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耶傷心哀愁之極,京城在他的守衛之下,居然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就失守了,主力盡喪,南方半島盡失,大王被俘,現在京城又被攻破,他們這是滅亡的前兆呀!
猜耶自問能力不在歷代首相中的任何一位之下,但是他竟成亡國之相,猜耶只想立即一抹脖子,一死了之。
但是左右勸道:“大人尋短見,王上怎么辦?”
猜耶長嘆一聲,若他等自盡,暹羅就是真的完了。他知道事不可為,敵人火力太猛,根本不是他們這些拿著冷兵器的可以抵擋的,他命令不再抵抗,他帶著佗耶王,大軍撤出王城,往城西逃去。
南洋軍水陸并進,但是兵力并不是太多,沒有對大城實施全面包圍,他們只是圍了南城,然后全力攻打北門,至于東門和西門,只有少量的守兵。
猜耶命令部隊帶著皇上,率領數萬人,從西門撤出,他們只帶一些簡單的隨身財物,這便狼狽而逃。
既出北門,他們看中城中塵頭大起,濃煙處處,各處廟宇都響起了當當當的鐘聲,一片末日來臨的景象,猜耶放聲大哭,跪地不起,哭喊道:“王上呀……。”他們這棄城而去,不知何日才可以回歸了。
左右道:“大人快走!敵人隨時追來。”
猜耶無奈,只好抹了抹眼淚,上馬馳去,他們大概兩三萬人,帶著細軟行李,凄凄慘慘的沿著官道向西而行,只是人頭涌涌,隊伍長達七八里,他們滿心悲傷,向著西方遷陡。
突然之間,蹄聲大起,兩隊南洋騎兵沖至,他們沖入逃亡隊伍之中,先是用弓箭疾射,然后是沖殺至,一邊策馬,踩踏逃民,一邊使用馬刀,大砍大殺,殺得長長的逃亡隊伍亂成一團,哭爹喊娘,紛紛逃命。
南洋騎兵人又多,只有兩營人馬,不過一千人左右,但是他們卻是勢如猛虎入羊群,左沖右突,如入無入之境,策騎狂奔,揮舞馬刀,斬殺人頭,如切西瓜,刀光閃過處,血光迸現,人頭落地。
猜耶看見對方人不多,卻壓著他們幾萬人打,他氣得大怒,指揮三千人馬,前去圍住對方,拖住對方,只要圍住了,他們三萬多人,就是赤手空拳,也可以將對方打死。
誰知這些騎兵們極其狡猾,你想圍困他們,他們卻遠遠的閃開,不讓你帶,在你軍陣七八十米之外,你人多去驅趕,他們便逃走,你不追了,他們又殺回來,在七八十米之外使用弓箭射殺暹羅兵,這些就是蒙古騎兵的拿手好戲,用在了暹羅人身上,讓他們苦不堪言,死傷慘重。
三萬多人,居然讓一千南洋騎兵咬著,打不了,走不得,許多士兵見勢不妙,干脆把武器一扔,軍服一脫,就往官道旁的林子和村落逃跑,看見南洋騎兵并不抯攔,許多人加入了逃兵的行列。
看見敵人如此狡猾,這應該就是傳聞中的蒙古騎兵戰術了,猜耶命令部隊護著王上,且戰且退,因為他們人多,這樣被拖著,等敵人的援軍一至,他們就只有死路一條。
他們剛退出一里多,南洋騎兵又追上來,他們始終貫徹,敵進我退,敵退我追,敵駐我擾的戰術,像是一個吸血虱子,死死的吸附在暹羅軍身上,打不死,甩不去,令他們苦不堪言,慘得懷疑人生。
他們指揮軍隊西撤,目標是撤向信武里府、北欖坡府一帶,如果讓敵人這么拖著,估計他們未到信武里府,敵人便會將他們弄得筋疲力竭,殺個精光。
幸好皮諾切特和蓬功素率領的火槍手部隊趕至,他們對南洋騎兵發動了逆襲。
騎兵們看見對方火槍手殺至,他們又作戰了半天,早己疲憊不堪,援兵又久久不至,他們只好后退,以避兵鋒,他們這些輕騎兵,對付對方的火槍手,占不到什么便宜,這就見好就收,主動后退。
雙方正式的脫離了接觸,南洋軍不再追殺暹羅軍。
首相猜耶率領兩萬多殘兵和文武官員,護著佗耶王,向北方的信武里方向退卻。
當日在萬倫城下,蓬功素主動殿后,準備與南洋軍決一死戰,誰知南洋軍并不接薦,而是使用火炮,萬炮齊發,轟滅這支殘軍。
蓬功素見事不可為,在部下的掩護下,突圍而出,逃入山區,丟棄了武器,在山區之中逃生,他們追上了皮諾切特的部隊,準備逃回京城。
聽聞京城被圍,他們也沒有什么畏懼,毅然往京城方向趕,前去救京城。
途中聽聞猜耶立蒿貪之子為王,他們認為這是合理正確的,難不成坐在這里,讓南洋軍腰挾不成?當他們看見外逃部隊被南洋軍追擊,毫不猶豫出手相救,擊退了追兵,蓬功素和皮諾切特雙雙來到佗耶王面前請罪,作為南征軍敗軍之將,他們是有罪的。
二十萬南征大軍,只剩下他們這一萬多人,而且是衣衫襤褸,丟盔棄甲,敗軍之將不言勇,他們沒有什么好說的,齊齊向佗耶王請罪。
佗耶王道:“唉!天道不幸,國事艱難,兩位將軍千辛萬苦北歸,以前的事,就一筆勾銷,既往不究,望你們知恥而后勇,扶保王室,為暹羅再立新功。”
皮諾切特和蓬功素齊齊謝恩。
其實現在的佗耶王,他本身就是泥胎菩薩,根本是自身難保,他需要人支持,需要將軍們的擁護,那里敢追究兩位擁兵將軍之罪?沒有這些實力派的支持,他就根本當不了這個阿瑜佗耶之王。
蓬功素道:”首相和皮諾切特將軍護著王上和百官,撤往信武里府,本將留下來抯敵,防止敵人的騎兵銜尾追殺,接應京城逃出來的義民!”
佗耶王大喜,大伙兒急著逃命,最怕被敵人追殺,有這大將軍率領部將,在此抯擊敵人,這再好不過了,他還沒有開口答應,眾官就交口贊譽:“大將軍果然是忠勇之士?”
在大伙兒的一致同意之下,蓬功素眾望所歸的獲得了留下來狙擊敵人的任務。
蓬功素騎馬沖了出去,厲聲叫道:“是漢子的就留下來與本將抯敵!吾與敵人勢不兩立,死戰到底。”
大將軍果然不同不凡,他大聲呼喝,立即有一大群士兵聚在蓬功素身邊,大聲道:“我等愿隨大將軍,同生共死。”
蓬功素道:“將有必死之心,士無貪生之意,今日本將與諸君共赴黃泉!”他們這些人自愿留下來抯敵,是存了必死之心,犧牲小我,完成大我,這是大義之舉,慷慨赴死,不免產生一種慷慨激昂之氣,這叫國之義士,從容赴死。
對面的南洋軍騎兵再次抵達,他們是準備再次發動沖擊,看見了蓬功素的旗號,頗為驚訝,猶豫了一會兒,他們撤退而去。
:佗耶元年春,神州淪陷、王都蒙難,佗耶王西狩,受困于京郊,公請纓殿后,與諸君約定,誓以必死,賊酋攝于公威,畏不敢前,乃去。”
其實這是南洋軍有計劃的宣傳推廣,他們發現,這個人是一個莽將勇將,這種人身居高位,對南洋軍有利,這便有意識的加以吹捧宣傳,助其一臂之力上位,有朝一日,終會收回。
在大城,此刻就是戰場,湯正指揮大軍,攻入了內城,攻下了王宮,他們的任務是奪取大城,獲得里面的財富。
大城迅速的陷落,防止了財富流失的可能,他們迅速攻下了王宮,封存了國庫,封存了內帑,在城中的各大糧食、倉庫也讓他們搶占,派兵把守,貼上封條,因為京城陷落得很快,猜耶等連國庫中的金很也來不及搬,這便急急逃命,現在白白便宜了南洋軍。
為了成功的控制大城,鄭芝龍留下必要的守備部隊,他們將海軍陸戰隊和水手們進行了武裝,全部派上岸去,支援湯正的部隊控制城市。
鄭芝龍現在打多了幾次勝仗,名聲有了,膽氣也壯了,屬于那種目高于大,架子極大的人,手下向他匯報工作,不行軍禮,不報他全部銜頭,他會勃然大怒,十分生氣,現在他是攻下大城的主要功臣之一,滅國之功是妥妥的了。
如果是別的將軍,他肯定不會這么捧場賣力,但是現在,他是盡心盡力了,因為湯正乃米柱第一親將,他再狂也不敢狂到湯正頭上,那次相見,他不是以兄弟相稱?
湯正的地位,讓他巴結,湯正的武力值,讓他畏懼,南洋軍這么多將領,都是由參謀部的內部評選機制評選出來的,只有湯正,是米柱直接的任命的,南洋軍最強的師,由米柱侍衛隊長擔任,這一點誰也沒有異議。
湯正得鄭芝龍之助,成功的控制大城,控制各處要害部門,迅速的剪除殘敵,完成對大城的控制,中南半島最富裕的城市,阿瑜佗耶王朝第一大重要城市,王國的首都,正式落入了南洋軍之手。
整個南洋,為之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