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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貝拉特里克斯·尼克勞斯

  納爾遜一行人走出孤兒院,在倫敦臟亂的街道上穿行,跨過兩條街區,到達了一條比尋常的倫敦街道更加破敗的街道,這是西城郊區的一條無名街道,街邊沉默地佇立著兩排老舊的、制式的兩層洋房,這些房子和倫敦街頭隨處可見的風格大不相同,它們多有著高大陡峭的四坡頂,細長的門窗垂直排列成網格狀,有著濃郁的法式風格,倘若干凈整潔,這里應該是一條生活起來令人身心愉悅的街區。

  這條街上隨處可見面容邋遢的男子用法語交談,偶爾有疲憊的婦女神色匆匆地走過,當納爾遜三人從街角走來時,路邊的居民有人對納爾遜點頭致意,更多的人則在警惕地盯著鄧布利多。

  他們來到一戶門前,相比其他鄰居的骯臟破落,這戶人家生活得精致多了,門窗都有仔細地清理過,門前的草坪也修剪得相對整齊,這戶人家門口有一個塞得滿當當的信箱,信箱上刻著男主人的姓:尼克勞斯。

  納爾遜走上前,拉動門鈴,響起金屬悅耳的清脆敲擊聲,在竊竊私語的街道上顯得有些突兀,很快,一個穿著一身黑裙,系著圍裙的清瘦婦女推開房門,穿過草坪來到正門前為他們打開了門。

  看到納爾遜,她驚喜地笑笑,“納爾,今天不是去做禮拜嗎?”她走上前彎腰抱抱納爾遜,又看到旁邊的湯姆,“湯姆也來啦,今天我做了燉菜,等會兒就能吃了。”她又彎腰抱了抱湯姆,湯姆看起來有些別扭,僵硬地抱抱她,扭過臉,又顯得有些羞澀。

  她直起身來,看著兩個孩子身后的陌生男子:“您好?”

  “想必您就是納爾的姨媽了,我是阿不思·鄧布利多。”鄧布利多把右手放在胸前,稍稍彎腰行禮,“我是一名教師,來邀請威廉姆斯先生和他的朋友里德爾先生去我們學校讀書,到這里來征求您作為親屬的建議。”

  “啊……好的,您請進。”她將三人引進屋,“我是貝拉特里克斯·尼克勞斯,如您所見,我是納爾的姨媽。”她介紹道,“納爾是我妹妹伊麗莎白的兒子。”

  “您好,尼克勞斯夫人。”鄧布利多再次行禮。

  “您說您是來邀請納爾去讀書的,”貝拉請三人在客廳坐下,拿出四套茶杯倒茶,“啊!抱歉。”她在給鄧布利多倒茶時把茶水倒出了杯子,有一些灑到了桌子上,她轉身去廚房拿抹布,聲音遠遠飄來:“那么我能問問,這是一所怎樣的學校嗎?”

  “沒關系,夫人。”鄧布利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在今天第三次介紹自己工作的學校,“我們學校名叫霍格沃茲,這是一所——”

  “啪——”從廚房走出來的貝拉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她目瞪口呆地瞪著鄧布利多,意識到失態,她忙用右手捂住了因驚愕而張開的嘴,慢慢彎腰用左手從地上撿起了抹布,眼神卻從沒從鄧布利多身上挪開,納爾遜和湯姆坐在旁邊,感受到周圍凝重的空氣,有些坐立難安。

  “尼克勞斯夫人,您似乎對……霍格沃茲……有所了解?”鄧布利多也有些震驚,他覺得自己的一天都是在震驚中度過的:在一個孤兒院里發現兩名天賦卓絕的年輕巫師,這位不會魔法的女士似乎知道魔法世界的事情……他整理自己的表情:“抱歉,我是說,我覺得您似乎……”

  “沒錯,我知道霍格沃茲,”貝拉把手里的抹布搭在旁邊的置物架上,搖搖頭,似乎在把什么令人不快的回憶從腦海中驅逐出去,“我知道在納爾長大的時候會有人來找他,我原以為會是布斯巴頓的信件——我們是從法國搬來倫敦的,哦!”她轉頭看到聚精會神聽著故事的納爾遜和湯姆,似乎又覺得讓他們知道這些事不好,于是對鄧布利多說:“不如我們去書房談吧!讓我先把桌子——”她又拿起剛剛放在置物架上的抹布。

  “不必勞煩您了!”鄧布利多從西服口袋里抽出魔杖,朝著桌子一揮,桌上的茶漬馬上消失了,隨后他站起身向貝拉走去,他的茶杯和貝拉的茶杯也隨著他漂浮起來,慢悠悠地跟在身后,偶爾還碰碰杯。

  貝拉讓納爾遜和湯姆在客廳喝茶,引著鄧布利多往書房走去。

  “你的姨媽可能是一名女巫!”他們剛走,湯姆就興奮地議論。

  “不可能,她從來沒用過魔法。”納爾遜斷然否定。

  “誰知道呢?鄧布利多給我說巫師對麻……麻什么來著……麻瓜使用魔法是不被允許的,所以她可能從來沒對你表露過,畢竟她也不確定你會不會成為一名巫師。”湯姆得意地賣弄著自己剛學到的新詞,末了又補充一句,“麻瓜就是說那些凡人。”

  “這倒是……”納爾遜靠到沙發的抱枕上,開始思索這種可能。

  “反正可以確定你母親這邊是有魔力的,我就不知道了。”湯姆也開始思索起自己的身世,“我母親不可能會魔法,不然她不會那么死。”

  “說不準……”納爾遜想起梅洛普·岡特的血腥愛情故事。

  “那么肯定是我的父親,”湯姆自顧自地說著,像是在給納爾遜分析,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他們說我父親和我同名,也叫湯姆·里德爾,等我去上學了,一定要找找有沒有叫這個名字的人……”

  湯姆瞇起眼睛,像納爾遜一樣躺在沙發的另一個抱枕上,開始暢想自己的魔法生活。

  而納爾遜的思緒卻不知飄到了哪里,他對自己的生父母充滿好奇,姨媽卻只告訴他他是戰爭遺孤,讓他以后一定珍惜和平,從來沒有提及過自己的身世,早慧的納爾遜深知盤根問底的無用,于是他總能按捺住發問的欲望,可這一次鄧布利多和姨媽的會面卻再一次勾起了心中的好奇,他準備和湯姆做同樣的事。

  “湯姆,你說我們會學到什么樣的魔法呢?”他向躺在旁邊的湯姆發問。

  “我不知道,但我想魔法應該是無所不能的吧。”年幼的湯姆·里德爾的黑眸有些發亮,“我想魔法可以幫助我們獲取力量,獲得榮譽,攫取權力,延續生命……它一定能夠滿足我們所有的想象!”

  “湯姆……”聽到湯姆的回應,納爾遜有些擔心,有氣無力的叫著湯姆的名字。

  “怎么了納爾?你呢?你想學到什么魔法?”湯姆興奮起來,真正像個他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他早已迫不及待宣泄自己與眾不同的才華了。

  “我……不知道有沒有穿越時間和空間的魔法。”

  “你想做個旅行家嗎?那也挺酷的。”

  “啊,也許吧,我想到一些地方去看看。我已經在倫敦待了好多年了。”

  “哈哈納爾,學了魔法以后,我們哪里去不得?”

  “尼克勞斯夫人,很抱歉,但是我覺得你似乎……”剛走進書房的鄧布利多向貝拉表達了自己的困惑。

  “我只是個普通人,”貝拉解釋道,“但我的妹妹,伊麗莎白·威廉姆斯是一名女巫,十一年前她和她的丈夫把納爾托付給我,從此以后就了無音訊。我知道納爾肯定是個巫師,但是我以為他會被布斯巴頓——法國的魔法學校錄取。”她介紹了納爾遜的雙親,“我以為你們魔法學校招生會遵循屬人原則,沒想到是屬地原則。”婚前她是一名精明的會計。

  “沒錯夫人,是這樣的。”鄧布利多應和,他沒搞清楚貝拉后面在說什么,只得應和,“這么說,納爾遜·威爾特寧·威廉姆斯先生是伊麗莎白·威廉姆斯和梅爾干·威爾特寧的孩子?”他剛剛聽到了熟悉的名字。

  “沒錯!那是我妹妹和妹夫的名字!您認識他們?他們——”她用力握住鄧布利多的袖子,聲音尖利地迅速說道,又突然沉下聲音,似乎有些期待又有些畏懼,松開了抓住鄧布利多的手,吞下了自己的后半句話。

  “抱歉,威廉姆斯小姐。”鄧布利多低下頭,聲音沉重地說道,“您的妹妹和妹夫在十一年前的戰斗中犧牲了,他們都是令人尊敬的人。”

  貝拉眼前一黑,怔怔地立在原地,思緒飄回了十一年前突然出現在家里的兩個人,她的妹妹只是看著籃子里的孩子溫柔笑著,仿佛怎么也看不夠,她的妹夫笑著交待孩子的名字:“孩子的名字?哦,我名字是M開頭,孩子就用N好了!以后再想吧,又不是不回來了,巴黎那么多人,我怎么會傻乎乎地頂上去和黑魔王干架呢?哈哈哈哈!”梅爾干似乎被自己的設想逗樂了,他笑著,斷斷續續地說,“貝拉,如果我真掛了,孩子就讓約納斯起名字吧,他是個文化人……”

  鄧布利多愧疚地看著貝拉,他知道那對夫婦,他們是那一屆布斯巴頓最優秀的人才,一切都是因為他的老朋友1927年在巴黎策劃的襲擊,而這一切的一切都得歸咎于他自己,為了不造成更多的痛苦,他必須想辦法結束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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