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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懦弱之舉

  在阿拉巴斯坦的綠洲城市——愛魯馬,林恩見到了一位熟悉的人,以及一種熟悉的東西。

  人,指的是那位有著啤酒肚的胖胖大叔——多托。

  在未來,阿拉巴斯坦因克洛克達爾的陰謀而陷入內亂,其中反叛軍頭領寇沙的父親,就是那位多托大叔。

  多托是阿拉巴斯坦的大臣之一,曾帶領著小時候的寇沙以及一群阿拉巴斯坦人合力開拓了一座名叫“猶巴”的綠洲城市。

  后來因為克洛克達爾引發的大事件,猶巴變成了一座沒有水源的干涸城市,絕大部分居民都心懷著對國王寇布拉的憎恨離開了那里,唯有多托大叔一直堅信著國王的清白。

  他留在了猶巴,一遍又一遍地嘗試挖掘著地下水,原本胖胖的他最后也變成了一位干瘦的老人。

  就算面對著克洛克達爾引發的大沙暴,多托也倔強地堅守著那座他親手開拓的城市,并且高呼“猶巴是不可能被沙漠打敗的”!

  而引發這一系列事件的關鍵物品,就是那種林恩熟悉的東西:

  世界政府明令禁止的違禁品——跳舞粉,又稱為“呼喚雨的粉”。

  在很久以前,某個不下雨的國家發明了這種綠色粉末,它能產生霧狀的煙飄在空中,產生所謂的“人工雨”,名字的由來是希望人民能夠因下雨而興高采烈的跳舞慶祝。

  但是一旦使用這種粉,居住于下風處的鄰國就會發生干旱,發現這件事的國家因此爆發戰爭,從此世界政府禁止制造和持有此粉。

  克洛克達爾在未來就曾利用跳舞粉來引發大規模干旱,讓民眾們誤以為是國王寇布拉用跳舞粉奪走了他們的雨水,因此記恨國王,這才有了后來的阿拉巴斯坦內亂事件。

  在十幾年后的那次事件里,跳舞粉扮演的是挑動阿拉巴斯坦民眾們憎恨的道具。

  然而此時,多托大叔卻說這批跳舞粉是一批“不容閃失的貨物”。

  正在林恩感到疑惑之時,多托將最后一批裝有跳舞粉的麻袋封好,向眾人招呼道:

  “我跟來吧,樓上就是我在愛魯馬的住處,我們在那里詳細說。”

  隨后,護衛們在附近警戒,林恩和薇薇、伊卡萊姆三人則跟著多托一起上了樓。

  在向多托大致講述了一番他們的經歷之后,多托對林恩微笑著伸出了手。

  “林恩先生,我作為阿拉巴斯坦的大臣,感謝您對薇薇公主的幫助,也歡迎您來到阿拉巴斯坦——雖然你來的不太是時候。”

  林恩握住了多托大叔的手,咧嘴笑道:“不,我來的正是時候!”

  多托:“?”

  艦船上的相處讓薇薇知道林恩就是這樣的一個脾氣,因此沒有過多的糾結林恩的話,而是詢問起多托大叔有關于阿拉巴斯坦的事。

  “父親他究竟和那個叫金獅子的海賊要進行什么交易?”

  “嗯,說起這件事……”

  多托拉上了房間的窗簾,拿出了一只投影電話蟲,說道:“那么就看看這個吧,這是國王陛下在二十多天前對全國民眾的一場現場直播。”

  “直播?”眾人一愣。

  多托點了點頭,解釋道:“大概在二十四天之前,也就是薇薇公主你們出海的當天,那些古怪的墻壁突然從天而降,完全封鎖了阿拉巴斯坦的海岸線。”

  “同時,全國境內的通訊都被干擾了,我們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系。”

  “當時的我并不在王宮,但據說國王陛下立刻就率領國王軍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隨后,一座巨大的浮空島飄了過來,那位綽號為金獅子的海賊從天而降,漂浮在半空中,對國王說出了他的要求。”

  “他要與阿拉巴斯坦進行一場交易,用一億貝里購買一千噸跳舞粉!”

  聞言,林恩的眉頭一皺,轉頭問向一旁的伊卡萊姆,“跳舞粉已經被世界政府列為違禁品了,難道阿拉巴斯坦有制作跳舞粉的配方?”

  伊卡萊姆的眉頭緊守,低聲說道:“林恩先生,阿拉巴斯坦的歷史遠比你想象得悠久許多,因此……是的,我們的確知道如何制作跳舞粉。”

  林恩想了想,又問道:“那么這場交易是公平的嗎?我是指成本方面。”

  伊卡萊姆回答道:“金錢成本的話,一噸的跳舞粉大概需要九萬左右的貝里,一千噸就是九千萬貝里,按照金獅子提供的價碼來看,我們甚至有一千萬貝里的盈余,雖然不多,卻并不會虧損,但是……”

  “我知道,”林恩點了點頭,“是‘時間成本’吧。”

  “不止,還有‘人工成本’。”

  伊卡萊姆補充道:“制作跳舞粉最麻煩的不是它的材料,而是跳舞粉的制作工藝極其復雜,需要大量人手經過長時間的提煉與研磨,才能將其制成成品。平均下來十個人制作一公斤的跳舞粉,大概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換句話說,一千噸跳舞粉需要一千萬人合力制作一個月才能完成!”

  聞言,林恩轉頭望向伊卡萊姆,“阿拉巴斯坦的常駐勞動力有多少?”

  “去掉老人和孩子,大概也是這個數字了。”伊卡萊姆回答道。

  話已至此,林恩已經初步明白了金獅子封鎖阿拉巴斯坦的目的:

  出于某種目的,金獅子需要大量的跳舞粉,然而就算向寇布拉索要了跳舞粉的配方,但跳舞粉制作周期長且制作工藝麻煩的缺陷卻是無法避免的。

  因此金獅子想要在短時間內獲得大量的跳舞粉,就需要找大量的人手來幫忙,于是他盯上了這座偉大航路上的超級大國——阿拉巴斯坦。

  “他想讓阿拉巴斯坦以舉國之力為他生產跳舞粉?”

  “沒錯。”

  多托大叔點了點頭,確認了林恩的猜測,“那位海賊擁有的實力太過可怕,足以將整座阿拉巴斯坦徹底毀滅,冒然發動對他的討伐必然會讓阿拉巴斯坦一方死傷無數。”

  “而那位海賊的目的也只是想要購買大量的跳舞粉,對阿拉巴斯坦王國本身并無敵意。”

  “所以,國王在考慮再三之后,答應和那位海賊進行有關交易的談判——前提是這場談判要在全體阿拉巴斯坦王國居民的見證下進行。”

  “這就是當時那場談判的直播錄像。”

  多托大叔將投影電話蟲打開,將當時的情況展示給了眾人。

  那是一場國王與海賊之間的談判。

  一方是與羅杰同時代爭鋒,創造了無數傳奇的大海賊——金獅子史基;

  另一方,則是八百年前創立世界政府的二十個王族之一——娜菲魯塔利一族的后裔,超級大國阿拉巴斯坦的君王——娜菲魯塔利·寇布拉。

  雙方的氣勢相當,交易的細節也在你來我往間一步一步地被敲定。

  金獅子需要阿拉巴斯坦王國為他在短時間內制造大量的跳舞粉,材料和資金等問題由他來解決。

  而寇布拉則要求金獅子和他旗下的飛空海賊團,不準傷害阿拉巴斯坦王國的任何一人,否則交易直接作廢,阿拉巴斯坦向飛空海賊團宣戰。

  阿拉巴斯坦王國畢竟是世界政府的加盟國,金獅子在完成自己的計劃之前,也不太想引起世界政府的注意,因此雙方很快敲定了交易的細節——

  飛空海賊團針對阿拉巴斯坦的封鎖持續二十六天。

  二十六天之后,在首都阿爾巴那,阿拉巴斯坦一方將一千噸跳舞粉交給飛空海賊團,飛空海賊團則像阿拉巴斯坦一方支付一億五千萬貝里。

  去除掉成本的九千萬貝里,剩下的六千萬貝里加上國庫中的物資,會被用來安撫受此次事件影響的阿拉巴斯坦平民。

  在交易其間,阿拉巴斯坦將暫時斷絕與外界的聯系,同時除非遭遇到主動襲擊,否則飛空海賊團成員禁止傷害任何一位阿拉巴斯坦境內的普通人。

  “以上,就是談判的大概結果了。”

  投影完畢,多托大叔將投影電話蟲收了起來,對薇薇說道:“不用太擔心了,公主殿下,國王他有分寸的。”

  薇薇點了點頭,臉上的擔心卻沒有半點消退。

  不過林恩倒是很好奇,“全阿拉巴斯坦的人都要被迫參與進這場交易里來,你們難道沒有人不同意嗎?”

  正如伊卡萊姆所說的那樣,要想在二十六天之內生產出一千噸跳舞粉,還要算上運輸和裝卸的時間,就必須讓阿拉巴斯坦的全體居民都參與進來。

  難道沒有人會不愿意,甚至是罷工嗎?

  多托卻只是笑了笑,回答道:

  “林恩先生,您不是阿拉巴斯坦人,所以您不清楚也很正常。”

  “國王陛下他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國家即是人。”

  “阿拉巴斯坦是由人組建而成的國家,每一個人都是國家的一份子。”

  “每一位阿拉巴斯坦人都深愛著腳下的土地,深愛著我們的國家。”

  多托大叔咧嘴一笑。

  “因此當我們想要做些什么來拯救我們深愛的國家時——我們匯聚在一起,我們將無所不能。”

  聞言,林恩短暫地愣了一下,然后詢問道:“要是金獅子單方面地破壞交易呢,你們就這么相信他?”

  “林恩先生,您還是沒聽懂我說的話。”

  多托微笑道:“為了我們深愛的國家,我們匯聚在一起,我們將無所不能。”

  “戰爭意味著死傷,包括國王陛下在內,阿拉巴斯坦的每個人都愛好和平,我們會為了自己的家園不陷入戰火而選擇隱忍妥協,但這卻并不意味著我們畏懼戰爭。”

  “那位大海賊的態度雖然強硬,但這終究是一筆相對公平的交易,而如果他想單方面違約的話——”

  多托微笑著將那句話重復了第三次:

  “為了我們深愛的國家,我們匯聚在一起,我們將無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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