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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旅行者

  圣誕節似乎總是會下雪,但是今年沒有。

  南門,一個外鄉客騎著馬來到摩根堡外。他驚奇的發現,這地方居然有城墻。隨即他注意到一個人穿著古怪的皮質大衣戴著牛仔帽背著一支步槍站在城門口。

  這個皮大衣雖然站在那里啥都沒干,但是渾身都是一股恥高氣昂的味道。

  外鄉客騎馬緩緩靠近靠近城門,皮大衣道:“馬匹不準入城,右邊有個馬廄。”

  外鄉客轉頭看去,果然有一些馬拴在那里。不過他皺了皺眉,他的馬很貴,馬鞍更貴,放在這里能行?

  這種新來的皮大衣見的多了。不過他懶得說話,順手解開腰間槍套扣子。總有些人自命不凡,想要強闖。無一例外,這種不守規矩的最后都老老實實的,還有幾個墳頭草都綠了又黃了。

  外鄉客向城門里張望,只見里面也站著兩個皮大衣,背上的步槍已經端在手里。

  他撥轉馬頭,來到馬廄翻身下馬。意外的發現這里竟然還有兩個皮大衣端著步槍在馬廄周圍正看著他。

  馬廄一個中年人湊過來:“你的馬在這里呆多久?”

  外鄉客道:“兩天吧。”

  中年人:“好的,幫你看馬和喂上好馬料每天20美分。”

  外鄉客:“它現在可能已經餓了。”

  中年人喊了一聲,屋里出來一個年輕伙計,背著一個袋子,麻利的倒了一些在馬食槽,大概一公斤多的樣子。

  外鄉客抓起一把看了看,又聞了聞。還行,玉米粉小麥麩燕麥混合還加了點鹽,沒有異味,旁邊的水也挺清澈。

  他把馬鞍卸下,伙計接過來就扛進屋里。外鄉客走過去一看,一個寬大的架子上已經擺了不少馬鞍。每個位置還刻有數字。他轉頭看了看馬廄,果然每匹馬的上方的木頭上都雕刻了相應的數字。

  屋里有一大筐胡蘿卜,雖然不像是剛摘的,但還算新鮮。

  外鄉客指了指:“這個我的馬愛吃,給它弄點。另外沒事給它點草料,別太多,這家伙貪吃。”

  中年人笑道:“每頓都加胡蘿卜的話,兩天一共需要再加8美分。”然后他拿過一個籃子就往里裝,“一天4頓,夜里會有加餐。你的馬相當不錯,值得這些,草料就不收你錢了。”

  “還不錯。”籃子里胡蘿卜數量不少,外鄉客很滿意。

  外鄉客摸出銀幣遞給中年人,接過一個寫著數字的牌子,拍了拍他的馬,馬吃的正歡沒理他。背起行李走向城門。

  皮大衣們對他熟視無睹,步槍又都背了起來。

  這些人很古怪,兩腿分開,站的筆直,連位置都很對稱。皮大衣皮靴皮褲皮手套綠色圍巾黑色帽子全都是一個顏色一個式樣。

  身上的裝備也一模一樣,每人一支轉輪,一支步槍,腰間寬皮帶,皮槍套,還有些兩個硬皮制盒子固定在皮帶上,估計是裝子彈的。

  “美國有這樣裝束的軍隊么?”外鄉客心中嘀咕,提著著行李背著他的步槍進了城。

  天氣寒冷,街上沒幾個人。

  街道非常寬闊。兩邊的建筑都是整整齊齊的兩層小樓,還有幾個三層的。各種各樣的招牌隨風微微搖晃。

  走了沒一會,來到一個路口,正前方200多米外又是一個城門。視線穿越過城墻,他看見遠處森林前一個小山坡上一棵樹都沒有,整整齊齊的都是白色小點,似乎是十字架,不過有點遠,看的不是很清楚。他向左一看,一個小廣場后面居然有個小城堡,不過應該沒完工。

  外鄉客打量了一會,轉頭向右看,就看見一個旅館在不遠處。

  旅館門口停著一輛馬車,有兩個人正在從馬車上卸貨。

  他走向前去,圍著馬車轉了半圈,忽然道:“不是說馬不準進城么?”

  卸貨的人看了他一眼,“我們有通行證。”扛起一包東西就走。

  外鄉人來了興趣:“通行證?怎么才能弄到這個?”

  卸貨的在門廊放下東西:“你是外鄉人吧?只有本地居民才可以,并且你需要證明你必須讓馬車進城。”

  他又扛起一包:“光有馬可不行。”

  另一個卸貨的忽然大罵:“哦,謝特,你這家伙又拉屎了,我發誓,下次進城,不讓你吃早飯。餓死你。”

  兩人不由得一齊轉頭看,又都很快轉過來。

  卸貨的搖頭:“這就是他們要搞通行證的原因。”他丟下貨物,從馬車上拿起一把鐵鍬,拖過來一個木桶,桶里是干燥的土灰和一些不可描述之物。

  外鄉客一看就明白了:“這也是這里的規矩?”

  卸貨的走到馬屁股后,一鍬鏟過去:“法克,今天這是第幾次了?”

  這東西冒著熱氣,外鄉客立刻退后兩步。

  卸貨的繼續道:“是的,只要馬進城,人人都可能要當鏟屎官。”

  外鄉客不由的笑了:“鏟屎官?這是什么鬼?”

  另一個卸貨的放下最后一包:“據說這是湯姆少爺說的笑話,就傳開了。”

  外鄉客:“湯姆少爺是誰?”

  鏟屎官:“看見那邊最高的樓么?湯姆.克魯格少爺就住在那個樓里。”

  外鄉客看了看,確實很高。

  他問道:“搞通行證要交錢么?”

  鏟屎官:“交錢?不,不需要。”

  這時,一輛精致的馬車從旁邊經過,速度不快,馬蹄聲滴滴答答的過去了。三人一齊盯著看。

  外鄉客:“這種也不要交錢?”

  卸貨的:“恰恰相反,這種馬車的通行證是要交錢的。”

  脫帽向卸貨的致意,外鄉客來到旅館里。進門一個小廳,有幾張椅子沿墻擺成一排,還有張低矮的桌子。出乎預料的干凈整齊。

  一個老頭在工作臺后跟他打招呼。

  外鄉客:“幫我開個房間。我需要在這里住兩個晚上。”

  老頭:“每天1.5美元。”

  外鄉客盯著老頭看了兩眼:“有點貴。”

  老頭:“這里可以洗澡,房間干凈,提供簡單的早餐,床單每個客人都會更換,值這個價。你可以先看房間再做決定,頂樓還有兩間空房。如果不滿意,東門還有一家旅館。”

  外鄉客提著行李上樓,不一會空著手下來了:“臨街的那間我要了,把鑰匙給我。”

  外鄉客直接給錢,拿過一把鑰匙,他發現鑰匙也扣著一個小鐵牌子,上面也有數字。

  鎖好房間后,他回到門廳:“洗澡的地方在那里?”

  老頭微笑:“先生,下午1點后才可以洗澡,你知道的,燒洗澡水非常費時間的,我們的澡盆比較大,能容納15個人躺在里面。”

  外鄉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實際上,雖然19世紀的人絕大多數是不洗澡的,但是歐洲貴族和上流社會其實是有澡堂這種社交場合的,甚至非常豪華,即使以現代的眼光去看,也是如此。

  不過圈子不同,普通人根本就不知道還有這種事物。有個澡盆就已經是家庭條件不錯愛干凈到極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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