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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反發先至

  “浮生......”

  “你,你奪了第一?”

  唐心語氣微有顫抖,難以置信的問。

  陳浮生點頭,笑而不語。

  “這......”

  唐心瞧了瞧姜泥,姜泥同樣震驚無言。

  只因朝春樓廟觀祭壇寸功未立,只爭奪一些溢散的微薄氣運,所以姜泥掌中的祭壇虛形,是被徹底壓制狀態,根本顯示不了。

  既然無法顯示,她們師徒二人,自然是不知結局如何,不知是誰獨占鰲頭,僅知自家嫦門肯定是輸定了。

  唐心和姜泥的驚詫,并非是小瞧陳浮生的實力。

  雖說陳浮生有過人的神秘實力,但競爭寶騎鎮氣運,并非一人一力,而是需要群策相助,齊頭并進。

  比如李元璧,麾下的老奴檀蟾乃是百年海蟾妖,三境修為,可驅使五毒邪物助陣。

  宋重陽更不必說,麾下有焦孟二將,皆是三境,手段老辣,兼且懂得“韜略沙盤”之術,無往不利。

  至于姬雉更是來勢洶洶,背靠拓拔吞虎的恩寵,不知藏了多少秘密,誓要奪下靈窯。

  道門、兵家、獵家,這三家主將皆是天驕之選,擁有廟觀祭壇在身的三境實力。麾下個個是得力干將,全是三境修為。

  主將做先鋒在前,麾下在周邊掃蕩,方可爭勝。

  如此比較,陳浮生就顯得極其弱勢。

  嫦門已經是輸得如此慘了,陳浮生即便個人再強,又能強出多少?又能爭多少氣運?

  所以唐心和姜泥,對這個結果無比震驚。

  陳浮生見她二人良久無語,不禁微笑道:

  “怎么?師叔和姜泥姑娘,不愿相信么?”

  “不,不,不!”

  唐心連連擺手,驚醒之后立即歡暢喜悅,撫掌大笑:

  “哈哈哈,浮生,你有此傲人成就,我高興還來不及,怎會質疑!嫦門選你做守觀人,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決定!哈哈......”

  姜泥亦是歡喜嫣然,但片刻后,又微微蹙眉:

  “師父、浮生師兄,他們三家,要是不認你這個勝者,怎么辦?”

  此話一出,滿堂安靜。

  唐心的笑意退去,沉吟點頭:

  “小泥子說得也有道理,浮生,你是自家廟觀祭壇獨占鰲頭,卻并非嫦門。這一場賭約,并未算你在內......”

  哮天犬侍立在陳浮生身后,頓時兇性大發:

  “那幾個遭瘟的小人,還派了殺手前來阻止,豈會不知我家主人在競爭?如若不服,那便打上門去,打得他們服氣!”

  姜泥一雙妙目瞧著陳浮生,緩緩搖頭:

  “浮生師兄,你如今是眾矢之的。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切不可輕舉妄動,沉下心來好好經營,必可期望靈窯大成!”

  唐心也是暗嘆,軟語勸慰道:

  “小泥子說得對,浮生,你有功成靈窯的潛力,切不可招惹他們三家更多敵意......賭約輸贏與否,你一概不要理會。”

  姜泥和唐心皆是認可了雙方的“敗書”盟約,再加上陳浮生屢次救命的恩義,所以二人心中,自然是希望陳浮生能穩妥奪下靈窯之主。

  “賭約中,共是九份‘氣運丹朱’,豈能棄之?”

  陳浮生微笑,絲毫沒有罷手的表態。

  “算了,浮生,咱們嫦門認輸一次,也不打緊。將來之事,等小泥子可以脫身,再做長遠計較。”

  唐心再次軟語相勸,不希望陳浮生作意氣之爭。

  陳浮生仍然只是微笑,抬起手掌,緩緩說道:

  “師叔,姜泥姑娘,我來之前,一路上諸多琢磨,已經有了一番打算。”

  他將掌心示開,指著自己的祭壇,又指了指各地極其微弱的脈絡細絲:

  “你們看,我已將南街和中街全數貫通,盡入掌中。周邊余勢隱約可見,而且也只有我可見。”

  “朝春樓嫦門廟觀祭壇,居南側,略偏中街。”

  “我若將嫦門祭壇一舉推起氣運,占下這些周邊的脈絡余勢,便可將嫦門脈絡與我自家脈絡關聯,息息與共。”

  陳浮生抬頭,異色雙瞳的眼中,隱隱有一股傲氣,淡然道:

  “你我兩家氣運相聯,難分彼此。到那時,誰還能說我不是守觀人,守下了嫦門氣運?”

  唐心和姜泥仔細凝看之后,不禁是又驚又喜。

  如此做法,自然是可行!而且合情合理,證據確鑿!

  但歡喜之后,二人又是臉色一僵。

  唐心苦笑道:

  “浮生,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寶騎鎮地理氣機已經全然發作,余勢已去。再想有今日這般機會,不知是何時,需要等待機緣......”

  姜泥也是恢復了平靜,輕聲說道:

  “浮生師兄,咱們從長計議。我知你有心幫助嫦門,但是地理氣機已去。一時之間,也難以再斬獲更多妖鬼......”

  話音未落,陳浮生已經含笑起身。

  “走,去地下廟觀祭壇,你們便知道了。”

  唐心和姜泥,皆一臉疑惑地跟著陳浮生。眾人出了閣房,轉入香室,開啟廟觀地下臺階,拾級而下。

  下到地底之后,陳浮生眺望周圍,不禁暗暗感慨。

  此地之前的氛圍玄奧莫測,宏偉大氣發散。但如今顯得灰敗,雖有大量修復的痕跡,但仍是難阻頹勢。

  “我闖的禍,那便由我來彌補吧......”

  陳浮生默默走到九壁相聯,宛若奇型井沿的祭壇邊。

  唐心和姜泥站立旁側,忐忑不安地等待奇跡。

  哮天犬卻似乎想到什么,嘴角牽起嘿嘿的笑意。

  果然。

  陳浮生手腕一翻,“浮屠母鎖”顯示掌中。

  他將法力注入,揚起底部孔窿,向祭壇內傾倒。

  嗤嗤嗤嗤嗤嗤......

  宛若成百上千條如黑線、如泥鰍、森然可怖的濃黑幻相,猶如川流入海,全都被逼迫著倒入祭壇內。

  弗嗡~~

  祭壇井口上方,頓時光芒大盛!

  七色九彩斑瀾光影,猶如井噴而起,直沖上天!

  “這!!”

  唐心和姜泥頓時失色。

  與此同時。

  姜泥的掌心一片炙熱,她顫抖著抬起手掌。

  可見朝春樓廟觀祭壇以一種昂揚之勢,猛地躍于掌中,盤踞在南街的側邊,虛形大放,不可抑止。

  邊緣數條細絲脈絡,迅速激發,向著南側和中側匯聚。

  由于寶騎鎮地理氣機已經逝去,所有存在的廟觀祭壇,皆是處于停滯狀態。

  唯獨只有嫦門祭壇,以后發之勢,迅猛趕超。

  約莫十幾個呼吸之后。

  陳浮生傾倒而出的數千陰魂,盡被祭入嫦門祭壇。

  而姜泥的掌心,自身祭壇邊緣的脈絡,果然如同陳浮生所說,與南街、中街、息息相通,連貫一線。

  一眼望去,已經是兩條醒目粗線,再加周邊無數聯結細線,結成全盤之勢。不分彼此,水乳共鳴。

  “哈哈哈哈!!”

  唐心激動得無以復加,不顧形象的放聲大笑,一把摟住陳浮生的胳膊,興奮道:

  “浮生,真乃大恩大義也!萬萬想不到,你居然留了后手!嫦門有你做守觀人,實乃我畢生最重要的決定!哈哈哈......”

  姜泥亦是喜不自勝,再也不復往日的冷清氣質,顫抖聲音:

  “嫦門......已經......已經超過獵家姬雉的脈絡了!”

  在她掌心,除了陳浮生獨戰鰲頭,唯獨只有姬雉領先。但在此刻,嫦門祭壇的脈絡已經迎頭趕上,略有超出。

  哮天犬站在旁側,第一次笑而不語,心中只是念到:

  “哼,我家主人鎮壓的陰魂,一小半是老槐樹所化,非比尋常。另一大半是噩孽相關的百鬼夜行,更是不同凡響!超越區區幾個小人,又有何難!哼......”

  ......

  ......

  此時此刻。

  寶騎鎮西街最繁華的鄉紳富戶區域內。

  一座外觀古樸,處處透著奢華的樓閣中,燈火煌煌。

  蓬~~

  鐺~~

  轟~~

  富麗堂皇的客廳中,各種精致器物被砸得稀爛。

  姬雉披頭散發,咬牙切齒,不斷拎起手邊可見之物,瘋狂亂砸,發泄心中的忿恨。

  岳非群和茅崆峒,一臉尷尬地避在一旁,勸也不敢勸。

  “該死的無名小卒!!”

  “他為何不死?竟敢如此辱我!!”

  “我乃吞虎靈山的‘神序獵子’!唯一的一個!特殊的一個!傾盡心血,難道就得到這個結果??”

  “不服,我姬雉不服!!”

  “他是什么東西,焉敢獨戰鰲頭?他處處不如我,哪里比得上我??你們說?我豈能輸?又豈會輸給他??”

  姬雉歇斯底里發泄大鬧,就像一個被搶了心愛物的潑婦,圓臉逾發猙獰,一絲絲皺紋在眼角開裂發散。

  岳非群和茅崆峒在旁,一陣陣膽顫心驚。

  過了半晌,覷空見姬雉沒有再砸,岳非群再才苦笑道:

  “姬雉姑娘,雖說那小子爭下了兩街氣運脈絡......但是,但是,咱們的賭約,也算是勝了啊......”

  茅崆峒陰沉著臉,也嘆息接口道:

  “是啊,姬雉姑娘,三家賭約,你已經是勝了......那小子雖然未死,但咱們了結賭約之事,再尋他的晦氣,也不算遲啊......”

  姬雉聽了勸解,再才忿忿不平地深吸幾口氣,止住內心翻涌的仇恨和怨意,坐回到還沒砸倒的椅子上。

  “勝,肯定是我勝了!”

  “三家賭約,那小子并不存在。我贏了李元璧和宋重陽,還有嫦門的小賤人。可這慘勝之局,怎能彌補我的心血付出?”

  姬雉的臉色陰郁森然,半晌后,握了握手掌,沉聲說道:

  “也好!等我定了勝局,羞辱了李元璧和宋重陽,再找那小子了結恩怨!我偏偏不信,他究竟有何手段......”

  話音還未落。

  她的臉色驟然急劇震驚。

  趕緊打開掌心觀看。

  一個新的祭壇躍于掌中,虛形大放!

  正是朝春樓嫦門祭壇。

  而且祭壇的氣運脈絡之勢,已經超過了獵家。

  轟~~

  姬雉座下的椅子,手邊的桌案,全都化為齏粉。

  “啊!!”

  “怎么會這樣?究竟怎么回事??”

  姬雉的臉目瞬間扭曲變形,幾乎當場要瘋了!

  ......

  ......

  這一章本來是凌晨發的,手一抖,點錯了。。那么下一章,明天中午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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