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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蘇建秋的心里話

  幾天后。

  “呂督察,呂督察!”

  呂澤下班正要回家,停車場內便追出了一名穿著便衣的警員。

  “有事?”

  呂澤掃了眼此人的警官證。

  “我是蘇建秋見習督察,掃毒組的臥底警員,今天才剛剛歸隊,我能和你聊聊嗎?”

  蘇建秋趴在呂澤的窗邊,臉上帶著硬撐起來的笑容。

  “蘇建秋!”

  呂澤點點頭:“我聽說過你,上來吧。”

  蘇建秋興高采烈的上了車。

  “你想和我說什么?”

  呂澤問道。

  “我想投靠你...”

  “投靠我?”

  呂澤眉頭微皺。

  蘇建秋是內定的掃毒一組組長,如果能投靠他,他就可以把手伸進掃毒組,不至于對掃毒組內的情況一無所知了。

  只是他依稀記得,蘇建秋好似并不干凈。

  他就是向八面佛通風報信,導致佛泰行動失敗的內鬼。

  當然,他不是八面佛的人,只是行動前害怕了。

  行動前他接到電話,老婆在醫院生了,他當爸爸了。

  他不想死,也不想對上八面佛,只想快點回到港島。

  于是,他偷偷給八面佛的人打了電話,告訴他們交易取消,有內鬼。

  換成一般毒販,交易也就取消了,大家各回各家都沒事。

  但是八面佛不是阿貓阿狗,他選擇照常交易,并派出了手下的雇傭軍。

  如果沒問題,交易正常進行,大家相安無事。

  有問題,雇傭兵會出面解決一切,殺光參與行動的警察,給港泰雙方一個警告。

  結果不言而喻。

  天上有直升機,地上有裝甲車。

  幾十名警員被包圍在交易地點,直升機在天上像掃兔子一樣掃射著港泰警員。

  只是一個照面,佛泰警方就死了十幾人。

  幸好馬昊天機敏,挾持了八面佛的兒子換來了一線生機,不然他們都要死在佛泰。

  “給我個理由。”

  “你為什么要投靠我,我又為什么要收你?”

  呂澤向蘇建秋反問道。

  “我想投靠你的理由很簡單。”

  “我當了七年臥底,立過功,也犯過錯,很清楚穿回警裝之后,上面沒人是出不了頭的。”

  “警隊里誰都知道,今年警務處長換屆,關副處長上位的幾率很大。”

  “所以我想在你身上賭一把,賭西區警署遲早是你的天下,到時候我能跟著水漲船高。”

  蘇建秋回答的很直白。

  “不夠。”

  呂澤搖頭:“你最少還有三句話要說。”

  “三句話...”

  蘇建秋一時語塞,自己能不能拜入呂澤的碼頭,恐怕就看下面的三句話了。

  這三句話要好好說。

  說出自己的優點,說出呂澤不能拒絕的理由。

  “我愿意聽你的命令做事,掃毒組內有什么情報我也會向你報告,這是黃文德不會做,也做不到的。”

  “黃文德警司是老牌警司,掌管緝毒科多年,資歷甚至還在程警司之上。”

  “他有事或許會跟你商量著來,但是他不會服從你的命令,他拉不下這個臉。”

  “我不一樣,我什么都不是,沒有拒絕的籌碼。”

  “如果你能支持我,讓我坐穩掃毒一組組長的位置,你怎么說,我就怎么做,以后我聽你的。”

  聽到這樣的話,呂澤沉默少許:“你還有兩句話要說。”

  “掃毒組有個不成文的規矩。”

  “出去掃毒,掃到一公斤,上交800克,剩下200會被我們賣掉。”

  “這項福利只有在掃毒組工作三年以上的老警員才知道,新人不知道,也沒有這筆分紅。”

  “一開始,是因為經費不夠,掃毒離不開線人的情報,我們只能截留一部分貨品,用來收買線人。”

  “當然,說是這樣說,其實因為缺乏監管,好多人都是自己花了,算是隱形工資。”

  “你要是有良心呢,就拿去收買線人。”

  “沒良心呢,賭馬,賭球,賭六合彩,賭什么都行。”

  蘇建秋說的這個秘密,呂澤還是第一次聽說。

  但是他沒有懷疑真實性。

  因為每次的掃毒行動,都是掃毒組的各部門負責的。

  有一些散貨,毒販自己都不知道具體數量。

  而且在行動中,毒販也會銷毀一部分毒/品,這讓統計工作變得非常困難。

  在這種情況下,少點貨,誰也查不出來。

  “繼續說。”

  呂澤比了個一的手勢:“你還有一件事要說。”

  “我有信心帶領掃毒組。”

  “不是這句。”

  “也不是這句。”

  “張子偉,我,馬昊天,我們是從小玩到大的發小,阿偉犧牲了,死在了八面佛手上,我不會放過他。”

  “這句還不是。”

  呂澤用審視的目光看向蘇建秋:“你應該知道我想聽什么。”

  四目相對,蘇建秋咽了口吐沫。

  呂澤也不催促,語氣十分淡然:“你當了七年臥底,回來后姥姥不疼,舅舅不愛,你心里一定很苦。”

  “人心里一苦,就想哭。”

  “一哭,就要說心里話。”

  呂澤給自己點了根煙,向蘇建秋微笑道:“我不急,你慢慢想,想好了,想通透了再說。”

  蘇建秋陷入掙扎。

  他不是傻瓜,能說的已經都說了,剩下的就是不能說的秘密。

  而在這些秘密中,唯一能讓呂澤感興趣的,恐怕只有佛泰行動中的那通電話。

  蘇建秋有些遲疑。

  這個電話只有他和八面佛那邊的人知道,呂澤是怎么知道的。

  或者說,他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有所懷疑,準備詐一詐自己?

  抬頭向呂澤看去。

  呂澤靠在座椅上抽著煙,輕松又愉悅,仿佛在享受下班時光。

  看到他這副表情,蘇建秋更拿不準了。

  只是多年的臥底生涯,讓他養成了一個好習慣。

  遇到拿不準的事,就往最壞去想,不帶一絲僥幸。

  “我在佛泰...”

  蘇建秋深吸一口氣:“曾打過一個電話。”

  “就在行動的兩小時前,我打給了八面佛的人,告訴他們有內鬼,取消行動。”

  “但是我沒想到,他們選擇了照常行動。”

  “我當時很蒙,很害怕,以為是八面佛的人沒信我的話,再加上不敢告訴大家我打過電話,所以我什么也沒說。”

  “后面的事你們都知道了,掃毒行動失敗,雙方警員損失慘重,和我從小玩到大的阿偉也死了。”

  想到傷心處,蘇建秋哽咽起來;“我真不知道會這樣,我打那個電話只是想讓八面佛取消交易,早點回家看一眼孩子。”

  “如果我知道八面佛會派雇傭兵來,我肯定不會打,我真不想害死大家。”

  “故事不錯。”

  呂澤將煙頭丟出窗外;“回頭記得要好好做事。”

  “謝謝呂sir,謝謝你給我機會。”

  說出了心里話,蘇建秋心中的大石落下了。

  “不用謝我,我只是知道你并非無藥可救。”

  掛擋,起步。

  車開出去幾米遠,呂澤踩了腳剎車,探頭向站在路邊的蘇建秋說道:“對了,我在佛泰的線人說,阿偉可能沒死。”

  嗡嗡嗡...

  將話撂下,呂澤開車遠去,留下了一臉狂喜的蘇建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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