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水宗,
與都城毗鄰而居,在城外的蒼茫山上,群峰呈圓形分落,中間位置有一座山峰直入云霄,終年云霧渺渺,又有仙鶴盤旋而過,于云中幽聲啼鳴,婉轉悠揚。
不時地有乘坐于法器、異獸之上的修煉者,自空中飛過,落于主峰之上,交頭接耳之間,望著殿前的兩人一獸。
人分男女,獸有公母,卻不是祁陸幾人又是誰?
“殺了我丘水宗如此多的弟子,宗主為什么不下令直接將他們殺掉?”
有不明真相者輕聲詢問,那恨得咬牙切齒的樣子,著實讓人感受到他們眾弟子之間的情誼。
只不過,這是否是故意表現出來的,就不得而知了。
“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去問的好,免得徒增煩惱。”
有大概了解情況的弟子,聞言瞥了這人一眼,說出了這么一番話。
“什么意思?難道師兄還有內幕消息?”
“內幕消息……哎!也不知道宗主做的這個決定,到底是正確還是錯誤……”
“到底發生了何事?”
只是任憑這人再如何去問,他面前的師兄也只是搖頭嘆息,不再講話了。
殿前,莫蒼天的眼神微斂,看向被綁著的祁陸兩人,最終將目光轉向了陸相思的身上。
“你的師父對你們還真的好,先前的時候若非他故意攔截,你們又如何能殺掉我如此多的弟子?”
“什么?我師父來過?”
無論先前莫蒼天問詢什么話,陸相思都是閉口不言的狀態,可在聽到這句話之后,不由得就破了防。
她的師父……當真來過?
那么說,在先前所感受到的那兩團狂暴的氣息,其中一位,就是她師父了?
一念及此,陸相思的眼神瞬間變的冷冽起來,緊緊地盯著莫蒼天,一字一頓的道:“你將他怎么樣了?”
“還別說,你那師父,還真的屬泥鰍的,都已經靈力耗盡,還有其他辦法逃走。此時的他,指不定躲在什么地方療傷呢吧?”
在這種情況下,莫蒼天其實應當是不說的,但不知道為什么,心中就有種貓戲老鼠般的感覺,有些話就不吐不快。
陸相思聽聞此話之后,再次看了他一眼,隨即將視線轉向其他的位置,嘴唇緊抿著,不發一語。
“說話啊,你為什么不說話了?”
莫蒼天好奇的看著對方,“在這個時候,你難道不應該是憤怒異常,然后質問我、威脅我,說幾句諸如‘我師父是不會放過你的!’之類的言語嗎?”
“噗!”
祁陸忍不住抬起了蒼白的臉,戲謔的看著對方,這人是有毛病吧?人家不說話你就不舒服是不是?
是個腦子正常的,都會認為無論這時候放再多的狠話,都根本無濟于事吧?只是為了滿足你那種變態的心理,而多說話,這個世界哪里有那么多犯賤的人啊?
你是不是就喜歡看我們憤怒異常,卻偏偏拿你沒辦法的樣子?
身為堂堂丘水宗的宗主,怎么能有這種惡趣味……
“你笑什么?”
見對方將視線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祁陸不由得確定了,這貨就是有病,而且還是病的不清的那種。
“笑你是個棒槌。”
然而,祁陸卻根本就不怕對方。
橫豎都是死,為什么在臨死之前,還要跪舔對方一波?他的膝蓋可沒有那么軟,因此自然是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了。
一道靈力沖出,瞬間抽在了祁陸的身上,自肩胛骨的位置斜斜的向下,直到右側的肋骨,頓時鮮血淋漓,染濕了他的衣衫。
陸相思的眼眸之中透著刻骨的恨意,牙齒將她的唇都已經咬破,卻仍舊死死地沒有講話。
她直到,在這種情況下,若是多說一句,按照莫蒼天如此變態的性格,必然會更加的傷害祁陸,此時多說,必然會多錯。
果然,在見到他們如此不配合之后,莫蒼天的眼中閃過一抹意興闌珊,根本就一點體驗感都沒有啊……
懶散的擺了擺手,“將他們關入刑堂,等候處置。”
“是,宗主。”
自有弟子將祁陸他們給帶下去,安置在刑堂之中。
水牢之中,祁陸艱難的轉頭看向隔壁的陸相思,哼哧哼哧的笑了起來。
“笑什么?”
陸相思有些疑惑的看著他,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能笑得出口?
祁陸卻是搖了搖頭,開口道:“著實沒有想到,會在抵達中域的前一刻,被困在了丘水國。這也算得上是,世事無常吧。”
“終究是我害了你。”
沉默些許,陸相思的眼中滿含歉意,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話,祁陸此刻必然還在啟國京師之中,從而遇不到如此多的危險。
“跟你沒有關系。”
祁陸再次搖頭,認真的看著她,眼眸之中滿是溫和,“這個時候,就不要再說這些言語了,免得傷心。”
說著,不等對方回答,他的聲音繼續傳來,“其實我的這條命,本身就是撿回來的,如今以這種方式還回去,也沒有什么感到不平的。”
陸相思沒有聽懂,只是祁陸也沒有解釋的心思,水牢之中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是啊,本身他就不屬于這個世界,雖然給穿越者同行們丟人了,但命是他自己活的,也不是為了其他人而活,因此也沒有什么可糾結的。
“總會有辦法的,我師父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最終,陸相思還是說出了這么一句軟弱的話,可祁陸卻只是笑笑,并未贊同或者反對。或者說,在內心之中,他其實是反對的。
畢竟如果可能的話,唐折翼必然會在當時就將他們兩人救走了,根本就不會拖這么長的時間。如今遲遲不現身,只能說明按照實力來看,唐折翼根本就不是莫蒼天的對手。
即便是在治療好傷勢成功的進入了丘水宗之后,想必也很難有辦法將他們救走。
這番話,其實連陸相思都欺騙不了,如今被她說出來,也不過是為了給他們一個心理上的安慰罷了。
“我們還是要想辦法自救啊……”
祁陸感嘆一聲,隨即將視線轉向四周,因為傷勢的影響,幾乎每動一下,身體都是鉆心的疼,可他還是艱難的挪動著,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以求能夠脫身。
畢竟,如果能夠活下去的話,誰還愿意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