的醫這個字啊,在古代有兩種形態,下面的偏旁分別是酉和巫。”蕭涵頓了頓,“如果說酉是治療人身體的藥物,那么拯救人的心靈的就是巫,也就是巫覡,是只要相信就會產生效果的神秘力量,是對潛意識的暗示。”

  “拯救人的心靈”

  “這里的村民借由鬼神理論或者藥方緩解心中的憂慮,這本來是局限于本土的迷信,難登大雅之堂,不過卻被某個民俗學者記載在了一本名為深海魆蜮的書里,后來這本書流傳到了某個人的手上,那個人就是伯饒你的父親。”

  “你的父親對此書的理論深信不疑,親自來到這個地方展開了他的實驗,切斷了與你還有你母親的聯系,毫無疑問,他確實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因為他給活著的人留下了異常大的痛苦。”

  “我不是不能理解父親。”伯饒自言自語道。

  伯饒已經從瘋狂的狀態中恢復了,是從精神狀態已經疲憊到極致了嗎?

  “是因為你做著和父親一樣的事情嗎?”

  “我和他不一樣,我并不相信中醫,有些能力是沒辦法通過后天獲取的。”

  “很可惜你和你父親都錯了,聽好了,你真的想不到真相嗎?這座村子所有人都能看到二重身的原因,另一個世界的所在,以及蜮的真正含義。”

  蕭涵剛準備說下去,卻被一個人制止了。

  “不要再說下去了!!”

  清風那犀利的眼神,讓蕭涵覺得有股敵意,他微微皺了皺眉頭。

  奇怪?這個人為什么要制止我?

  “警官,我剛剛開始有一件事情搞不懂,你先前是怎么知道那個藥是人肉做的?你難道”

  “我都他媽的說了,不讓你不要他媽的說下去了!”

  伯饒聽到了蕭涵的話語之后,微微一滯。

  “你剛剛說什么??另一個世界?”

  “原來你不知道海市的傳聞嗎?”蕭涵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的茫然的樣子,恍然大悟,“那么既然如此,伯饒我就替你把凈化心靈的咒語說出來好了。”

  “你給我聽好了,很有作用,但我只會說一遍,你聽說過伏地動天這個詞嗎?古代倒是經常會選擇天然溶洞作為修煉場所,大概是因為那種地下空間營造的神秘感產生的神圣氛圍吧。”

  “你不好奇我和南宮是怎樣逃脫的嗎?南宮被囚禁的地方有一處地方被濕潤的泥土淤塞,挖開清理之后竟然是一個天然溶洞的通道口。”

  “伯饒啊,你一直在尋找的素材,參成芝,就在那個溶洞所通向另一個世界,海市之中啊,參成芝盛開之處,你那已經被肢解的父親也正在那里呢。”

  我的話語剛落,仿佛順應著我的咒語似的,剎那間原本昏暗的道觀被什么刺眼的東西照亮了。

是火焰的聲音  臉邊劃過滾燙的熱浪,視線順著熱浪的源頭望去。

  熊熊燃燒的火焰怒吼著朝道觀涌來,騰起了灰黑色的濃煙。

  “誒?火?”

  有人在此處放火了。

  南宮迅速反應了過來,握住我的時候把我拉到階梯邊。

  “是什么時候燒起來的?我完全沒有注意到。”

  “樹林也一起燒起來就糟了,站在那里很危險,快走吧。”

  黑色天空被熊熊燃燒的火焰染成了紫紅色,那是宛如瑪瑙一般詭異而又妖艷的顏色。

  我被這邪性的火焰震懾住,雙腿仿佛灌了鉛般不聽使喚。

  “伯饒!!”

  伯饒趁著混亂背著莫莉,向著光照耀不到的道觀深處跑去,大概是因為背著莫莉的緣故,所以這位警官也沒辦法開槍吧。

  火勢蔓延的非常迅速,熊熊火焰瞬間吞噬了這座道觀的木質部分,宛如一條冒著火的巨龍,盤旋著房梁,向屋頂的方向瘋狂吞噬著。

  一聲巨響,房梁倒了下來,在黑色的濃煙之中,隱約看見了那位警官越過倒塌的房梁,奮不顧身的朝伯饒逃跑的方向追去。

  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考慮了,必須行動起來。

  “蕭涵!怎么了?快點走啊!再不走就沒命了!”

  伯饒應該是去那個方向了。

  怎么辦,要徹底終結這座山的詛咒也只有現在的機會了,如果不去找伯饒,真相將永遠隱藏在黑暗中,而且那位警官和莫莉說不定也有生命危險。

  但是就像南宮說的,現在很可能發展成山火,如果不立刻下山就糟了。

  現在除了我以外沒有人有在此山探索經驗,而且就連我也不能百分百確定可以順利逃脫。

  該死,到底該怎么辦?

  “嗯,走吧。”

  “蕭涵你愣著干什么呢?快點過來!”

  最后在友誼與真相之間,蕭涵還是選擇了友誼。

  姜無涯看到蕭涵正在發愣,立刻大叫起來,蕭涵微微一陣,算了,還是走吧。

  走出道觀,灼熱的火焰已經侵蝕了這里的樹林,我們穿行在熊熊烈焰之間,拼命的逃跑著。

  “該死,怎么還沒有信號?!”君莫惜有些著急。

  “沒關系,這么大的火山下應該會注意到的,君莫惜在靠近山腳處的有一處湖泊,或者從村子往東走,是海岸,這個地圖放在你那里吧。”

  “其實我剛剛一直覺得你會去找莫莉。”姜無涯看著蕭涵欲言又止。

  “還是交給那位警察吧。”蕭涵頓了頓,“這附近有一個海岸,大家快跟著我。”

  我加快速度,走到隊伍的前面。

  熊熊燃燒的火焰照亮了抱璞山的夜空,原先的道路被燒成焦炭的樹木橫七豎八的覆蓋了,我費了好大勁才找回重回海岸的路。

  被火燒成紫紅色的天空下,漆黑色的海,掀起了陣陣波濤,蕩漾著邪性而又充滿奇妙魅力的韻律。

  轉過身去,背后的抱璞山,蓊郁的森林被熊熊火焰環繞著,發出駭人的血紅色光芒。

  這時忽聞金石鐘鼓之音,隨著熱浪從樹林深傳來。

  “蕭涵,你快看那里!”

  我順著姜無涯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深邃的海洋地平線,浮現出了一座虛無縹緲的山。

  巍峨雄偉的山上,有一個燈火如晝的集市。

  我們朝山上的人望去,他們也望著我們。

  “是海市。”

  第2天山上救援隊發現了,我們也在溶洞里發現了奄奄一息的茉莉。

  只是伯饒清風,還有那個自稱清空的人不見了蹤影,就仿佛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那次事件之后,已經過了半個月。

  伯饒和清風仍然下落不明,搜查隊也近乎放棄了。

  山火燃燒過的土地此刻也隨著春天的步伐長出了嫩芽,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復原狀了。

  只不過化為灰燼的抱璞村還有那個雨涵觀,已經再也無法復原了。

  今天在君莫惜的安排下,我們去了莫莉在的醫院,為了看望莫莉。

  病房中的莫莉安靜地躺著,只是她無法對外界做出任何回應,仿佛是封閉起了自己的內心一樣。

  按照君莫惜的說法,莫莉患上了失語癥,因為無論如何警方和醫生怎樣詢問都像聽不見似的,或許不久以后就會轉到精神疾病科吧。

  在下樓等電梯的時候,可能為了打發時間君莫惜,突然問了我一個這樣的問題。

  “你在后悔你的決定嗎?你那個時候可以追過去的吧。”

  “你在說什么呢?怎么可以追過去?你一點都不在乎我蕭涵的安危嗎?”姜無涯插嘴道。

  “反正也沒有再指責蕭涵的意思。”

  “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蕭涵他也會很難受的。”

  叮,電梯到了。

  “走吧。”

  我仿佛是要逃開這個地方似的,迫不及待的走進了電梯,也因為這樣我錯過了那個瞬間。

  “剛剛出去的那個人?”

  “怎么了?電梯已經開始運行了哦。”

  “沒有肩章為什么我才注意到沒有肩章那個不是警察制服是保安制服啊!”

  “你在胡說些什么呢?”君莫惜有些奇怪。

  “蕭涵趕快回去!”一直沉默不語的南宮,突然開口了并捂住了她的右眼。

  “快幫忙按回去!”

  雖然君莫惜的語氣中充滿了莫名其妙,但還是按下了回去的樓層,在焦急的等待之后,電梯終于到了。

  清空!

  不會錯的,就是那個自稱清空的男人。

  我迅速跑回了茉莉的病房門前。

  潔白無瑕的病床上插著一把閃耀著寒光的匕首,宛如一朵妖艷的血紅色花朵,血液以匕首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

  莫莉正臉龐的嘴角邊掛著詭異而又凄慘的笑容。

  只是我一時實在無法搞清楚,那是被人用血涂出的笑容,抑或是她發自內心的笑容。

  當所有人處理好事情之后,蕭涵卻和姜無涯面面相覷,他們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但是卻沒有發生。

  兩人在眾人的面前就像瘋子一樣,不知情的君莫惜和南宮,還以為蕭涵他們是受到了剛剛那一幕的影響,導致了精神錯亂。

  “不對,這種情況不對。”

  “貓呢?貓呢?!”

  兩人說著她們聽不懂的話,君莫惜和南宮不知所措,不知道應該接下來干什么。

  “我們出去一下。”

  好不容易平緩了心情之后,蕭涵轉頭對兩人說道。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們兩個去辦。”

  也不管對方應不應許,蕭涵就拉著姜無涯離開了醫院。

  貓呢?

  這是他們現在一直想知道的問題。

  而蕭涵也已經搞清楚了現在自己的處境,他在11層層的夢境之中偵破這些案件。

  所謂的訟師,所謂的考核,他什么都想起來了。

  姜無涯也一樣,只不過呢,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畢竟他已經被官方除名了。

  但有一點很確定的,他們所經歷的就是姜無涯自己的經歷,是關于外在空間的。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們不清楚,他們現在只需要找到那只暹羅貓,也就是蕭涵自己的寵物比格沃斯。

  他們發現了一個關鍵點,就是只要在這個輪回之中沒有。偵破這個案件,這只暹羅貓就會出現在他們的眼前,再讓他們進行此輪回。

  就如同盜夢空間之中的一個關鍵點一樣,只要看到了這只貓,他們就知道了自己還在輪回之中。

  看來是剛剛蕭涵的選擇錯誤了吧。

  但是明明那么的危險,為什么還要去讓蕭涵獨自一人去?

  在一番尋找之后,蕭涵終于在某一個草叢之中找到了那只貓的身影,只不過現在那只貓似乎身材變得不如之前強壯了。

  “最后一次了吧。”

  “是的,最后一次。”

  兩人抱著那只貓,眼睜睜的看著底格沃斯化為黑白色的影子,從兩人的眼前穿行過。

  接下來應該怎么做呢?

  “走吧,君莫惜,在靠近山腳處有一處湖泊,或者從村子里往中走勢海岸這個地圖先放在你那里吧。”

  “我剛剛一直覺得你會去找莫莉。”姜無涯的樣子看上去還是之前那樣,看來是比格沃斯消去了他輪回之中的記憶,只有在輪回結束后,才會全部返還給他。

  不過現在不是告訴他真相時候。

  “我是說依照你的性格,沒有,沒什么,先下山吧。”

  差不多是時候了。

  “喂!蕭涵,你為什么停下了?”

  身邊的火焰愈加耀眼,照亮了姜無涯因悲憤而痛苦不已的臉。

  啪塔一聲,一棵火燒斷的樹倒在了我和姜無涯他們之間。

  “喂,你不是吧,開什么玩笑!喂,給我過來啊!”姜無涯試圖翻越那棵樹,“蕭涵!!!過來啊,你一個人又能做到什么?”

抱歉啊,姜無涯  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忍受那種場景,于是轉身朝伯饒的那個宅子跑去。

  因為我知道我一旦回頭看到姜無涯的身影,肯定會后悔,然后做出不一樣的決定。

  “警官!”

  “你沒和他們一起走嗎?”

  赤紅色的火焰照亮了這位警官的臉。

  “快跟我來,我知道伯饒在哪里!”

  “走,快帶路!”

  他肯定也和這座山有什么什么因緣吧。

  那個地圖下方用黃圈標注著的就是伯饒父親的宅子,也就是先前將我和南宮囚禁的地方。

  伯饒的父親當年怕是在這里發現了過去道士修煉的溶洞,于是在這個基礎上建了那個宅子。

  那個溶洞通往了山的另一邊,一個臨近海邊的開闊平原,我和南宮在那里找到通向道觀的道路,那個道路被倒塌的樹從隱藏的很好,所以伯饒之前才一直沒有發現吧。

  原路返回的話應該可以回到那里。

  我帶著警官順著那條道路到達了這座春城文中的另外一邊的世界。

  海市。

  盛開著的赤紅色花朵隨風搖曳著伯饒,跪倒在花田中間,瞳孔散發著妖異無比的光芒。

  另一個世界,一望無際的大海。

  大海的深處,幽暗的人心,彼岸的世界。

  非常巧合的我在這里看見了和那幅畫一樣的景色,從未親眼見過這般景色的伯饒,是怎么樣畫出那幅畫的呢?

  他的靈魂早就來此地巡游過嗎?被他父親吸引過來的嗎?

  “這!”清風微微一愣,“就連我也完全不知道這個地方啊!”

  “你果然是這個村子里的人,你難道就是那位清風嗎?”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清風心不在焉,問道。

  “我在這里遇到了你的弟弟,清空。”

  “清空?!!你說清空?!不可能啊!!!我的弟弟在2000年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啊!!”

  什么?

  在2000年的時候就已經了?!

  “我的弟弟是一個非常容易信任他人的人,他被他的玩伴慫恿了啊,他們在樹林里放了一把火,燒了這個村子,村子里的人幾乎都在那次在那里失聯了啊,我的弟弟也!”

  盡管說是失聯,但是蕭涵依然就明白了他想說什么。

  “所以你究竟遇見的人是誰?”

  “我,我也不知道啊!總之你先去找莫莉吧。”

  “知道了。”

  伯饒將那花拿在手上,放聲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有趣!原來如此,蕭涵,這個就是你所說的參成芝嗎?”

  “面對現實吧,伯饒!如果不相信的話,這附近還有一處木屋,那里還殘留著有你父親生活的痕跡,這些花都是你父親種下的!”

  傳聞中作為永生藥材的參成芝怎么可能真實存在呢?

  永恒的生命只是希望罷了,同理,那些號稱使用能夠獲得永恒生命的藥物也是虛構的。

  伯饒拿在手上的是被古人曾經稱為斷腸草的罌粟花罷了。

  此花原產西亞唐朝時由東羅馬帝國限于我國,鴉片也罷,此藥物成分即有罌粟花,或許是其療效受到朝廷重視的緣故,在那之后因素在中國開始了本土種植。

  在現代栽種此花的已經成為違法行為了,這么一大片罌粟花按照法律種植的人或許已經被執行死刑很多次了吧。

  此花可不是什么吉利的東西啊。

  在唐朝之前,此花又是怎樣被國人看待的呢?

  深深愛著志怪文化的六朝人,又會不會將此花慣以參成芝的名字寫在志怪小說中呢?

  “既濟真人為獲得驅邪能力所服用的藥物,就混雜著這種花的成分啊。”

  倒不如說看見過蜮的精神病患者的肉是次要的,真正起作用的只有這朵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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