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
程程帶著老三和寒飄雪趕到天雷山時,這里已經是人山人海。
更為確切來講,應該是放眼過去,滿眼都是大大小小的飛堡,把偌大的天雷山圍了個里三成外三層。
“真熱鬧……飄雪仙子,那雷火是不是就在山頂上?”程程平靜地問道。
“嗯……”
寒飄雪輕聲應道,此刻她的注意力都在那天雷山上,似乎是想起了自己上次的經歷,眼神里滿是火熱的渴望,以及不加掩飾的恐懼。
又愛又恨!
程程在外圍找了個位置停放好飛堡,仰望著高聳入云的天雷山,心里頭不由地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很難用什么詞來形容眼前的景象,或許只有身臨其境,才能真正感受到那種震撼眼球的既視感。
好一座雄偉的火山。
與以前所認知的火山不同,眼前這座火山,才是真正的火山,一座整個山體都在燃燒的火山。
即便是站在外圍位置,距離天雷山還有段挺遠的距離,可依舊能感受到一股股的熱浪撲面而來,仿佛置身于炎熱的沙漠之中。
程程和寒飄雪默默地仰望天雷山,神情凝重,若有所思。
至于纏在程程手臂上的老三,似乎是真的對那雷火沒有任何的興趣,只是睜眼瞅了一眼天雷山之后,又重新閉上了眼瞼,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程程問過老三,為什么一直纏著他。
老三給出的理由是,扮豬吃老虎!
好吧!
以老三現在不起眼的小樣,確實是挺適合扮豬吃老虎。
只要不是比老三更強的生靈,就感知不到老三的真實實力。
誰也不會把一條,看似無害的小黑蛇放在眼里。
因為輕敵,準備不足,華曉珺不就吃了老三的大虧。
沉默片刻之后,程程開口問道:“飄雪仙子,他們為什么一步步地登山,難道不能飛上山頂嗎?”
即便是距離有些遠,不過程程還是能看到,天雷山上隱約有一條登山路蜿蜒而上。
此刻那條登山路上,有些為數不少的登山者勉勵前行,甚至有些身影已經攀登道了半山腰的位置。
寒飄雪回過神來,搖搖頭說道:“可以飛,只要你有那個實力,不過我鄭重提醒你,最好別在天雷山這里,顯擺你那對翅膀。”
程程頗為尷尬地訕訕一笑道:“呵呵,這兩天我不過是為了練習一下,怎么使用圣翅。”
“要不然真到需要跑...的時候,卻不知道怎么用,不就成了大型翻車現場秀?”
從離開雷虎山到天雷山這兩天的路上,程程有飛堡不坐,幾乎全程都是揮動著炫酷的圣翅飛行。
就像是個得到了新奇玩具的小孩子一樣,玩得愛不釋手。
實際上,要不是圣翅可以依靠吸收雷電,或者地火來實現能源補充,不需要消耗程程任何的力量。
不然這圣翅對程程來說,只能是個擺設,一個好看的動態紋身而已。
“言歸正傳,咱們說正經的。”
寒飄雪知道,程程瞎掰起來就沒完沒了,于是擺出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說道:
“之所以不能飛著上去,原因其實很簡單,一旦御空而行靠近天雷山,就會引得天雷落下。”
“你可別小看了這天雷,曾經許多圣獸境之上的強者,自持經歷過雷劫,無懼天雷山上這小小的天雷,想要御空登上天雷山頂,結果你猜怎么著?”
這還用問……答案顯而易見。
程程隨口應道:“那些強者,肯定是被天雷劈得他們……爹媽都認不出來。”
寒飄雪‘噗呲’一聲,忍不住笑了笑。
“沒錯,從此以后他們的爹媽,再也不讓他們走捷徑,想要登上天雷山頂,就老老實實地一步一個腳印登上去。”
“你有沒有發現那些登山人,越是往上越是舉步維艱,走到半山腰之后,更是需要一柱香的時間,才能往前邁出一小步。”
程程所在的位置,距離天雷山還蠻選,超出了他的神識感知范圍,只能稀釋看到那些登山生靈模糊的輪廓,不像寒飄雪那樣可以觀察入微。
“我只能看到半山腰的那些人,在那里駐足很久都沒動一下,按照這樣的速度,他們猴年馬月才能登上山頂?”
寒飄雪嘆息道:“想要登頂,哪有這么容易,一萬個煉丹師或者煉器師里,能有一個成功登頂就不錯了。”
“那些無法登頂的人之中,或許就有不少人,隕落在天雷山上,再也下不來。”
自己上次,不就險些下不了山。
程程輕嘆了口氣:“只能說,理想很豐滿,現實太殘酷,想要一步登天,就需要有付出巨大代價的覺悟,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
誰都知道,想要獲取雷火難如登天。
然而偏偏有許多人覺得,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自帶主角光環,也只有自己才配擁有,雷火這樣可以毀天滅地的異火。
也只有死到臨頭,他們這才幡然悔悟。
自己就連個龍套都算不上。
“你說那些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程程忽然滿懷感慨,有感而發說道:“他們其實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登頂,更不可能取得雷火。”
“也明明知道其中的危險,為什么還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前赴后繼地一頭撲上去?”
“雷火對他們來說,真的就那么重要么,可以連命都不要了。”
之所以有這樣的感慨,那是因為程程看到天雷山半山腰那里,接連有幾道身影,如煙花般綻放開來,然后化作了一縷縷青煙飄散……
天雷山就如同火葬場!
在死亡面前,總會讓人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寒飄雪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程程,頗為詫異道:
“你怎么……突然間這么多的感慨,這可不像是你的一貫風格。”
程程愣了愣,笑問道:“仙子倒是給我說說,我的一貫風格是什么?”
雖說自己平時為人處事,理性居多,可不代表自己就沒有感性的一面,更不是什么冷血動物。
有時候也會沖動任性,也會莫名其妙忽然就多愁善感。
自己其實就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與其他人并沒多大的區別。
真要說有什么不同。
就是……比別人多了一對會飛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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