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動了祁陸的發絲,狂暴的攻勢幾乎廟里的人都感覺到了極強的壓迫,而祁陸卻依然老神在在的坐在輪椅之上,目光悠然。
憑實力躺贏的,憑什么有愧疚?
懂得馭下的人,才是一個好老板啊,要不然跟打工的有什么區別?
他這邊悠然自得,而場中卻是殺機濃郁。凜冽的風如同刀子一般的,在他們之間肆虐,狂暴的火屬性靈力已經化作滔天烈焰,向著虎妖沖擊而去!
卻說那虎妖于山林之中逍遙了數十年,也并不是沒有遇到過修煉者,能夠活到現在,自然也是有能耐的。
見已經逃不掉,那屬于獸類的瘋狂瞬間充斥了整個腦海,妖煞之氣自體內席卷而出,氣勢轟然間對撞在一起,像是兩個氣罩般的,爭奪著每一寸土地。
“這兩位前輩,應當能獲勝吧?”
芳姐喃喃自語,本是來殺虎的他們,卻陰差陽錯的成了旁觀者。雖然想上去幫忙,可以他們那普通功夫,如何能幫得上修煉者?
林乘風看的心馳神往,臉上帶著興奮的紅暈,嘴里不停地念叨著:“修煉者,修煉者!這才是我想要成為的目標啊!”
在這個偌大的江湖之中,修煉者才是位于頂端的存在,只會些普通功夫的人,在江湖之中也不過就是底層的存在。看似風光無限,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在修煉者的面前,他們連個屁都不是。
這才是男兒應有的志向!
廟門之外,戰斗仍舊激烈,虎妖雖然處處落在下風,但以龍傲天與阿力合力之下,一時之間竟是拿不下它。雙方你來我往,閃轉騰挪,威勢如神似魔,直打的天昏地暗,地動山搖。
也多虧這附近沒有居住的百姓,否則的話,這么大的動靜,定要在恐懼之中度過了。
“吼!”
虎妖渾身毛發根根豎立起來,隨即,只見無數細如銀針的毛發脫落,每一根毛發之上,都帶著陰毒的煞氣,擺在空中密密麻麻的沖著兩人飛刺而去!
龍傲天暗罵一聲,身體如同****中的一葉扁舟,于千鈞一發之際,躲開了攻擊。而再看阿力,身形龐大的它,哞叫一聲,將靈力聚集在身前,形成了一道防御罩,竟是選擇了硬抗!
真爺們兒,從不會退縮!
‘叮!叮叮叮叮……’
一連串的暴擊聲響起,將防御罩打出了道道漣漪,而正在看戲的祁陸,他所在的方向,正巧是空開的位置,迎著漫天而來的毛發,一張臉上滿是問號。
憑實力躺贏?
不存在的!
“躲到我身后!”
祁陸行動不便,根本無力覆蓋太大的區域,只能盡力的將身后的位置保護好。
張氏與四名侍女,本就站在廟中,位于他身后的位置,自是不需要再換位置。可這樣一來,就苦了陸乘風等人了,只是瞬息之間,就見那比鋼針都要堅硬的毛發,‘噗噗!’的穿過了腐朽的木墻,廟中的墻壁與地面上,一時間全是細微的小孔!
“啊!”
三個男人里面,除去陸乘風還有那個身材瘦削的男子,另外一人也許是站的位置太過正點,身體瞬間被穿了幾十個小孔。
剛剛邁出步子,身上就滋出了幾十道血箭,瞬間變成了一個血人。
“老金!”
林乘風齜目欲裂,一把抓起兩女,就向著祁陸的身后丟了過去,同時大喝一聲:“走啊!”
消瘦男子扭頭就跑,而他卻是緊咬著牙齒,一邊閃躲著無處不在的攻擊,冒著死去的危險,將那個叫做老金的人給拖了過來。
祁陸聽到了身后的狂吼,但此時的他根本就無暇他顧,潭淵劍揮舞之中,幾乎帶起了殘影,太極氣韻以劍為契,一引一轉,暗合陰陽之道,周邊三丈之內的毛發,像是被一道極其強勁的旋渦吸引拉扯著糅合在一起,胡亂的盤成了一顆毛球。
祁陸隨即手腕一抖,劍身瞬間拍在那毛球之上,將其直接拍散!
“這還是個玩暗器的……”
祁陸搖了搖頭,看向身后的廟中。
此時,老金已經處在彌留之際,嘴里不停地發出風箱般的‘嗬嗬’聲,血沫從嘴巴里一股股的涌出來,身上的傷口,無論用盡了何種辦法,仍舊堵不住。
林乘風的手掌瞬間就布滿了血液,那身得體的衣著,此時也早已褶皺,并且浸上了一大片的血,可他對此恍若未聞,看向祁陸的眼神中滿是乞求:“前輩!前輩!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吧前輩!他才二十六歲,家里的老娘還等著他成家啊!”
祁陸緊蹙著眉頭,看了老金一眼,又飛快的將目光收回,緊盯著此時已經戰斗到白熱化的戰場之中,隨口道:“將他抬到我身側。”
“好,好!”
林乘風見祁陸愿意搭救自己的兄弟,想要笑一下,可此時爭分奪秒的環境中,卻是笑的比哭還難看,“老金,你堅持住,你給我堅持住啊!”
一邊念叨著,一邊輕手輕腳的抱起老金,出了廟門,來到了老金身側。至于他們一行之中,其他三人帶著懼意的看了看外界的飛沙走石,互相對視了一眼,遲疑著沒有出去。
在生命面前,自私的一面會變得無限放大。
祁陸一邊眉頭緊蹙的觀察局勢,一邊將手搭在了老金的手腕上,一絲靈力沿著對方的經脈,輕柔的探了進去。
只是略微一查探,祁陸就搖了搖頭,“他的心臟之上,有三處穿孔,其他臟器也受損嚴重,除非神仙下凡,否則任誰來都救不了他。”
心臟是人體內最重要的器官,哪怕是在這個可以修煉的世界里,能夠引動靈氣療傷,可這種傷勢,確實已經非人力所能及的了。
他只是一名道士,并沒有那種憑空重塑身軀的本事。
長吐了一口濁氣,輕聲道:“趁著還有些力氣,交待后事吧。”
林乘風見狀,身體一癱,跌坐在了地上。
那本身還在堅持著的老金聞言之后,目光瞬間暗淡下來,眼中劃過一抹釋然,也許,這就是命吧。
出來混江湖的,總有還的那一天。
身體不由自主的抽動了一下,嘴中再次吐出一大口血,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的老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探向自己的胸口衣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