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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救援

  韓爌發問:“河防營的人怎么樣?”

  魏忠賢道:“化為一片汪洋澤國,目前沒有生還者!”

  全場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三千大軍,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可見當時有多么慘烈,這黃河自然決口,是逐步的,或因上流大澇,水位上升,漫了出去,另一種是水位上升,壓垮河堤,不管是任何一種,都不可能是一瞬間的,河堤上的人,河防營應該有逃命的機會。

  朱由校說道:“東廠和錦衣衛提督米柱就在河防營中,這是有人要謀害于他。”

  這話一出,引來更多的震驚和猜測,韓爌和趙南星則是一喜,這也太令人意外了吧?米柱這妖孽居然也在這里,居然讓人順手的滅了?這、可不是什么壞事呀!

  等等!米柱為什么會出現在開封,他有什么目的?這里面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皇帝要對付誰?看皇帝如喪烤妣的樣子,這其中大有可疑。

  大臣們議論紛紛,這性質就完全的變的了,完全有可能是針對米柱的刺殺,但這炸開黃河大堤,刺殺大軍保護的大官,這未免過于聳人聽聞了,這可是彌天大罪,大臣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里的人首先想到了陰謀論,這里的人,都是玩弄陰謀詭計的行家里手,第一時間想到陰謀,連葉向高都不例外。

  朱由校狠狠的一拍手中的震山河,說道:“肅靜!”

  韓爌道:“啟奏皇上,米提督不是在福建公干嗎?為什么會出現在開封?”他不提河防營三字,這指向性更明顯,大臣們都在議論,難道皇帝終于出手對付那位了,福王與皇室之間的恩怨,天下皆知,現在好了,終于出手了。

  開封是周王的封地,洪武元年三月,朱元璋攻下開封,改汴梁路為開封府,改開封為北京作為陪都,不久又撤銷開封縣并入祥符縣,從此結束了一城由二縣分治的局面。洪武十一年又撤銷了開封北京稱號,并封五子朱橚為周王,鎮守河南。

  明代,開封經濟繁榮,號稱“八省通衢”、“勢若兩京”。明代的開封,王府遍布城中,是王府最多的城市。時人汪介在《中州雜俎》中記載:“明季,河南諸藩最橫,汴城即有七十二家王子。”

  周王系是太祖二十四子中少有的傳下來的王系之一,己傳九代,但是周王系一向與皇室交好,素無恩怨,皇上絕無對付之意,倒是洛陽那位,皇上有足夠的,對付他的理由。

  朱由校道:“黃河年年修,年年出事,十年必定一澇,至上次大澇,剛好十年,朕密令米督,帶兵巡視黃河,以策萬全,卻是出了這種事,真是令人痛心。”說到這里,朱由校是哽咽,他是后悔讓米柱干這勾當,讓他現在生死未明,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他該如何向楊如花交待?

  韓爌看見皇上臉色不愉,加深了他的懷疑,他道:“以米督之尊,去巡視河段,確是有大材小中之嫌……。”

  朱由校道:”你有完沒完?當務之急是救人。”

  韓爌被朱由校搶白,干笑了幾聲,退了下去。

  葉向高道:“下游二十十二縣受災,非同小可,臣建議立即調動其它七府的軍隊救災,調集洛陽、開封的常平倉設粥廠,救護災民。”

  朱由校道:“準奏!另國庫拔銀五十萬兩,內帑支銀五十萬兩,立即送往災區,在杭州待運的五十萬石糧石,立即改運往開封,淹死的百姓太多了,朕不許再有百姓死。”

  眾大臣道:“皇上英明。”

  朱由校道:“馬上去辦吧?另外,河南巡撫張續我、布政使司武正隆、按察使司王欣信昏庸無能,尸位素餐,著免去官職,下獄待參。”

  劉一燝道:“皇上,如此不妥,須知現在正是救災緊急關頭,臨陣換將,只會令群龍無首和局面愈加混亂,對救災、安定民心、恢復生產不利。”

  朱由校道:“令都察院副都御史亓詩教為欽差大臣,賜尚方寶劍,赴河南主持救災,查兇事宜,全省軍民官員,有敢違令者,先斬后奏、張續我、武正隆、王欣信三人以戴罪之身官留原職辦公。”

  “皇上英明!”這次大臣們痛快的答應了。

  朱由校回到了內書房,他捶胸頓肺:“朕之過也!朕之過也!朕害了維新。”

  王體乾道:“皇上不要自責,消消氣,喝杯參茶消氣。”

  “朕消你妹。”朱由校道:“如果維新出了什么事,朕也不活了。”

  魏忠賢沉吟道:“維新身邊高手如云,湯正更是絕頂高手,應該可以保護他的周全。”

  朱由校道:“這敵人是洪水,是不可測的天威,御妹正在待產……。”

  魏忠賢道:“老奴己以防止奸細破壞為由,派兵保護伯爵府,外面的消息傳不進去,不過這應該是隱瞞不了多久。”

  朱由校道:“能隱瞞多久就隱瞞多久,命令李天華為特使,赴河南搜查維新下落,有敢阻撓者,格殺勿論。”

  待命的李天華道:“遵旨。”米柱可是他的大靠山,他出了什么事,他李天華也沒有好日子過。

  朱由校道:“你從東廠、錦衣衛中調配人手,從皇家衛隊中調一萬人去,愈發愈好。”

  李天華道:“啟奏皇上,微臣只會打打殺殺,領兵布陣,非微臣所長,恐有負圣望。”

  朱由校道:“讓孔德興負責帶兵,你作頭兒,無論是誰害維新,朕絕不放過,一個都不放過。”

  魏忠賢也是愁眉苦臉,說道:“皇上認為是誰干的?”米柱可是他的外孫婿,手下第一大將。

  朱由校道:“這些人炸開黃河大堤,襲擊軍營,這么大的手面,有多少人可以做到?利高者疑,誰人獲利高,誰人就是兇手!”他與米柱,亦君亦友,他視米柱如心腹臂助,現在米柱讓人所害,他是萬萬不能忍受的,他要咆哮和怒吼,他要讓人知道什么叫天子一怒,血濺百里。

  別人不敢說,魏忠賢可是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他說道:“福王!維新去開封,就是為了對付他,剛到開封,居然就出事了,利高者疑,不得不令人覺得擔心呀!”

  朱由校道:“維新不在,東廠和錦衣衛就由魏公公代管,在這個緊急時刻,有圖謀不軌者,殺之可也!”

  “遵旨!”魏忠賢道,司禮監秉筆太監兼提東廠,這才是最有權勢的內廷第一人。

  聽說河南發生了大事,立即成立朝廷重點關注的對像,朱由校迅速的作出決斷,兵為兩路,迅速的應對,他對此事看得極重,亓詩教和李天華都是領旨之后,連夜出發。

  李天華在東廠和錦衣衛這是拉了一大批人和武器,連夜出門,而一萬皇家衛隊集結,調配裝備需要時間,他們明早出發,由孔德興統領。

  李天華和亓詩教一路同行,他們騎快馬出發,連夜趕路,他們倆都是皇帝信任,又是米柱的朋友,他們都希望在米柱出事之后,盡一分力。

  亓詩教并不知米柱去河南所為何事,但可以勉強的猜到,福王系與皇系之間的恩怨,福王又如此高調,如此的作惡多端,這都給了皇室對付他們的理由。

  要說皇帝有對付福王之心,這是盡人皆知,亓詩教心頭沉重,這并不是優差呀!這其中水很深。

  亓詩教道:“對于河南之行,李大人有什么看法?”

  李天華道:“本官只是奉皇上之命,動用一切的資源和人力,救助維新,其它的,唯亓大人馬首是瞻。”他的官兒是從三品、東廠掌班、錦衣衛指揮同知、御前侍衛,并不比亓詩教的從三品副都御史遜色,只是一個在內廷,一個在外廷,互不關連。

  “好滑頭。”亓詩教心道,他說道:“這里面的水很深呀。”

  李天華道:“炸開黃河缺口,這其中的水當然是深,但又有什么好怕,如此喪盡天良,人不誅之天誅之,亓大人呀!你得為那些冤死的人作主,還他們一個公道呀!”

  亓詩教道:“這自然,如若是有人炸開大堤,本官不誅其九族,就對不住枉死的數萬百姓和頭上這頂烏紗。”

  李天華道:“亓(其)大人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東廠、錦衣衛全力配合。”

  亓詩教摸著大胡子道:“本官不會客氣的!皇上一口拔銀百萬,糧草五十萬石,本官兩袖金風而去,定不會令災區百姓失望,就請東廠和錦衣衛的人代為監督,有侵吞救災公款,中飽私囊者,一律格殺勿論。”

  李天華道:“遵命!別看皇上錢花得豪奢,這其實是皇上在米利堅商行半年的分紅了,如果有人敢黑皇上的錢,本官不把抄其家產,把其家中每一個女人都賣到伎院,本官就跟他姓,做他的孫子。”

  亓詩教道:“正該如此!”每次大災大澇之后,政府制度崩潰,秩序全亂,借機向賑災款、賑災物資下手的官員,大有人在,這年頭,從來不缺要錢不要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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