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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忠臣和官混子

  “臣孫承宗,拜見太孫殿下。”

  “呵呵呵,孫先生,久仰大名,今日一見,真有聞名不如見面之感。”

  “臣惶恐,臣不過是去年的進士,賤名如何傳進了太孫的耳內?”

  因為我是穿越者啊,對您這位在歷史本位面,全家滿門壯烈犧牲的名臣,當然是非常熟悉和了解了。

  客觀的來說,孫承宗這一年將要滿四十二歲了。作為新科進士,這樣的年齡稍稍的大了一點:宦海沉浮,即便榜眼的起步很高,但一般來說,沒有二三十年,是難以入閣的。而在當時皇帝的壽命都很少超過五十歲的明代,這樣的新科進士,絕對不是潛力股。

  在歷史本位面上,孫承宗的官位能夠迅速上升,還是因為女真崛起,遼東戰事的糜爛。其主政遼東的四年期間,雖然沒有大的戰事,但努爾哈赤就是無法再度有效攻取大明的土地,相反,其勢力卻在不斷的萎縮。這便是善戰者無赫赫之功的表現。

  當然,如果在太平盛世,他這樣的年齡才中進士,估計頂天也就是一部尚書吧。

  不過,無論如何,這樣的忠臣、能臣、純臣。朱由棟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并且迫切的想要收為己用。

  “學生朱由棟,拜見孫先生。”你的問題我是沒法回答的,咱們還是先行拜師禮吧。

  “呃……呵呵,太孫請起,三位也起來吧。”

  師生見禮完畢后,孫承宗道:“太孫,還有三位。八股文對于我等普通人來說,乃是科舉的必須技能。但是對于諸位這一輩子都不用參加科舉的人來說,八股文的緊要性就沒有這么強了。可是,為什么卻要諸位學習八股文呢?”

  孫承宗提出這個問題后,朱由棟微微轉身,看向了自己的三個伴讀:雖然你們年紀很小,但是我也想看看你們怎么回答啊。

  “先生,學生以為,太孫學了八股文,以后才好在殿試的時候做好考官。”

  說出如此粗鄙答案的,當然只能是武學傳家的李純忠了。

  對這樣的答案,孫承宗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看向了張世澤。

  “先生,學生以為,我等以后都是要和朝臣打交道的。而朝臣們無一不是做八股文出身,若是我等不懂八股文,那以后就沒法為太孫效力了。”

  “嗯,世子說到了一點。”輕輕的點了點頭,孫承宗又轉頭看向了王承恩。

  “先生,學生以為,八股文這種文體,實乃一切文章的基礎。只要學好了這個,以后無論詩詞歌賦,都可信手拈來。因此,八股文不可不學。”

  “哈哈哈哈~~說的好,嗯,那么太孫殿下覺得呢?”

  “呵呵呵,學生以為,八股文主要用在科舉上。而科舉是國家選拔人才的重要途徑。國家選拔人才,必須要有一定的標準,而八股文,就是這個標準。為君者,只有自己掌握了這個標準,才能為國家選拔最好的人才!”

  后世關于批判八股文的論點一大堆,穿越前朱由棟也對其深惡痛絕。但是穿越過來后,站的角度不一樣了,看到的問題自然也不一樣。

  說白了,八股文只不過是一種格式。整個大明的公務員考試,參考人員全部都要按照這種格式作答而已。

  格式嘛,哪里沒有?現代社會的公務員考試,申論是不是有一定的格式?各級公文的格式那更是定得很清楚:通知、函、要求、實施方案那是各不相同但又各自有一定之規的。便是自然科學類的各種論文,其實格式什么的也都是有嚴格規定的。

  既然這些格式在現代社會都大行其道而且發揮了一定的作用。那么按照存在即合理的理論,八股文作為一種格式,其實沒什么大不了的——國家選拔人才必須要有標準和格式,沒有八股文,也必須有其他的東西來替代。

  他的負面作用不在于其本身,而在于中國古代封建社會,要想出人頭地只有做官。而八股文又成了人們做官的唯一途徑。于是整個社會精英階層的所有精力全都放在了八股文上面。由此導致社會其他方面缺乏人才和活力。

  “太孫殿下果然聰慧!臣拜服!”

  “先生謬贊了。”

  孫承宗的這堂課上得時間不長:八股文這種東西,對于朱由棟這些幾歲的孩子還是太早了——四書五經都沒背下來,如何破題闡述經義呢?這個只能是慢慢啟蒙了。

  接下來登場的,是負責禮儀教導的溫體仁。

  說真的,在給朱由棟配備師資和伴讀方面,大內和勛貴那是無比重視,精英盡出。

  別的不說,就說那個預定做朱由棟大伴的曹化淳吧,人家可是內書堂成績最好的,再打磨文章幾年,拿到外面去科舉,一甲不敢保證,二甲應該是手到擒來的。這樣的人物,陳矩直接就放了出來。而王承恩也是少年宦官里的佼佼者,其他非伴讀的,專門負責伺候朱由棟的宦官,大內也都是撿好的送。可以說,除了魏忠賢這樣朱由棟親自點將的之外,其他的宦官,都是大內頂層看好的人。

  至于勛貴這邊更不用說了,人都幫太孫殺了,還有什么說的呢?

  但是在文臣這邊,就明顯看出不是很用心了。

  呂坤、沈鯉是兩個糟老頭子,注定是陪伴不了太孫多久的,然后剩下的就是書呆子張以誠,臭嘴熊廷弼,起步太晚孫承宗,不務正業徐光啟,以及這個,“清廉孤臣”溫體仁。

  禮儀對于古代君王來說是非常重要的,禮是制度,儀是這些制度的具體表現形式。在古代社會,尤其是明朝中后期的士大夫,他們認為最賢明的君主就該是一個禮儀機器: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場合,皇帝出席,踐行適當的禮儀。然后把國家的具體事務交給他們打理——這就是最理想的君王。

  具體到朱由棟來說,他現在是太孫,儲君的儲君,很多禮儀比如祭天、祭社稷還輪不到他。但是給長輩們問安就是一大串不同的禮儀:見皇太后是一套,見皇帝是一套,見太子、見先帝的其他妃嬪、見現任皇帝的妃嬪、見其他親戚,都各有各的禮儀。以后或許還有外事活動、接見宗教人士、接見少數民族酋長……都有相應的服裝、身體姿態等等的諸多要求。

  所以,禮儀課是重中之重,是門大學問。必須由專業的官員來教導。

  “臣溫體仁拜見太孫殿下。”

  “呵呵呵,溫先生免禮。”看著這位歷史上有名的官混子,朱由棟真的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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