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什么陌生的天花板,而是一名扎著單馬尾,戴著一副眼鏡,穿著白色大褂的女性。
“醒了?”
木原幸子手中拿著病歷,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一旁有著粉色頭發的小姑娘趕緊嘿咻嘿咻的端上了熱水。
“這里是”
“學園都市。”
木原幸子沒有喝月詠小萌遞來的水,而是轉手給了蒂塔。
“這樣啊”
蒂塔就算再怎么蠢,現在也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
“很顯然,你的某些器官給了你很好的緩沖,胸前雖然有著很嚴重的沖擊傷,但沒有傷及到肋骨,只是內臟有些稍許的損傷。為了給你修補內臟,我可是特意從背后給你做的手術。”
木原幸子用著酸溜溜的語氣說道。
但凡她有蒂塔的一半,當初也不會被白井嘲諷了。
“胸前”
蒂塔很快就想起來,當時貓貓走后,曼塔曾經控制著炎之天使,朝她胸口斬了一劍。
火劍沒有破掉莉莉留下的修道服上的防御術式,但強大的沖擊力,還是讓她瞬間被制服,那時起她的內臟有隱隱作痛的感覺,原來是被震傷了。
“大佬呢?”
就算眼前這名少女跟她說,她做過手術,但她沒有感覺到身上有任何的疼痛。
“大佬?你是說白井嗎?那家伙是個大忙人,把人家丟床上之后,就就”
木原幸子滿臉的怨氣,手里的病歷單都快被她扯爛了。
“老老師”
也許是察覺到木原幸子口中那不太淑女的話,月詠小萌趕緊拽了拽她的衣角。
“呀,忘了這里還有個小姑娘了。”
看著自己的老師一說起那個白井大人,就又開始犯傻,月詠小萌也只能默默嘆氣。
“你醒了?”
就在這時,另一個略微有些稚嫩的聲音從窗外傳來。
蒂塔和木原幸子同時虎軀一震。
下意識的就想遠離這個聲音。
同時她們也發現了對方那有些默契的行為。
“你也?”
木原幸子試探性的詢問道。
“嗯。”
蒂塔點了點頭,腦海中回想起了在英國時的那段日子。
四個字形容就是苦不堪言。
“你也一樣?”
蒂塔反問道。
“嗯。”
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一直到現在,那種被束縛起來吊在樹上的感覺,她都忘不了。
那已經不是難受,而是絕望。
她再也不羨慕亞雷斯塔那看起來十分酷炫的倒吊姿勢了。
“你幾次?”
“一次,你呢?”
“無數次。”
木原幸子:“”
“躺下吧。”
嘆了一口氣,木原幸子按了一下蒂塔床頭的一個按鈕,開始呼叫醫護人員。
“怎么了?”
蒂塔有些不解的看向了自己這位有些同病相憐的小姐妹。
“我忽然想起來,我做完手術之后,把一把鑷子、兩張紗布、三把剪刀忘在你身體里了。”
沒錯,這就是芙羅蘭跑過來找白井的原因。
“嘶——”
當聽到木原幸子將什么東西落在蒂塔體內后,白井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娘們好狠毒的心啊,以后不能得罪”
“所以你這身衣服是?”
芙羅蘭上下打量著白井身上的常盤臺校服,詢問道。
“一個學校的校服罷了,我是那個學校的校長,所以穿著那個學校的校服,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白井十分理直氣壯的說道。
“那你在鏡子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給我忘掉!把那一幕給我忘掉!”
總之,蒂塔也總算是留在了學園都市之中。
因為對方身份的緣故,亞雷斯塔用統括理事會理事長的身份,將其安插在了學校里目前唯一的一座神學院里。
現在清教和學園都市處于一種十分詭異的蜜月期,不僅學園都市在清教的地盤建立了飛機場和科學展覽中心,清教也在學園都市開辦了迄今為止唯一的一家神學院。
當然,這家神學院并不教導魔法,只是理論課,也算是給那些在學園都市的十字教徒一個避風港而已。
白井十分清楚亞雷斯塔這么做是因為什么。
就像是英國那邊的科學展覽中心有著清教派遣的科學家一樣,亞雷斯塔讓蒂塔進入神學院,也是打算讓她以間諜的身份打探情報。
并且因為有白井在的緣故,他也不怕這個間諜會反咬他一口。
總之,白井在學園都市之中的生活,似乎終于難得的迎來了一絲清閑 神奈川某處。
“啪嗒、啪嗒。”
一名女性穿著和服,打著哈欠,手提油燈,在略微有些陰暗的走廊里前行著。
“嘩啦啦!”
忽然,她前面的拐角處,發出了一陣奇怪的聲響,聽起來就像是一堆東西散落在地上一樣。
“什么人?”
女性腳下一頓,已經拔出了頭上的金釵,在她某些特定的咒語下,金釵之上散發出了淡淡的光芒。
只穿了一雙襪子的小腳緩緩的向前移動,直到拐角處。
她小心的探頭一看。
女性那漂亮的大眼睛之中,瞳孔一陣收縮。
“呀啊——”
“啪啦!”
煤油燈摔碎的聲音,伴隨著尖叫聲,響徹了這處日式民居。
數個房間亮起了燈光,幾道身影更是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來到了這里。
“沒事吧?”
沖在最前面的,是手持船槳的少女三船。
利用鋼絲將癱軟在地上的女性拉到自己的身邊,三船和身后幾名魔法師,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拐角處。
就在拐角處,一具沒有絲毫血肉的骷髏,散落在地上。
“是英夫!!”
其中一名魔法師,根據骷髏身邊殘留的衣物,推斷出了這人的身份。
即便是推斷出來了,他依舊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因為在一個小時前,名為英夫的男子,還在和他們一起喝酒,但是一個小時候后,他卻變成了一堆枯黃的骸骨。
三船試探性的用手中的船槳碰了碰骷髏的腿骨,僅僅是碰一下,腿骨居然直接斷開了。
這完全不像是剛剛死亡的骨頭,更像是經歷了時光的侵蝕,已經即將風化的殘骸。
“去聯絡神裂大人,就說又有一人遇害。”
三船站起了身,招呼旁人將這具骸骨收攏起來,臉色復雜的看向了走廊外的月亮。
隱約之間,她似乎看到一名巫女的影子。
但再去細看,卻又發現巫女的影子消失了。
“難道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