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哪個世界,都沒有絕對的公平可言。
程程深知這一點。
然而,懂得是一回事。
當不公真正降臨時,他依舊無法抑制住內心的怒火,下令兩座飛堡的三十六門聚源炮,炮口朝向丹心聯盟的考核點。
丹心聯盟不甘示弱,調集了五座飛堡,幾十門聚源炮針鋒相對地,瞄準了那兩座膽敢挑釁鬧事的飛堡。
沖突一觸即發。
這么大的動靜,自然是吸引了無數的吃瓜群眾前來,一邊磕著瓜子圍觀,一邊不嫌事大地議論紛紛。
“這誰啊?在丹心秘境鬧事,怕不是吃了豹子膽吧?”
“豹子膽都沒這么肥……”
“興許人家遲了神獸膽,哈哈哈。”
“在丹心聯盟的地盤上挑釁丹心聯盟,他應該不知道有以卵擊石這個詞。”
“我看那小子就是個傻子兼瘋子。”
“你們還不知道吧!那個叫程程的小子,可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堡主。”
“堡主……就他?怎么可能?”
“就這蠢貨,也能成為天選之子?老天爺莫不是打瞌睡,蒙了眼吧!”
“天道是不是瞎了眼,我不知道,不過就有人瞎了眼,被這小子在輪回臺上算計了一把。”
“你還別說,就是這個瘋子堡主,害得老子損失了一大筆源石,此仇不共戴天,落我手里,非扒了他的皮。”
“你只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待會丹心聯盟就會扒了他的皮。”
“誰說不是,別看丹心聯盟全都是煉丹師,他們可不是什么善茬,很不好惹。”
“我寧愿得罪一座紫堡,也不會得罪丹心聯盟這個馬蜂窩。”
“也不知道待會,這個捅了馬蜂窩的瘋子,怎么收場。”
“收場?只怕是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宋志友混跡在圍觀的人群中,聽到的無不是一邊倒,嘲諷貶低程程的言論,他越聽越不是滋味。
在與郝幫辦完成交割之后,宋志友就趕來找程程匯報工作,沒想到就碰上了這么個突然的意外。
雙方沖突的過程,宋志友沒見著,只見著了眼前一觸即發的一幕。
聽圍觀的人議論,大概是因為程程質疑,丹心聯盟考核的不公。
不至于……
就宋志友對程程的了解來說,他不認為程程是一個沖動,做事完全不顧后果的人。
凡事謀定而后動,程堡主這么做,怕是又在布置什么局。
自己上去也幫不上什么忙。
倒是怎么沒見著寒飄雪?
且靜觀其變。
說曹操曹操到,就在這節骨眼上,寒飄雪御劍飄然而至,懸停在對峙的雙方中間……
寒飄雪的突然到來,立馬就引起了圍觀群眾的騷動。
“快看,快看,那不是寒飄雪?”
“飄雪仙子……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那個美貌,那個身材……”
“你們就別發騷了,俗話說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誰不知道,丹心聯盟的大師兄對寒飄雪,志在必得。”
“葉清湖……他看上的女人,誰搶得過他。”
“不試試怎么知道沒機會,萬一抱得美人歸呢?”
“白日做夢!”
“話說回來,她這時候來干嘛?難不成她認識那個瘋子堡主?”
“管她來干嘛,我們只管看戲看美人,嘖嘖……瞧她那個樣,真是讓人火大。”
雖說寒飄雪只是丹心學院的導師,卻頂著混沌世界十大美人的稱號,她的到來,甚至讓人幾乎就忘了此刻對峙的火藥味。
寒飄雪不明所以,柳葉眉擠在了一起,瞅了一眼板著張臭臉的程程,十分困惑地問道:
“你要干什么?”
自己剛離開這么一會,怎么就出了這么大的事。
也不看看這里是什么地方,就發瘋……
“飄雪仙子,請你不要插手這事,今天我非要跟丹心聯盟討個公道。”
程程嘴上這樣說,心里頭卻是不由地松了一口氣,寒飄雪你要是再不出現,這戲就沒法唱下去了。
“公道?”寒飄雪轉而看向對峙的另一方,冷著一張俏臉問道,“李管事,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聽到寒飄雪頗有責問的意味,李管事不咸不淡地回答道,“寒導師,你不都瞧見了?”
這還有用得著問嗎?
沒瞧見那瘋子要打丹心聯盟的臉嗎?
作為丹心聯盟的成員,更是丹心學院的導師,你寒飄雪莫不是要胳膊肘往外拐。
要不是看在寒長老的你面子上,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
“李管事,你是不嫌事大嗎?”
寒飄雪不悅的語氣,顯然是對李管事不當回事的態度很不爽。
也不看看這是什么時候。
整個混沌世界,可都關注著煉丹大會。
鬧成這樣,不管是什么事,也不管對方有理沒理,事情鬧大來,對煉丹聯盟來說,總歸不會是什么好事。
然而,李管事顯然沒有寒飄雪這樣的顧慮,更不理解寒飄雪的一番苦心。
在聽聞寒飄雪帶有責備之意的質問之后,李管事本就被程程激起的滿腔怒火,再也抑制不住,怒斥道:
“寒飄雪,管好你自己的事,這里沒有你什么事。”
嚴格來說,寒飄雪作為丹心學院的導師,確實是管不著除了丹心學院之外,丹心聯盟的其他事物。
不過她沒想到,李管事居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不給自己面子,數落她這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當下不由地臉色一變后,怒極反笑道:
“李管事,你可知道,站在你對面的這個人,是什么身份?”
“他是堡主又怎樣?”李管事不屑一顧,理直氣壯道,“當眾侮辱我們丹心聯盟,他就該死。”
一個堡主的身份,或許可以嚇唬嚇唬別人,可在丹心聯盟這里,屁都不是。
就是那些最強大的紫堡堡主,還得給盟主三分面子,更何況還是一個綠堡堡主。
“有這事?你剛才說了什么?”
寒飄雪轉身再次看向程程,皺眉問道。
李管事這頂帽子扣得太大,一時之間,她也不好過于袒護程程這邊。
“我不過是質疑丹心聯盟考核不公。”程程聳聳肩兩手一攤,無所謂道,
“如果丹心聯盟做賊心虛,覺得這樣的質疑聲就是侮辱,那就算是侮辱吧!”
“胡說八道,你小子莫不是以為,光靠一張滿嘴噴糞的嘴,就可以顛倒黑白,我們丹心聯盟一向剛正不阿,公道自在人心。”李管事義正言辭道。
“說的好,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程程針鋒相對,大笑道,“李管事是不是想讓所有人都看看,你們考核作弊的證據?”
“有什么證據,拿出來瞧一瞧。”圍觀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句。
緊接著,吃瓜不嫌事大的人群,紛紛起哄喊程程公布證據。
丹心聯盟對煉丹師的考核,一直以來都存在著許多墨守成規的潛規則。
這是許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更不是什么新鮮事。
只不過誰也不會像眼前這個愣頭青一樣,不但捅破了那層窗戶紙,更是把事情鬧大來,導致了誰都下不來臺的局面。
眼下的狀況,寒飄雪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理。
雖然不知道程程葫蘆里賣什么藥,不過她卻是能肯定,他這樣做不是無的放矢,肯定是有目的的故意為之。
無非就是想把事搞大,捅破了天更好……
大致猜測到了程程的目的,寒飄雪心里頭無奈地嘆息一聲。
怎么就攤上這個一肚子壞水的家伙,真是讓人頭疼。
沒轍,只能配合著唱戲。
誰讓自己收了他一顆冰之心!
“李管事,我看你最好還是請大師兄出來,給人家一個說法,不然,事情鬧大來,你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哼……要說法是不是,我現在就給他一個說法。”李管事冷哼道,“侮辱我丹心聯盟,罪該萬死,聽我命令,給我往死里打,開炮……”
李管事一聲令下,本就蓄勢待發的幾十門聚源炮,齊齊轟出幾十道紫色光柱,打在了程程那兩座飛堡的防護罩上。
沒人能想到,李管事說打就打。
只見對面程程那兩座飛堡,盡管同樣開炮進行了還擊,寡不敵眾的情況下,只能抵擋住少量的聚源炮擊,靠著防護罩堪堪承受住了這一輪的炮擊。
“李顯能,是誰給你開炮的權利!”
眼見程程這邊,在一輪炮擊之后,就被打破了防護罩,寒飄雪不由地著急怒斥李管事。
任誰都能看出來,程程的兩座飛堡,只怕是無法再承受下一輪的聚源炮擊。
“嘖嘖……寒飄雪,寒導師,你可別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李管事答非所問質問道。
要是沒人撐腰,我能率先開炮嗎?
倒是你寒飄雪,胳膊肘往外拐,就等著被懲罰吧!
“你……”
寒飄雪被氣得啞口無言,偏偏自己修為沒有恢復,又奈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可惡的李管事張嘴就要下令再開炮……
程程這里當然不會坐以待斃,眼見飛堡可能無法再承受一輪炮擊,他已經做好了通過炎戒,調用炎堡所剩不多力量的準備。
就在他有些心疼不舍的時候,只見寒飄雪身旁,突然出現了一道風韻猶存的身影。
瞧她那樣子,跟寒飄雪有幾分相似,看起來就像一對姐妹花。
不過程程卻是能猜到,苦苦盼望的寒飄雪母親,寒慕青長老,終于舍得出現了。
寒慕青的突然出現,令得李管事心里頭一驚,開炮的命令剛要說出口,不得不咽了回去。
他可以不把寒飄雪放在眼里,可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得罪在丹心聯盟位高權重的寒慕青。
“寒長老,怎么把您給驚動了,這些小事,讓屬下來處理就行。”
“你們鬧成這樣,我不想知道都難,是不是我不來,你連我的寶貝女兒,也一塊殺了?”
寒慕青的語氣很平靜,可在李管事聽來,卻是不怒自威,尤其是還給他扣上了一頂大帽子,當下背脊一涼,趕忙解釋道:
“寒長老怕是有什么誤會,就是給我十個膽,也不敢傷及寒導師一根頭發。”
“是誰下令開炮的?”
寒慕青看都沒看李管事一眼,問李管事話的同時,眼睛卻是看向程程,打量起自己女兒這個新朋友來。
“是……是……”
李管事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心里頭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叫個什么事啊!
自己兩頭都得罪不起,偏偏被夾在中間,簡直就是兩頭都不是人!
“寒長老,是弟子下的令。”
這時候,葉清湖風度翩翩地從一座飛堡里走了出來,面向寒慕青行了個禮。
“清湖,來者是客,這可不是我們丹心聯盟的待客之道啊!”寒慕青一看是葉清湖,臉色這才緩和了些。
“寒長老說得沒錯,我們丹心聯盟歡迎天下的朋友來做客,可要是某些居心叵測之人,可就不待見了。”
葉清湖說著,兩眼意有所指地看向不遠處的程程。
“事情我大致了解,不過是些小事,沒必要動刀動搶,大可坐下來喝杯茶,清湖,你覺得怎么樣?”
“寒長老說的極是。”事已至此,葉清湖也不再堅持。
“飄雪,去叫你那朋友過來,喝杯茶。”
“是,母親。”寒飄雪應了一聲,立馬就御劍朝程程飛去。
“諸位,一點小誤會,都散了吧!”葉清湖朝著圍觀群眾喊道。
既然丹心聯盟大師兄發了話,圍觀群眾自然也就賣他個面子,紛紛散去。
要知道,這可是丹心聯盟的地盤,誰會像程程那個瘋子一樣,沒事找事,自己找不自在。
程程只身跟著寒飄雪來到對面一座飛堡里頭喝茶,就連古月眉和程靈靈都沒帶過來。
他剛落座,就聽寒慕青開口說道:“年輕人,有句老話說得好,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寒長老,不是我非要揪著不放,你們丹心聯盟的考核,實在是……”
“你叫程程?”寒慕青抬了抬手,示意程程不必多說。
“是。”程程點點頭。
出人意料,寒慕青沒有過多地去糾結事情的經過,而是直接就給出了解決問題的方案。
“這樣吧!你們炎堡送來的這些人,我準許他們都通過考核,進入丹心學院,這事就這么算了,清湖,你的意思?”
“弟子也覺得,冤家宜解不宜結,能夠化干戈為玉帛,那是再好不過。”葉清湖爽朗一笑道。
既然寒慕青出面,他不得不給她幾分面子。
至于收拾那小子,將來有的是機會。
“程程?”
寒飄雪喚了一聲,提醒程程,該你表態握手言和了。
“我不覺得,他們在這樣腐敗的丹心聯盟里,能學到什么真本事。”程程拒絕了寒慕青的提議。
聞言,寒飄雪不禁一愣。
這人……還真是個直男,一點都不懂得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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