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一路向西,牛二一邊老老實實的駕車,一邊在心里歪歪著各種花樣,倒也并不覺得無聊。
這也就是從來都沒有‘讀心術’這種法術,祁陸他們不知道對方的想法,否則的話,骨灰都得給他揚了。
牛二還不知道,他想要對付的這些人,究竟是些什么存在。
四大美女單獨拎出來一個,依照她們的虎勁兒,眨眼間就能教他做人。
話說車廂之中,四女坐在車廂入口處,而在正中的位置上,隨著馬車的顛簸,身體輕微搖晃著的張氏,在低聲的與祁陸商議著今后的打算。
離開了祁家,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難過,雖然還是有些空落落的,但更多的還是對于新生活的憧憬。
“為娘這里還有些積蓄,等去了京師之后,我們買一座小院,有幾間瓦房,也足夠我們生活了。
雖是去尋九皇子,但對方再怎么說,也是身份尊崇。你如今又離了祁家,在身份這方面,與人家自然是比不得的,因此無論說話還是做事,都要謹言慎行才是。”
“好的娘。”
祁陸答應的異常痛快,反正不管別的,尊老愛幼就完事了。
祁正德:我呢?
祁陸:你年輕有為。
只不過對于張氏前面所說的,買一座小院,倒是符合祁陸的心意。
總不能去了之后,一家老小都寄人籬下啊。
有個屬于自己的房子,也算能簡單的安家了。
張氏緩緩嘆息一聲,輕拍著祁陸的手背,
“只是委屈了沉魚姐妹了,本能在大戶人家里安心度日的,如今卻隨著我們母子顛沛流離。”
“夫人你千萬不要這么想。”
沉魚聞言,頓時開口道:“能夠跟著公子,是我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怎么會覺得苦呢?”
側著身子靠在車廂上,俏臉仍舊有些慘白的羞花,也是點頭道:“是啊夫人,其實在伺候公子之前,我們姐妹還有些忐忑,擔心公子因為有傷勢在身,會導致……導致……”
祁陸見她糯糯的看著自己,不敢繼續說下去,不由得笑了起來,接話道:
“導致我心性大變,變得暴怒無常?”
“沒……也沒有公子說的那么嚴重……”
“花啊!”
祁陸長嘆一聲,看著目光躲閃的羞花,“有什么話,說就是了。如今我也并不是什么府里的公子了,怎么還如此怕我?”
“沒……沒有!”
羞花連忙擺手,那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祁陸都擔心再這么搖下去,別再擰著脖子……
只見羞花急切的道:“婢子不是那個意思,婢子其實想說的是,公子人又好,心地還善良,能夠追隨公子,是我與姐姐們自愿的。若是公子在離開的時候,把我們姐妹丟在府里,那才真的傷心呢!”
不說其他的,單憑‘曾經伺候過祁陸’這一點,她們四女就沒有什么好果子吃。
黃氏那個娘們兒,在沒了張氏的制約之后,等待她們的結局注定凄慘。
“妹妹說的對!”
閉月用力的點頭,祁陸卻是臉色大變,深怕對方再整出什么新詞兒出來。
“我們……唔!唔唔唔?唔……”
還好落雁眼疾手快,纖手探出,于千鈞一發之際捂住了她的嘴,這才讓祁陸松了口氣。
嚇死道爺了……
如果不是覺得娘們兒唧唧的,祁陸都想拍拍自己的胸口。
“月啊!這長路漫漫,你可趕緊的歇會兒吧,憋唆話了!懂,公子我都懂!一切都在心里了!”
閉月委屈巴巴的退出群聊:你們都不帶我玩……
“唉,人比人,氣死人啊……”
因為車廂的窗簾開著通風的關系,龍傲天一直都在聽著他們的對話,這心里頭酸的,都能滋兒出水來了。
“要不你也進來?”
祁陸瞥了他一眼,開口邀請。
“我在外面都聽的怪難受的,你竟然還不甘心,讓我進車廂承受你們的傷害?你還是個人嗎……”
果然,能叫‘龍傲天’的家伙,思路一個比一個的清奇。祁陸都驚了,“你認真的嗎?”
“哈哈!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龍傲天打了個哈哈,男女授受不親,他還是懂的。尤其是張氏還坐在車廂里,他就更不方便進去了。
這并不是腦袋不開化,而是年輕人應該有的禮數。
整個天下之中,國家林立,也不是沒有那種驕奢淫逸的皇親國戚。但這里面,并不包括龍傲天。
雖然有著親戚關系的因素在里面,但能跟姬無厲玩了這么多年,若說龍傲天是個沒什么能耐的廢柴,祁陸第一個就不信。
“還有啊,”
龍傲天聲音緩緩的道:“去了京師,哪里用買什么宅子?我跟老九別的沒有,手底下的宅子還是有幾座的,到時候分你們一座……”
“停停停!”
祁陸趕忙阻止了土豪的瘋狂炫富,開口道:“寄人籬下,總歸比不上自力更生。要你們的宅子,那算個什么事兒啊!”
“隨你。”
龍傲天聳了聳肩,“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京師的房子,可是貴得很啊……”
“沒關系,”
張氏嘴角掛著溫婉的笑意,寵溺的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悄然拍了拍身后鼓脹的包袱:“臨走的時候,娘把銀票都裝起來了。”
就是金銀太重,否則的話,她一個銅板兒都不會給黃氏留下。
“嘶……”
祁陸還能說什么?就這一大包的銀票,黃氏若是知道了的話,還不得氣出毛病來?
娘你可真是夠機智的啊……
這事兒別問,問就是干得漂亮!
張氏的聲音壓的很低,可車廂外面的龍傲天是什么人?修煉者又有哪一個是耳朵不好使的?
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了幾下,暗自嘆息著:女人要是狠起來,還有男人什么事兒啊!
祁府,
忙碌了一天的黃氏,精疲力盡的盤點著家里的賬本。
祁家在城中有四五個鋪子,雖然她沒有插手過這種事情,但也知道,每月得收益都還尚可。如今張氏走了,祁正德又成了廢人,現在還在昏迷著呢,她自然要將權利收攏到手中,安撫府中的下人們。
而當她看到府庫中,那與賬目完全合不到一起的銀錢之后……
尖銳的辱罵聲響徹了大半個祁府:
“張秀文!你簡直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