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這趟就是來湊熱鬧的,因此雖然沒有她“必須”要送的人,還是跟著一塊去了,回來的時候,又拖著王珂和宋棠陪她去北大。
她要休學,之后跟這屆同學交集不會太多,不過還是想去看看,房長安于是她們送到學校,想了想,還是也跟著進去了。
回去的時候心里面十分郁悶,因為住宿條件差太多了,新生宿舍統一四人間,每人都有個大書架,每個宿舍都有一個大衣櫥和兩個衣柜,而且很寬敞!
不過也有不好的地方,據接待的學姐說學校宿舍是分級的,但不可選,隨即分配,沈墨分配的樓棟沒有獨立衛生間,是樓層公用衛生間。
好處是不用自己打掃。
但不管怎么說,就住宿條件來說,房長安和宋棠基本意見統一:北航簡直就是在給985、211抹黑。
沈墨做了登記,也到宿舍見了舍友,同時也坦白說了自己會休學一年的事情,這趟相當于提前來見見“學長學姐”。
傍晚的時候,四人分開,他先把沈墨和王珂送去人大,再載著宋棠回學校,回到寢室的時候,發現幾個舍友都已經齊了。
五個舍友,王逸飛和廖眾益都已經見過,王逸飛又很熱情地幫忙介紹了另外三人的情況。
李洋,來自內蒙草原,看起來比較符合大家的固有印象,人高馬大,說話粗豪;
孫澤宇,來自東北,個子也比較高,比房長安和李洋稍矮,不過也有一米八,一口東北腔極有辨識度;
——加上房長安,三人直接把402宿舍的平均身高拉到了全班第一。
龐海,來自川省,約有一七八左右,白白凈凈,長相秀氣,很有“學生氣”;
展鵬飛,來自湘南,中等身量,有點發福,看起來圓頭圓腦,相較于真實年齡顯得稚氣,哪怕跟個子最矮的廖眾益站在一塊,也“像個弟弟”。
五個舍友里面,廖眾益看起來相對內向,龐海比較靦腆,屬于第一印象里面比較老實的那種;李洋看著就“不好惹”,但看穿著比較簡樸,孫澤宇和王逸飛都屬于很有主見的性子,不同處在于王逸飛表現的很熱情,孫澤宇則有點“獨立”。
當然,很多時候第一印象做不得數,究竟什么性子,還得慢慢相處著來了解。
王逸飛應該是有益于混個一官半職,已經跟隔壁宿舍都混得十分熟絡,幫房長安介紹之后,提議晚上一塊聚餐,又建議把隔壁宿舍的同學都喊上。
王逸飛提議之后,先問龐海、廖眾益的意見,倆人都沒啥意見,孫澤宇道:“我覺得其他宿舍就算了吧,剛來又不怎么認識,一塊吃啥?咱們宿舍認識一下就得了。”
有人反對,王逸飛也就作罷,關于吃喝之類的地方,此前都已經跟學長學姐們打聽過,房長安沒啥意見,跟著去吃飯。
路上李洋提議大家按照年齡排序,老大老二老三之類,孫澤宇表示了反對,說這樣太傻了,李洋據理力爭,說這樣才更顯得親近。
房長安也跟著表示了反對:“來日方長,四年呢,只要關系好,不在乎喊什么,或者想怎么喊就怎么喊,不過互相報一下可以。”
他也覺得整天“老大老二老三”有點傻。
王逸飛跟著出來調停,互相議論一下年齡,到地方點餐,王逸飛提議喝酒,只有龐海表態自己不喝,其他人點啤酒。
等菜的時候,眾人閑聊說話,房長安手機震動,拿出來看看,是沈墨發來的一張照片,她又跑回了北大,也在跟短暫的舍友們吃飯。
如今手機流量仍然很貴,她是小富婆,從不刻意去省錢,一切以實用為主,像王珂,到現在都不舍得把QQ24小時掛在手機在線,更不要說發照片了……
房長安剛閃過這個念頭,就看到王珂也發來消息:“我也準備去跟舍友吃飯呢。”
這話發的莫名其妙,不過意思也很明顯,沈墨肯定也給她發了照片,她同時清楚肯定也給房長安發了。
房長安正回消息,旁邊的廖眾益瞅了瞅他的手機,沒說話,龐海問:“你這是蘋果嗎?”
第一代iPhone發布至今已有三年,但還沒有在大陸正式銷售過,因此很多人都沒聽過這個牌子,提到手機,包括智能手機,也是諾基亞、摩托羅拉、三星這些品牌。
房長安笑著點點頭,龐海也點點頭,孫澤宇問:“你這是3G還是3GS?什么版?”
“3GS,港版。”
“你家挺有錢啊?”
孫澤宇有點意外地又打量他兩眼,“這手機得六七千吧?”
五個舍友,就孫澤宇和龐海認識,其他人都沒聽過,聽到價格都被嚇一跳,之后幾年,iPhone在國內被無數人追捧,簡直在某種程度上成了身份地位的象征,除了產品力遠超同期安卓之外,價格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放在09年,手機都還沒完全普及,大多數大學生一個月生活費也就一千塊左右,許多人都還不到,一個學期不吃不喝也買不起。
“差不多。”
房長安笑了笑,看不出炫耀,也沒刻意謙虛。
桌上一時間沒人說話,孫澤宇又問:“能不能給我看看?”
房長安回完消息,將手機遞給他,王逸飛、李洋也跟著去看,隨后應該是倆小姑娘回了消息,王逸飛道:“有人給你發消息。”
“沒事,你們先看。”
王逸飛又問:“你女朋友嗎?”
房長安笑道:“同學。”
“也是我們學校的嗎?”
“都有,我們學校一個,人大一個,北大一個。”
因為手機的事情,幾個舍友大多把他定義為“家里有錢”,這當然是一個相對的概念,事實上幾個舍友里面,龐海、孫澤宇、王逸飛明顯也能看出來家境不錯,這不僅表現在穿著上,包括神態語氣,都有差異。
這從得知他一個手機就六七千的時候,以及看手機時的表現,都能看出來,像廖眾益最先看到,別說要拿來看看,連問都沒問。
手機轉了一圈,重新回到房長安手上,他回了消息過去,倆小姑娘不知道是收起了手機,還是在互相聊天,反正沒人理他,他也就手機手機,繼續跟舍友們閑聊說話。
龐海說不喝酒,到底還是被勸著嘗了一口,其他人也沒喝多少,房長安喝了兩個半杯。
一頓飯吃完,幾人之間相對熟悉不少,結伴回去,靠近宿舍的時候,迎面看到宋棠與另外三個女孩子走過來。
王逸飛、孫澤宇他們也看到了對面的幾個女生,或者更準確的說,都看到了宋棠,北航女生相對較少,像這種真正可以稱為校花級的女孩子就更不多見了,難免都要多看幾眼。
不過雖然都有發現美的眼睛,但大家都還是比較矜持的,隨著距離接近,原本還可以借著看路偷偷打量的幾人都不約而同地“正人君子”起來,甚至悄悄地調整自己的走路姿態,或者提高一下說話的聲音,試圖用這種方式增加一點被關注到的概率。
這似乎是有效果的,因為最漂亮的那女孩目光投了過來,最為“上心”的龐海和孫澤宇甚至都不約而同地開始緊張起來。
“你舍友?”
房長安停下腳步,笑著打量一眼,宋棠的三個舍友都是中人之姿,這是很正常的事情,這個社會上,絕大多數都是普通人。
“嗯。”
宋棠點點頭,“我們正要去吃飯呢。”
“這么巧,我們剛吃完。”
房長安沖另外三個女孩子笑笑,“我們班居然有這么多女孩子……我介紹一下啊,我們是402宿舍,大家以后都是同班同學。”
她已經提前從宋棠那知道她同宿舍都是同班同學。
王逸飛他們也已經反應過來,互相打了招呼,介紹下名字,然后各自離開,快到宿舍的時候,孫澤宇問:“剛剛那個宋棠,就是你高中同學嗎?”
房長安點點頭,王逸飛又笑起來,恍然的語氣道:“噢——昨天學長說來了個超級漂亮的新生,應該說的就是宋棠吧?”
房長安表示不知情,王逸飛接著又問:“學長還說你們是一對,真的假的?”
昨天報道時看學姐的神態,房長安就猜到會有這種誤會,笑笑道:“同學。”
孫澤宇笑道:“好事。”
幾人隨即發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房長安心里面有點不舒服,隨即自己反省了一下,確認這是一種很常見的心理。
他前世曾對宋棠有過想法,這一世的宋棠比前世要更“可愛”,之所以沒有想法,主要是客觀因素:已經有倆了。
如果沈墨和王珂真的都“飛”了,他大概率是會優先考慮對宋棠下手的。
而且三年同學,經常結束,沒有愛情也有友情,加上她長得又漂亮,男人都有“漂亮女孩可以不時我的,只要不是別人的,我就很爽”的想法,或者更準確一點是“有人可以擁有她我就不爽”,這屬于多數人的劣根性,他也不能免俗。
所以綜合分析,這完全屬于正常現象,并不意味著自己對宋棠有什么不軌企圖。
房長安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分析,悄悄松一口氣,安心不少:剛剛被嚇一跳,還以為自己是得隴望蜀的渣男呢!
還好不是。
還干凈,沒變質。
剛到宿舍,房長安想起一件事情,又要出門去,孫澤宇正想要再借手機來玩玩,見狀問:“你要出去嗎?”
“去營業廳問問怎么弄網絡。”
“剛好,我也去。”
一問才知道,孫澤宇和龐海都帶了筆記本來,其他人回頭肯定也要買,于是都往營業廳去,商量之后,先開了一個電信網絡,用路由器分流,費用平攤。
房長安需要無線網,提議自己補差價換成無線路由器,不過被李洋首提否決了,認為沒必要這樣算,以后大家可能都要用到,畢竟大概率都要買筆記本。
當然,今晚仍是沒網的。
第二天正式報道,領導講話,房長安通過洪婉媚的介紹聯系到了系主任,講清楚了一下自己的情況,并申請了停車證,臨走時又詢問了一下貧困助學金的申請流程,并且順便留下了宋棠的名字。
這里面自然都是公心,洪婉媚沒提供人情,房長安也沒有心意,系主任能被提拔上來,自然品德優良,教書育人,為國養才!將要偉大復興的中國,如此完善的教育體系里面怎么會有漏洞和渣滓呢?就算是2009年也不許有!
3號正式開始軍訓,這是個很好的時間,因為2號是王珂的生日。
中午的時候,四人一塊吃了頓飯,慶祝王珂的十八周歲生日,下午沈墨與爸媽乘飛機離開,返回云龍,一家人隨后將要前往藏、貴游玩,其他目的地還沒確定,等國慶才會回滬上班。
房長安他們則正式開始大學生活,最先迎接他們的,是為期一月的軍訓,房長安偶有請假,但次數并不算很多,每次被訓的累死累活,看到沈墨發來的游玩照片,都想把她隔空攝來收拾一頓。
一個月的時間,班上許多人都已經熟悉不少,也初步選出了兩個負責人,王逸飛如愿當選。
在這期間,班上同學對房長安的印象,基本就是家里有錢、性格不錯的尋常同學,沒什么亮眼的地方,也沒多大缺點。
當然不是沒有,比如王逸飛覺得他肯定是從小嬌生慣養,缺乏主見的媽寶男,沒有太多獨立能力,而且不怎么上進。
這主要是因為學校里面社團納新,班里面所有人都積極參與,許多人都參加了兩三個社團,而房長安一個都沒參加。
幾個舍友苦口婆心勸過多次,學長學姐們也勸過,可他雖然當場都是從善如流的答應,可直到納新結束也沒參加任何一個社團。
怎么看都是家里有錢、嬌生慣養、沒啥能力的形象。
不過雖然如此,僅僅是一個月的軍訓結束之后,他還是在系里面都有了一定的名氣,這主要是因為宋棠。
因為出眾的氣質形象,宋棠剛入學就在系里引起了不小的關注,甚至是某些范圍群體的躁動。
起初因為聽說好像有男朋友,而且同班,不少人偃旗息鼓,隨后更多消息傳出來,才知道確實是同學,不少人紛紛靠近過來。
于是在第一次有人軍訓期間靠近之后,宋棠立即躲到了房長安身后。
倒不是真的每次都躲在他身體后面,而是擺明了把他拎起來推出去當擋箭牌:
軍訓第二天,有人主動搭訕,第三天,那人又來,她微笑著應付著對方的搭話,然后拿了瓶水,當著兩個班級陣列的面走過去遞給房長安。
又在他質疑、懵逼的目光注視下停下來,用力將瓶蓋擰開,再重新遞給他。
周末晚上組織玩游戲,她在表演節目和真心話之間選擇了后者,然后毫不意外,有人問她是不是單身。
當時班上四十多人圍成一圈坐在操場上,房長安在她的直角方向,應當算是視野中最容易忽視,也最不容易看到的方位了,可她偏偏轉頭看了過來。
農歷十八,星月朗澈,大半輪明月懸掛于天上,晚風徐徐,全場注目之下,她像是有些緊張和猶豫,然后理了一下長長的秀發,明凈如水的眸子盯住房長安,嘴角輕輕抿住,透出微顯羞澀,帶著歡喜的笑意,脆聲問:
“房長安,我該怎么回答呀?”
全場起哄。
沒有人在意房長安懵逼的表情。
晚上回去之后,她主動發消息給房長安解釋:
“我想安心學習,不想被他們打擾,所以麻煩你幫我擋一下,就假裝我在倒追你。”
“如果有人還不肯罷休的話,你再假裝接受。”
“如果墨墨和珂珂知道的話,我去跟她們解釋。”
“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影響到你們的。”
簡介里面有群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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