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去年她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再和我說話,對生活也失去了希望,只想一心尋死。”
“這樣啊.....不過你在我這里是找不到答案的,因為和我沒有任何關系。”蕭涵突然想到了什么,“對了,這陣子把我每天的自行車弄壞的人就是你吧。”
“不是我。”
“我昨天特地把車子藏在了角落里,當時只有你知道。”
“我說了不是我,你真的.......你真的不記得了嗎?你的車是你自己讓南宮破壞掉的。”
于凡的話讓蕭寒有些奇怪。
“你說什么啊?”
“算了,反正我一直在你身邊,見識到你太多古怪的行為了。”
于凡拿出雙肩包,從里面掏出一個筆記本。
“這個筆記本,貧困生資料冊,是我從你書包里找到的。”
“但是昨天在辦公室,南宮已經交給老師了啊?”
“鬼知道南宮手上那本是從哪里來的,再告訴你一件事情吧,你知道為什么老師和你要這本資料冊嗎?”于凡頓了頓,“因為失蹤的學生都屬于學校的貧困生,包括我的那位朋友。”
他把貧困生手冊狠狠的摔在地上。
“你自己用這本資料冊私底下和失蹤學生們的聯系的事情,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不記得了。”蕭涵俯下身子拾起那本資料冊,拍了拍上面的灰,“上面資料確實是真的,現在也不能確定這本書是拷貝還是會長那一份是拷貝,總之這份我先收下了之后會交給老師的。”
“等等!那本資料冊還給我!!!”
“是你自己扔到地上的——”
他不由分說的沖蕭涵揮來了拳頭,結結實實打在他的下巴上,蕭涵的手一松,資料冊掉在了地上,他迅速拾了起來。
“這個東西絕對不能交給你。”
蕭涵撐著腦袋都能下來,眼前一黑,意識逐漸模糊。
“你就是白狼吧。”
他嘀咕著蕭涵聽不懂的話。
白狼?那是什么呢?
蕭涵的意識再次模糊起來,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又是那個熟悉的醫務室,天已經黑了。
他失去了這段時間的記憶。
南宮和上次一樣,坐在他躺著的病床旁,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總覺得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
蕭涵的眼眶里來回流淌著淚水。
“你很難過嗎?”
“嗯,不知道為什么我連為什么難過都忘了,然后忘記這件事本身也讓我很難過,好像自己已經不是自己的一樣的感覺,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難過是當然的,是誰都不喜歡被討厭,討厭是一種比喜歡更長久的情緒,只要討厭一次就很難再扭轉影響,而且就算喜歡的情緒維持很久,也會因為很小的事情轉化為厭惡的情緒。”
“.....我根本不知道,你每次都把事情說的那么復雜.....”
蕭涵嘆了一口氣,摸了摸已經脹痛的腦袋。
“所以說討厭很容易做到,但喜歡不一樣。”南宮輕輕地抱住了蕭涵,她的身體并不溫暖,但是蕭涵的心此刻卻受到的觸動,“怎么樣?會好受了一點嗎?”
南宮撫摸著他的頭發。
“為什么要做這種事情?”
“因為喜歡啊。”
她的身體上傳來的香味,似曾相識的香味。
意識漸漸模糊了起來,啊,這是什么感覺?是花田嗎?是流淌過的溪流嗎?是透過樹的縫隙照來的陽光嗎?好舒服啊,好像要被帶到另一個世界似的。
不,不可以沉浸在這樣的感覺里。
蕭涵輕輕地推開南宮。
以后再互相擁抱吧,但至少不是現在。
“我真的沒有和你深入交往過的記憶,為什么要這樣?”
這個記憶至少是在這個案件中,所以蕭涵現在已經完全進入了狀態。
“蕭涵是在認真的問我媽,那我也認真的說說看我的看法了。蕭涵知道生本能和死本能嗎?”
“是弗洛伊德嗎?弗洛伊德的理論?”
不知道為什么,蕭涵就是記得這點,但他并沒有讀過任何關于弗洛伊德的書的記憶。
“所有生命的目標都是死亡。”
南宮看向窗外的皎月。
啊,這是叔本華說的,但叔本華又是誰?
“蕭涵,喜歡初春的嫩芽和日出的朝霞嗎?是啊,那是當然的,每個人都有像秩序和諧快樂境界發展的美好愿景,這就是生的本能,但是啊,生命必然伴隨著死亡。”
為什么這個名詞這么熟悉呢?
“死亡本能,所有人類從溫暖平靜的子宮里誕生,也傾向于回到那樣的平靜的狀態,前生命狀態,向內投射的死亡本能表現為自殘和自殺,向外投射的死亡本能表現為攻擊和侵略行為。”
“我既沒有自殺沖動,也沒有攻擊他人的沖動。”蕭涵怔了怔。
“是嗎?但是人是沒辦法擺脫死亡本人的,我們成為學校里的干部也就是死亡本能啊,身份上的優勢就是我們攻擊的手段,蕭涵沒有過類似的想法嗎?”
“不,我并不是為了攻擊別人才當上班長的。”蕭涵說出這句話之后,他稍微有點羞愧,“但倘若說成是自我防衛,或許是有可能的,我是為了不讓自己因為家庭的不幸而被排擠,所以我每次都會同意擔任班長的職務,倘若不這么做,我就會成為班級里的異類,我根本不想活得那么累。”
“人和人是永遠不能互相理解的,也無法相互溫柔相互對待,因為我們是人類,所以我們逃離不了彼此傷害的命運,毀滅的盡頭,那永恒的平靜,是所有人類的歸宿。”
“如果現在你代表生的本能,那么擁有和我在一起記憶的那位蕭涵,大概代表著死亡本能吧。”
誒????
她在說什么?
有兩個自己?
什么意思?
怎么會?
蕭涵回想起那個狼人面具的殺人犯。
不可能!!!!自己在想什么蠢事!!!
“嗯,這樣的話,很多事情就能解釋的通。”南宮看著蕭涵慢慢說道。
確實最近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以及時常發生的失意就可以解釋的通了。
“啊.....我突然想起了,好像還有事情要做,對了,謝謝你今天早上幫我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