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漸的深了,涼風打著呼哨刮過了街頭巷尾。淅淅瀝瀝的雨絲像是斷掉的細線,無聲無息的落在天地之間。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愈發涼的夜里,雨水已經漸漸變成了一朵朵晶瑩雪白的雪花,紛紛擾擾的飄落下來,卻落地即化。
雪來了,意味著這一年即將到了年尾。
因為萬靈界國家眾多,每一個國家的建國時間都不同的緣故,為了避免記時混亂,幾乎所有的國家,都在沿用著先前那個龐大王朝的記時標準。
啟國自然也不會例外。
恍惚間,來到這個世界也已經有三月有余了。
從當初對這個世界的一切全都懵懵懂懂,到如今已經漸漸地融入到了這個世界,短短的幾個月之間,他已然經歷了太多。
而與這個世界的羈絆越深,祁陸就愈發的覺得,先前所謂的‘地獄開局’,也不過是荊棘之路的開端。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就只能堅定的走下去,直至見到光明降臨。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不用再受到這些困擾。
話說在恢復之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四女,還挺失魂落魄的,覺得她們沒了用武之地。
祁陸倒是對此異常滿意,終于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這感覺分外不錯。
家人都已經睡下了,祁陸獨自站在窗邊,伸手接了一朵冰花。
手心之中頓時多了一滴外形并不規則的水珠。
徹骨的涼意并未讓他有過多的表示,只是出神的望著昏暗的天際。
得罪了那些人之后,接下來該如何去做;大皇子的攻勢,往后該如何去接;更有只是隔岸觀火并未下場的其余皇子們,盡皆是些難纏的家伙。
想的入神,漸漸地有些思緒在腦海中逐漸成型。而他卻恍然笑了一下,自己就是個打醬油的,這種苦逼事情,還是讓九皇子去做最為合適。
畢竟,有多大的能力辦多大的事情啊!
提起‘能力’,祁陸關上了窗戶,來到床上盤膝而坐,五心向天抱元守一,繼續修煉起來。
不得不說,《洗髓經》的功效著實凌厲,如今他的境界早已穩穩的踏入了眀身境,至于具體在幾重天……
反正明面上,是在二重煉筋的階段,活脫脫的一個出入門的小修士。
外有《洗髓經》錘煉肉身,內有《道德經》洗滌元神,什么先明身后納氣,在祁陸這個具有天然優勢的外來者看來,根本就不存在那種循規蹈矩的事情。
他曾經閑暇之余,翻看過一些小說,在他看來,他沒有無敵的外掛,更沒有可萌可冷經常‘嚶嚶嚶’的系統。
但這都沒關系,他覺得記憶中的那些《道藏》,就是他最大的本錢,足以在這個世間安身立命了。
祁陸非常感激自己的師父,那一二十年的時光里,無論白天還是黑夜,手里不是攥著鞋底板子就是拿著茶杯粗的木棍,追過了一座又一座山頭,逼著他背誦那些在當時看來,極其繞口又臭不可聞的經文典籍的日子里,如今幾乎全都用上了。
在這里,沒有城管大哥的追逐,也沒有網絡宣傳‘建國以后不許成精’的偉大的、發人深省的思想教育。
祁陸有時也覺得,這里才是能夠讓道門典籍發光發熱的天賜之地。
盤膝修煉的祁陸,周身有玄妙的道紋出現,氣息變得飄渺不定,卻又有種飄然欲仙、仿佛隨時能夠破碎虛空而去的感覺。
而每當氣息升起,卻總是被祁陸壓制下去,隱藏不見。對于《龜息訣》的運用,幾乎已經爐火純青。
這還不算完,祁陸早已做了決定,要深入研究《龜息訣》的各種運用,若是別人能輕易發現自己的修為深淺,如果想要針對他的話,那還不是一抓一個準兒?
他才不信那些人對付他的時候,會做那種葫蘆娃救爺爺的蠢事。見你是眀身境二重天的實力,腦殘的派一個或者兩個同等境界的人來做殺人滅口的事情。
明明手底下有一錘定音的強者,非得從低級開始,一個一個的送來給他練級,到最后整的都成了光桿司令了……
這得是有多傻的人才能做出來啊……
祁陸可不會把自己的生命交付給那未知的運氣之上,免得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半夜的修行之后,感受到又有精進的祁陸,不由得神清氣爽的從床上起身,迎著院中侍女們頗為幽怨的目光,親自洗漱之后,去了房中給母親請安。
等一切都收拾妥當,祁陸自行出了家門,一路欣賞著街邊美景,一路向著皇宮而去。
今日,要得到五百……不對,今日要冊封啊!
五百靈石啊……
不裝了,攤牌了,祁陸就是眼饞那五百靈石。
昨日京師震動,今日一早,出現在街頭巷尾的百姓們,頓時就有了可供談論的話題。
倆人一見面,開口就是:“你知道嗎?范德建一家身死的事情?嘖嘖……真是人面獸心啊!”
這時候,另外一人就不屑的反駁一句:“你這都過時了!聽說了沒?有個叫祁陸的……就是前幾天剛剛揍了一群書生的那個祁陸,他在昨日被范德建相譏之后,一怒之下連做六詩一文章,當時你是沒見著!那群人的臉色都跟吃了屎一樣的難堪!”
“說的就跟你親眼見著了一樣。”
先出口的那人被諷了幾句,頓時就想找回面子。但那人卻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又帶著滿面驕傲的回道:
“你怕是不知道,我舅舅家的外甥的同窗的家眷的……”
“行行行……人家都跟你離著八輩兒遠了,還沒完沒了的上趕著拉關系呢?你就算拉的著,人家也不正眼瞧你啊……”
“你這人說話就是難聽!”
“難聽咋的了?給你臉了還是怎的!”
“嘿!我就見不得有人在我面前裝硬漢!”
“哎喲!老夏打人啦……”
一陣喧鬧,讓祁陸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這已經是他一路走來,所聽到的第八波議論他的了。
自己的事情傳的真快啊!
京師里的百姓,吃飽了撐的慌的百姓真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