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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不死不休

  周潛云一怔,說道:“都砍了!可以用他們換回大人們的首級呀!”

  馬祥麟道:“某與叛軍勢不兩立!”他是軍人,軍人有軍人的榮譽感,戰場上沖陣殺敵,他毫不手軟,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但是對于手無寸鐵的戰俘,他還真下不了這手。

  馬祥麟下不了這手,孫飛虎作為一個特務,一點壓力都沒有,拔出繡春刀,一刀一個,直接砍了,砍了人頭直接往城下扔!

  奢寅大驚,拼死掙扎,大聲叫道:“等等!我是奢祟明之人,永寧宣撫司同知……。”孫飛虎毫不留情,一刀斬了下去。奢寅的人頭沒有往下扔,而是插在槍桿上示眾。

  上萬叛軍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們的世子,行軍元帥被當眾砍了人頭!

  周潛云嘆道:“如此作派,雖然快意恩仇,卻后患無窮,徹底激怒叛軍,智者不為!”

  馬祥麟道:“叛軍勢大,人數眾多,我軍之力,僅可據城自保,若叛軍劫掠附近州府,我軍得無能為力,何不將叛軍主力拖在此,消耗其主力?”

  周潛云慘然道:“事己至此!下官唯有唯大人馬首是瞻,下官去調更多的糧草和人手來。”

  兒子被當眾斬首,他心如刀割,氣得發瘋,他咬牙切齒道:“全力攻城,城破之日,雞犬不留,子女玉帛,盡歸爾等,我只要此子,要捉活的,千刀萬剮,以祭世子!”

  上萬叛軍齊聲發喊,然后分批出動,全力攻城。這會兒功夫,他們弄來了云梯和檑木等簡易攻城工具,一次就出動了上千人,全力進攻。

  馬祥麟道:“養兵千日,用在一時,殺光逆賊!殺光逆賊!”他們是客軍,但卻是守城的主力,守城衛所兵,名義有有三千五百之多,但此時在職的,不足一千人,不知是吃空響還是逃命去了,主官不在,一時半會也無從查起。

  就是這一千多人,也大多不堪用,都是老弱病殘,不斷趕來的壯丁,倒是有血氣和勇力,但沒有受過任何軍事訓練,屬于那種有力不知如何使那種。

  馬祥麟將火槍手和白桿兵每十人分成一個小隊,那里危急就往那里送,這樣可以確保不失,但是又分散了他們的火力。

  叛軍分出上千名弓箭手,專門對城墻進行壓制,大批叛軍冒著槍林彈雨,舉著盾牌和門板向前沖。

  明軍既要應付弓箭手又要應付攻城兵,十分吃力。

  孫飛虎道:“大人!有紅衣大炮在此!只等大人一聲令下,就轟他一個人仰馬翻。”

  馬祥麟道:“叛軍主力未出,尚在射程之外,沈陽衛之戰,戚大人就是等建奴全軍押上,才全力開炮,一戰定乾坤,傳令水師,沒有本官命令,不準開炮!”

  孫飛虎道:“喏!”他們聯系江中水師,白天用旗語!晚上用煙火。

  叛軍冒著明軍槍林彈雨,冒險進攻,每次進攻,都有一個將軍級人馬下場,親自帶隊。”

  樊龍、樊虎、羅乾象、奢祟輝等四大總兵,紛紛出手。

  張彤和周鼎則飛馳回永寧,盡調精銳前來出擊。

  一時之間,殺聲震天,雙方在城墻之上展開浴血撕殺。

  叛軍攻至城下,架起云梯,由勇士咬著刀,向上攀爬!

  明軍則是遠的目標由火槍手負責,攻城的則有白桿兵和衙役民壯們負責,他們用白桿,看見冒頭的就往前一捅,民壯則負責燒金汁,燒得滾燙就往下倒,燙得那些順著云梯往上爬的人慘叫著倒下,金汁燒之不及,就往下扔檑木和石頭,砸得叛軍哭爹喊娘。

  但是叛軍的箭雨也讓明軍吃盡了苦頭,不少人中箭倒下,有官兵,也有民壯,死亡數字直線上升。

  馬祥麟一看這樣不是辦法,抽調了三百名火槍手,集中火力,往叛軍弓箭手陣中射擊。

  叛軍弓箭手成片成片倒下,陣勢為之大亂,箭雨為之減少,但是少了火槍手的掩護,攻城的叛軍壓力大減,有好幾處的人都順著云梯爬了上來,連馬祥麟都出動了,才將他們趕了下去。

  叛軍連續兩個時間猛攻,眼見天色漸晚了才退兵。

  眼見叛軍如潮水般退下,馬祥麟暗松了一口氣。

  “飯桶!廢物!都是廢物!”奢祟明氣得大罵,拔出佩身寶劍亂砍亂劈。

  他們是想奪回奢寅的人頭的,奈何交戰中明軍往下猛倒猛火油,將尸體和人頭燒成了爛骷髏,二十多個混在一起,也認不出誰是誰了,奢祟明氣得發昏。

  樊龍道:“大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兩個時辰,我們折了兩千人,這樣打法,明天這個時候,兄弟們都打沒了。”

  奢祟明用劍指著樊龍,目如兇獸,他惡狠狠的道:“再說一次?本王先斬了你,讓你活不到明天這個時候。”

  樊龍道:“明狗火力強大,射程又遠,百步穿藤甲,根本不是兄弟們血肉之軀可以抵擋的,何不去附近鄉里捉明人當肉盾,如果明狗開槍,有人當肉盾,分攤火力,如果不開槍!兄弟們混跡其中,正是混水摸魚之時!”

  奢祟明冷冷道:“速去!”

  樊龍立即點齊本部人馬,出去捉人去了,這可是一個優差,正是他混水摸魚的大好機會。

  今日一戰,相當慘烈,叛軍更是死傷損失過半,當然這一切以老弱病殘為主,叛軍主力猶在,他們更精銳的主力正在趕來的途中。

  重慶乃天險之地,當年橫掃天下的蒙古人攻了三十多年,都沒有攻下,連蒙哥大汗都折在這里了,正確的方式應該是偷襲拿下,一擊不中,對方有所防范,應該馬上撤退,另尋機會。

  但是他兒子當眾被斬首,他說什么也出不了這口氣,所以脾氣上來,非攻下此城不可,所以明知是天險,明知死傷者眾,也要攻下其城。

  今天開局極好,殺光了城中高官,趁著兵力空虛,群龍無首,亂成一團之際,迅速攻下其城,攻下了這里,聲勢聲威也有了,糧草響銀兵甲也會有,然后席卷附近州城,圍攻成都。

  成都一下,他們可以據幾處天險之地據守,對抗明軍,憑著這富裕的天府之國,對抗明軍不難。但他們就是被不知那里鉆出來的馬祥麟部打亂了計劃,不但重慶未下,還讓他們主力,死死被拖在這里。

  奢祟明悔恨交加,作為三品宣撫司土官,他知道大明實力的強大,一旦不能速勝,迅速的打開局面,他們將會處境艱難,日子更難過,想逃回永寧當他的土皇帝也不行。

  奢祟明喝了大半壺酒,但還是睡不著,半夜里殺聲大作,他驚嚇而醒,一躍而起,大聲問道:“那里出事了!“他沖出大帳,只看見明軍騎兵在他營中左沖右突,大砍大殺,既殺人又放火,許多士兵,在睡夢中被殺死,半個大營亂成了一團。

  奢祟明又驚又怒,他幾乎氣炸了,明軍居然來偷營,我不來打你,作居然來打我,更讓他氣憤的是,居然讓對方偷營成功了。

  明兵一邊用拙劣拗口的彝語大叫:“奢祟明死了!奢祟明死了!”

  奢祟明大怒,大聲喝道:“老子還沒有死呢?”

  不過他馬上后悔,劫營的明軍發現這里是中軍大營所在,立即往這里沖擊,明軍未至,大片子彈如雨般掃至,身邊的護衛被打死了好幾個人,他被護衛們挾著就走。

  明軍為什么可以劫營成功呢?他們人閉嘴,馬銜環,悄悄的摸了上來,特種部隊搶先出手,殺了對方的哨兵,然后突然殺出。

  這還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樊龍兄弟去附近鄉村捉了許多百姓回來,準備明天當肉盾,在這種情況下,婦女又是第一個遭殃的,叛軍們獸性大發,都在折騰這些婦女們去了,許多其它營的士兵聽聞有這等去處,紛紛過來分一杯羹,分不到的,則迫著長官帶他們去捉肉盾,保護明天的自己。

  所以諾大個軍營,防守之空虛,出乎你意料之外。

  叛軍們都有一個主觀上的錯誤認識,今天壓著明軍打,整整打了大半天,大爺不打他就偷笑了,還敢來這里胡鬧?結果馬祥麟就是出奇不意的劫營,結果大獲成功,殺得叛軍哭爹喊娘。

  馬祥麟率領馬隊,左沖右突,踏平了外圍帳篷,直沖中軍大營,因為叛軍抵抗不及,連中軍大營也被攻破,在這里才遇到成建制的抵抗,手持彎刀的永寧叛軍士兵與明軍斯殺在一起。

  馬祥麟看見遇來遇多的叛軍趕來,抵抗的力度加大,他見好就好,馬上招呼士兵們,且戰且速。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里又不是妓院,奢祟明怒不可竭,當場斬殺了幾個值日的軍官,然后命令樊龍率領一千精銳急追,既然明軍出來了,就不要回去了,正是殲滅他們的大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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