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倫深深地看了祁陸一眼,他的臉上依然掛著微笑,似乎先前的那些不愉快從未發生過一樣。這讓祁陸再次發現了對方的一項特質:虛偽。
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暗自警惕起來:這貨絕對沒安好心。
姜倫卻根本就不知道,因為一個‘苦情三角戀肥皂劇’的誤會,竟是讓祁陸對他提防起來。不得不說,在冥冥之中就注定了,該成為敵人的,哪怕在任何的時候,都變不成朋友。
“如此,那我與師妹先告辭了,等今后若是有機會的話再敘。”
溫文爾雅的姜倫沒想到,只是因為誤會一場,他所戴了幾十年的面具,就被祁陸給撕扯開來。除了暫時不知道他與林輝之間的關系之外,祁陸對他的提防心已經提到了接近頂點的位置。
一時間,各種思緒從祁陸的腦海中閃過:驚!風意宗弟子為情所困,殺害臆想中的情敵!、震!為了奪回心中的摯愛,某男子深夜潛入情敵家中,將其殘忍分尸!、慌!某身患精神病的女子為了證明自己是正常的,竟做出如此慘絕人寰之事…………
前世見識了這么多開局一張圖,內容全靠編的新聞,祁陸早已深刻的明白了一個道理:愛情可以讓一個人變成神經病,而為了愛情,那些神經病會做出任何事情。
在這種情況下,祁陸又怎么能不多提防對方?
只是任憑他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到,林輝的主體,竟然就是姜倫!
真是個并不怎么美妙的,誤會。
湖邊的修煉者越聚越多,身為啟國前來支援的人,他們這些人自然是湊在了一起,只是隱隱的將祁陸兩人給排除在外了而已。
“要不然,咱倆也下個棋?”
等待的時間最是無聊,雖然此地有明宗的弟子來回招待著,但總歸是無法照顧過來他們這么多人。枯燥的坐在湖邊,撿起身邊的小石頭隨意的往湖水中丟著,聽著悅耳的‘叮咚’聲,祁陸打了個哈欠,扭頭又看了一眼那邊正下棋下的熱火朝天的老翁,遲疑的問了一句同樣感到無聊的龍傲天。
如果生活像是這樣,那其實也挺無聊的。
祁陸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了這么一個想法,隨即啞然失笑。
“下什么棋啊,一點意思都沒有。”
龍傲天瞥了他一眼,“還不如用修煉打發時間。”
“也是。”贊同的點了點頭,祁陸又疑惑的看了看周邊,遲疑的說了一句:“只是總覺得,似乎有哪里來的目光,在注視著自己……”
身為修煉者,對于目光的注視最是敏感,先前來到這邊的時候,他就已經隱隱的有些察覺了,但如今的感覺,似乎更強烈了一些。
只是左顧右盼,都沒有看到有任何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湖邊這么多修煉者,偶爾有一兩個人掃過來也是正常的。”龍傲天滿不在乎的安慰著他:“你還怕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仇人給暗算了不成?再者說了,你跟修煉界幾乎還沒有交集,又哪里來的仇人?”
祁陸聞言點頭:“言之有理。”
對于姜倫與張月,他從來都沒有將對方當成仇人,最起碼現在沒有。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祁陸左顧右盼的尋找著視線的主人的時候,那姜倫卻臉色有些僵硬的暗自咋舌:對方感知這么敏銳的嗎?
先前在相聚的時候,他就通過祁陸手指上的扳指確定了,祁陸就是他要找的那個王八蛋。當時的一瞬間,他幾乎忍不住就要沖上去將那扳指奪回來!但終究還是忍住了,小不忍則亂大謀,一定要忍住,找到一擊必殺的機會,將對方給不聲不響的殺了!
只有如此,才能保證他的名聲不受影響,他才能繼續當風易門的大弟子,依然受到萬人敬仰。
而他也知道,等待的機會馬上就要到來。鬼物侵襲,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不是要分開行動么,到時候他尋個理由,與對方成為一個小隊,不就有的是機會下手了?
先前師妹再如何與對方起爭執,自己都依然保持著克制的狀態,想來對于那祁陸來說,必然給他留下了一個好印象。至于最后的趕人,也只不過是把他與師妹的爭執,安在了自己的頭上罷了,只要稍加解釋,必然能夠圓過去。
姜倫很自然的想著接下來的計劃,內心的優越感爆棚。
而正在此時,祁陸那邊卻又出現了些許狀況。
當然這個狀況并非是壞的一方面,最起碼對于祁陸來說,是好的。
故人相逢,還與自己有著血緣關系,并且在他全身癱瘓陷入迷茫的時候,為自己照亮了新的道路的舅舅。
依然在蒼山派修煉的張毅文。
他們母子落難,從祁家出走之后,張家其實早就得知了消息,但卻沒有絲毫作為,也沒有派來一人為他們討回公道,任憑他們母子流落在外,不聞不問。
對于張家的做派,說實話還是有些心涼。所謂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但你再把水潑出去,它也是從你家里流出來的,當真就是不念舊情。
因此先前在京師之中,無論有多么困難,祁陸都未曾想過要借助張家的力量,來為自己達成某種目的。而張氏也是了解兒子執拗的性子,再者說,她也有些為娘家人的做派感到有些難過,因此也并未多做提及。
張家并不生活在京師,但他們所處的城鎮,與京師也相隔不遠。只是自從那件事情之后,雙方也就斷了聯系。
可再如何對張家不滿,其中也是有一個例外的。那就是他的小舅。
而如今重新相遇,祁陸也是確定了,小舅確實不知道這段時間里,祁家所發生的巨變。
“你娘可還安好?近些時日宗門之中繁忙,卻是不好離開去見你們母子倆。如今見你能夠重新站起來,當真是一件喜事。”
說著,不等祁陸回話,連珠炮似的聲音繼續響起:“大姐也是,你身體都恢復了,也不說給我寫封信告知一下,免得我這邊擔憂記掛。哦對了!你那二娘,這些日子有沒有為難你們?若是再不識好歹……”說著,他的目光徒然變的凌厲起來,咬牙道:“說不得就要狠狠教訓她了!”
祁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