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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威迫利誘

  米柱一覺醒來,通體舒泰,心里的壓力和郁悶也減輕了不少,美人在懷,聯床夜話,即使有再多的煩惱,也可以拋諸于腦后。

  經過兩露滋潤的張嫣,臉上發出一股誘人的艷光,讓米柱看得移不開眼睛。

  張嫣道:“都天亮了,還不走!傳出去羞死人了!”

  米柱道:“明眸皓齒艷無雙,比擬圓月兩相仿。惆悵嬋娟多寂寞,歡情只供一夜長。”

  張嫣感動道:“你怎么可以做出這么優美傷感的情詩?歡情只供一夜長,難道從今以后,你不再愛我?”

  米柱道:“怎么可能?愿與卿結百年好,不惜金屋備藏嬌。一似碧淵水晶宮,儲得珍稀與奇寶。”

  張嫣道:“出口成詩,你的才華不比唐寅差呀!”

  米柱道:“做這種事,最易激發靈感,令人詩興大發,寶珠你美若天仙,這詩是順理成章呀!”

  張嫣道:“真是好詩,想不到維新的才情如比出眾。”

  米柱道:“得如此紅顏知己,才是米某三生之幸。”

  他們正聊著情話,不知不覺日高起,米柱說道:“終于明白,什么叫從此君王不早朝。”

  張嫣道:“只怕會讓阿爹罵死了,羞死人了。”

  米柱道:“除了我,沒有人可以罵你。”

  這時湯正在樓下高聲道:“大人,巡撫張大人求見!”

  米柱大覺掃興,他說道:“讓他等著!”

  “喏!”湯正應聲而去。

  張嫣推了推他,說道:“大人,這樣不好吧?畢競是一方守牧,抬頭不見低頭見。”

  米柱道:“既然是夫人有命,小生聽命便是。”

  米柱在張嫣的伺候下,穿衣緊帶,梳洗之后來到側廳見客。

  張續我一見米柱,立即跪下道:“大人救我。”

  米柱閃開,說道:“如何敢受大人之禮。”

  張續我道:“你我乃中表之親,情同連襟,大人不救我,我便長跪不起。”

  米柱道:“大人朝親國戚,滿朝文武親戚,還怕無人搭救?”

  張續我恬不知恥的跪著,說道:“關鍵時刻,還是必須靠大人。”

  在后堂偷看的張員外嚇了一跳,這女婿的能量和威勢居然如此驚人,堂堂一省巡撫,居然向他下跪,他可是知道,這張續我在河南的威勢,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主,全省文武百官,沒有人敢違抗。

  米柱呷了一口茶,沒有吃早餐,空腹喝茶,相當空虛,更加的饑餓了,他說道:“起來吧!”

  張續我喜道:“好!我當大人答應了。”

  米柱道:“朝廷只是讓大人戴罪立功,可沒有說免大人之職。”

  張續我道:“這是場面話,若是朝中無人說話,咱這是必死無疑,盯著咱屁股下位子的,可不止一人。”

  米柱道:“明人不說暗話,這件事,張大人你知道多少?你扮演什么角色?”

  張續我大驚道:“大人,此話何意?”

  米柱說道:“襲殺我東廠官兵的賊人可是混在官兵之中,奸賊李無忌,可是堂而皇之的混進救災指揮部,不知我廠衛有多少官兵慘遭毒手。”

  張續我撞天叫屈:“我實在不知,李無忌借著福王之名,借著捐款之名,混入指揮部,偷竊軍情,我實在是不知,如果我知道,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他害怕之下,連本官都不敢自稱了,謙卑的自稱我。

  米柱道:“你們手下有多少人牽涉入這件事?還有你們的調查結果呢?一點可疑的情況和人也沒有?還是你們有意包庇,或者手下人在包庇?本官手下死了二千八百人,就連本官,也差點丟命,這件事必須有個交待。”

  張續我道:“當然必須有交待,但不能是忠心赤膽的我呀!本官對大人怎么樣,大人心里就沒有數嗎?李天華咄咄逼人,牽連者廣,人心惶惶,這關咱河南布政使司、都司、按察使司什么事呀?做了這種事,對咱們有什么好處呀!你認為咱們為福王辦事,這年頭,誰會為藩王辦事?這是自找煩惱,自毀前程呀!”

  米柱道:“你認為這是誰干的?”

  張續我道:“福王府的李無忌指使人做的,他們有動機,有理由,也有能力這么做。”

  米柱道:“說得有道理,但是沒有證據呀!說到嫌疑,你們的嫌疑更大,許多開封人都在說,強龍難壓地頭蛇呀!”

  張續我撞天叫屈,說道:“那個王八蛋說的,本官親手活剝了他,利高者疑,咱們有什么好處?憑什么冒著生命危險干這種事?”

  米柱道:“單憑一句利高者疑,就可以擺脫這件事?這也太扯蛋了,太不可能了。”

  張續我道:“這件事交回給咱們做,必定有證據證明是福藩指使人干的。”

  米柱道:“好!就交給你們做,但是大人必須明白,大人等也有嫌疑,洗不清自己,這可是很嚴重的事情,這事就由你杠。”

  張續我道:“本官明白了。”

  米柱道:“大人請,咱就不留飯了。”

  張續我告辭而去,回到巡撫衙門中,武正隆、王欣信等己在這里等侯多時,他們平時明爭暗斗,恨不得你死我活,現在朝廷板子無差別打來,他們又成了穿一條褲子的了,他們紛紛向張續我追問。

  張續我道:“米提督的意思是,這件事必須有人扛,不是我們,就是洛陽那位,現已至此,咱們必須自救了,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

  武正隆道:“推給福藩,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他畢競是今上親叔,神宗之子,貴不可言,一個不好,反應其噬。”

  張續我道:“武大人,你當人家是一回事,人家可是什么罪名都往咱們身上推,咱們身上的罪名,不比他們少,要不是本官有路子,依李天華的脾氣,寧可枉殺一千,不可使一個漏網,咱們就是冤死,也是白死,那間廟里沒有冤死的鬼。”

  王欣信道:“這些天殺的畜生,什么罪名都往咱們身上推,什么屎盤子都往咱頭上扣,說不得,咱是身死族滅的下場。”

  武正隆怒道:“咱什么也不干?”

  王欣信道:“這么說吧?現在的形勢是,不是福藩干的,就是咱們干的,大人是想被凌遲處死,誅滅九族,還是再回府里辦公?”

  武正隆憤然道:“老夫這是躺著中槍。”

  張續我道:“難道是本官的錯?我干了傷天害理的事,人家是把屎盤子往我頭上扣,這己成你死我亡的結局,武大人清高,大可以回李天華那里待勘。”

  武正隆是發誓,絕對不會再回錦衣衛詔獄里,他們簡直不是人,堂堂一省布政使,居然將他關在滿是屎尿的房子之中,動輒叱喝責罵,真是斯文掃地。

  他罵道:“也罷!既然是你死我活,咱們就奮力一博吧!”

  巡撫、布政使、按察使加上都司幾位大佬相互勾結,這威力非同小可,他們由錦衣衛同知李天華手中接過了調查權和所有人證和物證,負責炸黃河缺口和襲殺河防營一案,這一宗案子經亓詩教合并為一案,稱之為黃河辛酉慘案。

  廠衛將案子交給了地方,并不說明他們完全放棄了調查,他們也在調查,而且他們的調查結果更加重要。

  張續我接到調查權之后,他毫不猶豫,立即升堂審案,他第一個審的,就是李無忌,此時的李無忌,被打得遍體鱗傷,血肉模糊,完全沒有了當日智珠在握的名士之風。

  張續我一拍驚堂木,大聲喝道:“大膽犯人,你可知罪?”

  李無忌說道:“我乃四品朝廷命官,何罪之有?”

  張續我道:“你暗中組織人手,炸開黃河大堤,襲擊河防營,制造辛酉慘案,還不從實招來,免受皮肉之苦!”

  李無忌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張續我道:“你手下有幾百家丁,分別被審訊,他們承認了這一犯罪事實,你還敢抵賴乎?”

  李無忌道:“屈打成招!有什么好認的?枉我還讓王爺捐糧五萬石,派家丁來救災,你們居然乘機栽臟攀咬,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張續我道:“不要以為搬出福藩就可以保住你,福藩私造龍椅、袞冕,犯下滔天大罪,己被監視居住,查抄其家,爾想脫身,萬萬不能。”

  李無忌道:“爾等奸計殘害王爺,罪行滔天,有何面目去見神宗皇帝?”

  張續我開始明白,李無忌為什么會被打得這么慘,他拼死抵賴,擅長詭辯,鴨死嘴硬那一種,還想拖延時機翻盤,那是不可能的事,想到他把一切推向他們三個,累得他們被廠衛調查,險些性命不保,他恨之入骨,一拍驚堂木,說道:“人證物證俱在,還敢抵賴?上夾棍!”

  李無忌怒道:“貪官酷吏,汝不得好死乎!”

  張續我扔下一支令箭,大聲道:“用刑!”他是恨透了這貨,自己作死,還要扯上我老張,這真是不知死活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三木之下,必有口供,且看是你嘴硬還是我刑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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