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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帝皇家

  “氣死哀家了!”這個李選侍氣得柳眉倒豎,拍桌子罵娘,她手下三大走狗,李進忠、魏朝、高則仁是嚇得不敢說話。

  這高則仁是御馬監提督,二十四監中排得上號的人物,但與掌印太監盧受不和,在宮中是一個受冷落和排擠的家伙,雖然掌握了皇宮里的兵權,但日子并不好過,這才投了李選侍,因為后者保證,許他兼提東廠。

  這東廠提督太監,位高權重,空懸己久,誰人不垂饞三分?

  這個萬厲皇帝,就是這尿性,朝廷六部上堂他都可以空缺,錦衣衛指使也可以空缺,這東廠提督太監自然也可以空缺。

  萬歷四十五年十一月首輔方從哲道:“部、寺大官十缺六、七,風憲重地空署幾年,六科只剩下四個人,十三道只剩下五人。”

  自從立國本之爭與內閣爭執長達十余年,最后索性三十年不出宮門、不理朝政、不郊、不廟、不朝、不見、不批、不講。萬歷十七年后就不再接見朝臣,內閣出現了“人滯于官”和“曹署多空”的現象。

  這是對群臣反對他的報復,等這些官員們走光了,死光了就沒有人反對他了,就可以自由的立后立太子了。

  這也讓朝政一片混亂,這皇帝不問政,大臣們攻訐得更厲害了,所以這家伙自認是節約了朝廷開支和用人成本,其實是造成更大更多的混亂。

  這些都不是高則仁要擔心的,這個誰敢許他東廠提督太監之位,他就可以和司禮監的掌印太監、秉筆太監扳扳手腕,不像現在,名為這內廷三號人物,但是連司禮監的四大隨堂太監都敢欺他。

  李進忠道:“如果讓咱家知道是誰在說娘娘的壞話,這咱家活剝了他。”

  李選侍道:“李進忠,這事就交給你來查。”

  李進忠苦著臉道:“可是咱家手下沒有什么人手,不好去查呀。”

  這個李選擇道:“高則仁,從御馬監調幾十個人來聽差,本宮一定要查出來,誰在搞本宮的鬼。”這李選侍殺氣騰騰的道。

  高則仁道:“如果東廠在,查這種小事,易如反掌,現在東廠沒有了提督,都亂成不成樣子了。”

  李選侍道:“高則仁,本宮知道你的心意,本宮會在適當的時侯向皇上推茬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是永遠不變的事,這后宮、內閣六部進行大換血,這是必須應該的事,但這泰昌帝要處理的事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只能逐步來。

  按規矩,他要封皇后、封貴妃、封親王什么的,也必須對內閣六部人員進行調整,千頭萬緒,他只能逐步來,慢慢的來。

  現在當務之急,一是這個大行皇帝的葬禮,二是遼東的戰事。

  關于遼東戰事,他是決定以不變應萬變,拔內帑紋銀190萬兩給邊軍補響,結果這贊聲一片,大臣們盡贊皇上仁義。

  這個萬歷皇帝是個斂敗好手,他的口頭禪是內帑在,皇權在,所以廣派稅監,往各地征收鹽稅和礦稅,用以充實這個內帑。

  誰都知道皇帝有錢,但要皇帝開內帑,那是不可能的,這皇室的正常開支,由國庫支,至于皇帝這私房錢,那是不可能的,他只會用來賞賜他喜歡的人或大臣。

  所以,這次泰昌帝召回稅監、召回官員、拔內帑支軍響,一舉獲得大臣們們的歡心和擁戴。

  這個米柱細心的觀察這個泰昌帝的施政,這個人不愧是受過過式培訓的太子,執政能力強,有頭腦、有手腕,能忍也能做事,如果不是短命,一下子嗚呼哀栽了,這大明不會在二十年之內亡。

  他的兩個兒子,都沒有受過正式的執政培訓,一個愚蠢,一個急臊,最終葬送了大明。

  米柱他們的人十分聰明,在散布了謠言之后立即潛水,讓李進忠他們查無可查。

  這李進忠原本就不是查案高手,而這御馬監的人又不是查案的,他們是正式的士兵,打打殺殺在行,至于這查案,這是張飛繡花,大眼瞪小眼。

  這又是皇宮內院,非富即貴,你敢亂來亂查?所以這個李進忠忙活了幾天,一無所得,被李選侍大罵廢物。

  李進忠在向米柱吐槽訴苦,米柱在想,幸虧你沒查出來,如果查到是自己的泄漏出去的,你將如何自處,這個李選侍非剝了你的皮不可。

  現在好消息是米禮義,他的工作居然有了進展,這個高則仁加入這西李后,知道這李進忠是米禮義親家,所以給了前所未有的支持,總算帶好這這一營人馬。

  這個米禮義正式的成為了這個御馬監的掌兵將領之一,不要看了這百戶,這可是天子親軍,一旦外放,就是游擊參將這一級了。

  米柱欣慰,御馬監中有人,就可以在關鍵時候發揮作用了。

  歷代皇帝在生前就要選擇好陵墓地址。

  大明朝自成祖皇帝開始,歷代皇帝和后妃們的陵寢就建在十三陵,在昌平境內天壽山南麓,距京城約50公里,總面積120多平方公里。

  他們在位時就營建自己的“地下宮殿”,如萬歷的墓地就進行了長達47年的營建。至于棺木器廠要用云南的金絲楠木,所花運費要以數十萬兩白銀計,棺木做成后,要刷上四十九道漆。

  出靈那天,先用72人將棺木抬出東華門。

  此時,皇室官府傾巢而出,按大明典制,走在最前面的是64位引幡人,高舉萬民旗傘;接著是皇帝的鹵薄儀仗隊,有1628人之多,他們舉著各種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樣的紙扎或綢緞制作的“燒活”,浩浩蕩蕩,十分威風。

  抬棺木的扛夫,身穿孝服,每班有128人,分三班輪流抬送。在棺木后面是全副武裝的錦衣衛兵勇。然后是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和宗室的隊伍,車轎連綿不斷。在送葬行列中,還夾有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和喇嘛,他身著法衣,手執法器,不斷地吹奏、誦經。

  整個送葬隊伍長達十幾里,從京城到陵地,沿途五十里,第段距離還要搭設蘆殿,供停靈和送葬隊伍休息。這種蘆殿也是玉階金瓦,朱碧交映,十分華麗。

  這個泰昌帝、朱由校、朱由檢等也在送葬的隊伍之中,因為這個皇室主要人物都在,所以這錦衣衛和御馬監、神機營、京營等京師三大營傾巢而出,沿途做好安全戒備,確保萬無一失。

  這個靈柩進入陵區之后,還有許多事要做,不過這是禮部的事,送至陵區,這個皇室成員和文武大臣開始撤退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這個靈柩送至陵區,真正的代表萬歷時代的終結。

  這是一個在最后一刻,都在為自己最愛的人爭取在一起的皇帝,在別人眼里,他是風光和好色的,但是在他自己的心目中,他應該是一個失敗者,他與祖宗家法抗衡了這么久,最終也是繞不過這天塹,皇位不能給最愛的兒子,這個死后也不能和最愛的鄭妃合葬,實現生同床,死同穴的愿望,這成為了他一生的遺憾。

  在米柱原來的時代,這個萬歷被冠以昏君之名,甚至有明實亡于萬歷之說,作為這歷史的親歷者,這個米柱另有看法。

  站在這個利益的對立面,他們當然覺得這皇帝做事扯蛋,種種的不合理。

  但從人性的角度來看,他又好似沒有什么錯呀!他與祖宗家法在抗爭,其目的只是為了與心愛的女人在一起,想把家產傳給自己最愛的兒子。

  假想你一夜情邂逅的女人,生了孩子,你必須娶她,全部家產必須給這孩子,你不可以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也不可以將這家產給你最愛的兒子,這有多么的抓狂。

  這就是這時代的主流道德標準,一切以祖宗家法為最高指導思想,個人的愛恨和想法并不重要。

  米柱全程陪同這個朱由校,陪他渡過這“艱難”的時刻,作為天潢貴胄,他從小衣食不缺,缺的是父母的愛,普通人家再普通不過的東西,在這天家才是真正的奢侈品。

  現在萬歷既去,這個壓在他頭上的三座大山去了其一。

  他的父親,這與祖父何其之像,對于子女,一樣的冷漠無情,或許這天家二龍不相見的傳統,注定他們父子之情淡薄,朱常洛過去三十多年的精力,都用在了討好父皇,討好慈圣太后,討好文武大臣之上,唯一沒有討好的,是身邊的人,比如他的兒子。

  為了當好這太子,他的形象必須是完美的,這個李選侍和王才人爭寵,打死了王才人,他也必須壓下此事,當作什么事也沒有發生,還必須把朱由校和朱由檢交給李選侍養。

  他為什么這么做?這是因為他怕父皇以此為借口,廢了他太子之后,從而一無所有,所以他只能壓下,他能有做的,只是私下安慰這個兒子,一切以大局為重,等他當上了皇帝,這一切會有完美的解決。

  朱由校嘆道:“愿生生世世不生在帝皇家。”

  這米柱心里感嘆,這內心壓力多重多痛苦,才會讓一個16歲的少年有這種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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