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叫囂著要出去殺人族出氣的魔族,都冷靜了下來。
雷炎真人早些年,把南荒魔族殺得膽寒。
當年他金丹巔峰的時候,這些半步元嬰魔族尚不是他的對手。
現在他突破元嬰,這些魔族就更不敢與他們作對了。
魔族倒是都安撫住了,可天魔谷附近的魔修,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投靠魔族之后,魔族也沒把他們當人看。
臟活累活、有生命危險的活,全部交給他們去干。
現在人族那邊,又對投靠魔族的魔修下手如此狠。
魔族被堵在天魔谷,連個敢露頭的都沒有。
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卻沒有任何收獲。
現在看起來,魔族的勝算,也遠不如人族。
沒有投靠魔族的時候,就被血魔魔修欺壓。
現在投靠魔族,被人族、魔族、血魔魔修一起欺壓。
那他們冒著生命危險投靠魔族是為了什么?為了自己死得更快、更慘?
風險、成本極大,卻沒有什么可見的收獲,任誰都會有二心。
云鶴真人趁機喊道:“投靠魔族的魔修聽著,我是神兵閣閣主云鶴真人。
你們雖然修煉了魔族功法,但畢竟還是人族。
只要你們能棄暗投明,我代表神兵閣,放過你們的小命。
若是執迷不悟,抽魂煉魄的本事,可不止你們會。”
隱藏在天魔谷各處的魔修開始犯嘀咕,有些魔修還用神識互相交流。
“李道友,你覺得咱們跟著魔族干,還有出路嗎?”
行禮的修士傳音回答:“有個屁的出路,百草谷那邊的幾十位道友,這才屁大會功夫,就被掃平了。
魔族只會當縮頭烏龜,連出頭都不敢。
咱們也得想想,給自己留條后路了。”
問話的魔修也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有這想法的魔修不在少數,除了那些與神兵閣和太乙劍宗有血仇的,都想盡快離開天魔谷。
王道遠等人也不著急,鎮魔城儲存的資源,足夠再用幾年時間,可以慢慢跟魔族耗,時間在人族這邊。
十四艘飛行戰船,就堵在天魔谷。
最開始還有魔修向天魔谷運送妖獸尸體,天魔谷附近的陣法布置,這些魔修從哪兒回來,王道遠心里都有數。
這些魔修無一幸免,全部被截殺,尸體成了飛行戰船掛件。
谷中的魔修和魔族出不去,外面獵殺兇獸的魔修,斬殺兇獸之后,兇獸尸體也運不進來。
這樣耗了一個多月之后,就再也沒有外面的魔修敢靠近天魔谷了。
魔族被斷了精血來源,破除陣法是遙遙無期。
天魔谷一個山洞之中,集中了十幾個半步元嬰。
一名壯碩的魔修冷哼道:“我就說早點動手,你們非不同意。
現在好了,在外面獵殺兇獸的那些魔修,現在都聯系不上,應該是都跑了。
看咱們圣族做縮頭烏龜,誰還愿意跟著咱們干?
天魔谷內的那些魔修,現在也不太聽話。
之前收集的那些精血,咱們怎么處理?
放那兒不管,每天都在不斷耗散靈力。
總不能就這么干等著,你們陰魔一脈向來詭計多端,現在拿個主意吧。”
山洞中幾個身材較為瘦小的魔族,都一言不發。
他們陰魔一脈的魔族,也不敢跟雷炎真人硬拼。
一位長相類似常人的魔族出言勸解道:“咱們在這里內訌,豈不是合了人族的意?
雷炎真人是雷屬性修士,又有小神通,再加上那個紫金玲瓏塔。
沒有陣法依托,咱們十幾個一起上,也拿不下他,還得傷亡慘重。”
又一名身形壯碩血面獠牙的魔族問道:“那該怎么辦?這天魔谷的封印陣法,只有血祭之法可破。
現在得不到兇獸精血,咱們還能用圣族之血破陣不成?
實在不行咱們就繼續隱藏起來,雷炎真人再厲害,也不過能再活千年。
對咱們來說,一千年算不了什么,熬死他便是。”
那身形類似常人的魔族笑道:“血桀,你也不必如此悲觀。
破開陣法不一定非要血祭,只是血祭的代價最小。
這南荒之地,兇獸極多。
想獲取精血,實在太簡單了。
可現在這情況,獲取兇獸精血的途徑被封死,也只能用上最后的手段了。”
血桀連忙問道:“還有別的手段?我也活了幾千年了,怎么從來沒聽說過,你可別騙我。”
一名身形高大,但身上沒二兩肉的魔族笑道:“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你們血魔一脈只知道打架,對圣族傳承漠不關心。
圣族有九大脈,共有九位真魔老祖,后來又衍生出無數支脈。
天賦較高的圣族,識海中的真魔虛影,就是九大魔祖。
咱們陷落在這乾元界太久,圣族的秘辛,你們都忘了。”
血桀不服,喝罵道:“骨刃,你個老東西看不起我也就算了,憑什么看不起我血魔一脈。
我血魔一脈,可是陽魔一脈最強的,你骨魔一脈可差遠了。
對了魔暝,破陣之法和圣族九大真魔老祖有什么關系?”
身形類似常人的魔族笑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九大真魔老祖是兄弟姐妹,都是天魔始祖所生。
若是九大真魔真形齊出,就能布下九曜天魔陣,融合出天魔始祖的真形,借助天魔始祖的一絲力量。
只要能成功,區區一個封印陣法,又能算得了什么?”
這下血桀明白了,又問道:“天魔始祖可是縱橫仙魔兩界無敵手,他的一絲力量,確實能夠破掉陣法。
但咱們為什么不借這一絲力量,破掉絕天淵的陣法?
絕天淵之下的元嬰期圣族,可比天魔谷多得多。”
骨刃瞥了他一眼:“咱們只有半步元嬰修為,召喚出天魔始祖虛影,都得犧牲大批圣族,你還想破掉絕天淵陣法?
若是大家都有元嬰巔峰修為,犧牲百八十個元嬰巔峰圣族,或許能破掉現在的絕天淵陣法。”
魔暝嘆了口氣:“骨刃說得不錯,只要召喚出天魔始祖虛影,咱們這些人恐怕都得丟掉性命。
萬年前那次,咱們的長輩之所以選擇血祭,就是不想犧牲太多族人。
事已至此,咱們也只能為圣族征服乾元界犧牲了。
現在話已經說開了,你們敢嗎?”
血桀一拍胸脯:“咱們在這御魔山呆了像老鼠一樣呆了幾千年,這次不拼一下,子孫后代還得繼續當老鼠。
雷炎真人妖獸不惜一切代價,掃平御魔山,那咱們的子孫后代想當老鼠都沒有機會。
為了圣族征服乾元界的大業,也為了子孫后代能好好生活。
一條命罷了,算得了什么?”
血魔一脈的其他幾個,也都站起身,表示為了魔族大業不懼生死。
倒是陰魔一脈,都陷入沉思。
血桀罵道:“你們陰魔一脈,平時都看不起我們血魔,怎么到了關鍵時候,連赴死的勇氣都沒了?”
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越是聰明人,越是喜歡想太多。
生死關頭,總是趨利避害,沒有草莽之人的血性。
其他魔族都表示愿意一試,陰魔一脈也不再沉默。
一個瘦小的魔族起身道:“為了圣族大業,我們愿意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