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的客人并不多,以權貴為主,連米柱也無法忽視的那一種,畢競大家是同僚,抬頭不見低頭見,官官相護才有人脈,一心想整死別人上位的,始終也走不遠。
因為你永遠不知,當面唱你贊歌的,有多少人在背后捅你刀子,黃河辛酉慘案,廠衛處決了不少賊人,也處置了不少官員,但是都是有證據的,絕對不是一味濫殺。
李無忌在這里的滲透出乎了你的想像,許多官員軍將都被拉了下馬,在地方撫督那里,藩王不算什么,但是在普通百姓那里,這是天一樣的存在,雖然沒有藩黨之稱,都有藩黨之實。
米柱在送新娘子入洞房之后,一一的向客人們敬酒,歡聚一堂,只談風月,不談時政。
說實話,米柱絕對可以列入最不受歡迎名單中的第一個,他在這里,可以令許多人如芒附背,如果能讓米柱高高興興的離開,這是最好不過的事,這條巨鱷離開了淺水區,是值得大伙兒彈相慶的事。
當然,大伙兒是為米大人納妾而高興,可不是為了大人離開,對于大人,大伙兒相當愛戴,這不!都有人張羅萬民傘了。
米柱今天是新郎倌,也是相當高興,他這是納滕妾,私下可以讓妻妾不分大小,但是卻不可以拜天地、父母,連皇帝納皇妃都不可以,更不用說他們這些人巧立名目折騰的小花樣,在座的都是官兒,私生活不檢點,僭越逾禮這可是大事,讓風憲御史參上一本就不值得了。
這一方面,張續我最有經驗,他正向米檢兜售經驗,他有四十年做官經驗,更上納妾上百人,從中撈取的油水,絕對是大數目,利用身份之便,納妾上百人,不但沒有虧損,還讓財富保持增長狀態,這是他的獨家法門。
而米柱完全沒有領會其中的要點,游戲花叢,講究的是的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提一提褲子,揮一揮衣袖,不留下半點云彩。
納妾要高調,大擺酒席,廣邀賓客,這才能光明正大的坦然收禮,但在禮節方面必須低調,一頂小轎由偏門抬進即可。更沒有叫小妾之父為岳父的道理,一如人喝牛奶,誰會叫母牛做媽?米柱完全做差了,如同分不出水道旱路,所以張續我認為自己完全有理由出言指點,以防米柱年少,懵然不知。
只是米柱聽了這些話,再一次為他貼上人渣的標簽,此人的無恥,集古今之大成,自成一派,成仙入道,可稱賤道祖師了,唉!沒有辦法,誰叫自己閹黨出身,幸進的身份令士大夫們不屑一顧,身邊所聚者,大多是利欲熏心,卑鄙無恥之輩。
米柱“佳作”無數,幾首詩傳遍天下,但士大夫們是怎么說的?說他有才無德,靠媚上幸進。
米柱與賓客們虛情假意,稱兄道弟一番后,讓舅父薛覺新代為招呼,自己洞房花燭去也。
張續我撫杯微嘆:“年輕人就是急色,不懂其中三味。”
薛覺新道:“張大人,下官敬你三杯。”米柱不太鳥張續我,薛覺新可不敢不給這位河南巡撫面子,借著酒宴,主動示好。
米柱來到新房,這里布置得喜慶堂皇,花燭高燃,空氣中彌漫著醉人的花燭香氣,張嫣一聽到米柱進來的腳步聲,驟然覺得緊張,他們早有夫妻之實,今日之婚禮,只是走一個過場,但她以新娘子身份坐在洞房之中,還是覺得緊張。
米柱來到張嫣面前,說道:“寶珠呀!有沒有想我?”
張嫣有些習慣了他說話火辣肉麻,點了點頭。
米柱大是滿意,隔著頭紗,啵的一聲親了一下,說道:“我也想你,與這些老家伙們喝酒,一點意思也沒有。”能坐在米柱婚宴酒席之上的,真心沒有幾個,老的迂腐,老成持重,年輕的畏懼米柱權威,那里能有什么氣氛?
米柱將張嫣扶起,這高佻豐腴的身段,誰會相信這是一個十五歲姑娘的?如果不是深受這時代思想的影響,米柱都有勾引未成年少女的負罪感。
米柱攬著張嫣的香肩,拉著她向外走,張嫣驟然緊張,說道:“大人!這是干什么?”因為她擔任過米柱的書記官,習慣稱米柱為大人,卻使好上了也是如此,米柱也沒有讓她改過的意思。
米柱握著張嫣溫暖柔軟的手,說道:“生活要有儀式感,咱們解拜堂去。”
張嫣大驚,立即全身僵硬,她被巨大的驚喜淹沒,她顫聲道:“讓別人知道怎么辦?”
米柱道:“你怎么不四處張揚,喜歡騎在本官身上。”
張嫣大羞,狠狠的掐了米柱一下。
他們來到小廳中,這是一個獨立的院落,門外有重兵把守,喜娘丫環們都被趕走,只有張員外不安的坐在廳中正椅之上,米柱讓心腹將他請來,說是要拜堂,他嚇了一跳,身為官員這么干,是違法的嗎!
米柱也知忌諱,但為了給心愛的人一個交待和名份,讓她死心塌地跟他,有些險,值得冒,這些事,他私下搞,誰人會知道?而且以他的權威,誰人敢來此窺探?窺探廠督,這可是死罪。
米柱干這勾當,是熟門熟路,他手牽張嫣,對他耳提面命一番,然后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完成了儀式。
禮法在古人眼里是天大的事,所以禮部是六部之首,天地禮法,祖宗家法,神圣不可侵犯,他們認為可以通過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這才能讓沒有血緣關系的人成為親人。
這是禱告天地,告知父母,他們結成夫婦,這是有天地作證的神圣盟約,米柱覺得有些作秀,但是張嫣卻是覺得這是神圣的事,她興奮得全身發抖,輕泣出聲。
張員外大是感動,這可不是小妾之父能享受的待遇,這個女婿沒說的。
送別了張員外,米柱用稱桿挑起了紅蓋頭,看著這梨花帶淚的絕美臉蛋,米柱嘆道:“大喜日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那里搶來的押寨夫人呢?”
張嫣嫣然一笑,親了米柱一下,倚入他的懷中,米柱拿起臺面上的交杯酒,說道:“喝了這杯交杯酒才算禮成。”他們相視把臂,飲下交杯酒,相互深情凝視,米柱道:“以后不要叫我做大人了,叫夫君,不然讓人笑話了。”若叫老公則是更佳,可惜這時代不興這個。
張嫣含羞的道:“夫君!”
米柱道:“唔!既入米家之門,就道米家之婦,生是米家人,死是米家鬼,孝順公婆,相夫教子,廳堂上是貞婦,在閨房中是蕩婦……。”
張嫣大羞的掐了米柱一下,前面說得好好的,后面的就歪了,沒個正形,她知道米柱人前冷峻,其實是一個溫和的人,喜歡開玩笑,在私下言笑無忌,他從不計較。
米柱道:“你也餓了吧?咱們用餐吧?”吸取上一次楊如花餓壞的經驗,米柱暗中讓人先送一些吃的來,先墊一墊肚子。
米柱身居高位之后,開始講究生活品位,喜歡擺弄一些精致的東西,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對美食有很高的要求,因為他偏愛鮑魚、海參、烤牛肉,所以他讓人打造了刀叉,有點像后世夫妻燭光晚餐的樣子。
米柱道:“今天為了讓你風光進門,本官是豁出去了,如此大恩大德,你不為本官生兒個兒子,就是對不起本官了。”這是他的毛病,自當上了詹事府九品校書郎之后,他開口閉口都是本官,連與夫人閨房之樂,經常也是這么自稱,也是一個官迷。
張嫣道:“夫君大人呀!這田可是上好良田,有沒有所出,就看夫君大人是否辛苦耕耘了。”
米柱就喜歡來點葷段子,他說道:“如此好良田,本官自當辛苦耕耘,死而后矣。”
張嫣道:“大人不怕郡主吃醋?”
米柱三杯下肚,飄飄然的,說道:“別看楊郡主是郡主,今上御妹,但這家還是本官當,她想坐蓮,沒有本官的點頭,就得乖乖躺著,本官欲推車,她不敢說半個不字。”
張嫣道:“這么說,也就能坑上耍耍威風?”
米柱道:“什么威風只在坑上?本官承認,郡主武功高超,本官不是對手,但是她且動一下本官半根手指瞧瞧?本官休了這她!”
張嫣為米柱斟上一杯酒,說道:“夫君大人少喝些?好戲在后頭呢?郡主入門在先,又是正妻,身份尊貴,張嫣自然奉以女主之禮,稱之為姐,早晚請安,打不還口,罵不還口。”
米柱道:“得!本官以軍法治家,身份級別當然要講,但你說的這一套,在米家吃不香,咱們既然是一家人,就應該守望相助,共同為家族的興旺而群策群力,有那爭風呷醋的宅斗功夫,不如多生兒個大胖小子實際。”
張嫣道:“大人說得輕巧,以后后院擴大,雨露不均之時,不打起來才怪?”
米柱道:“天下第一美人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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