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
納爾遜躺在床上,聽到樓下傳來動靜,趕忙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跑到窗邊打開窗戶往下看。
圖書館的黑塔下圍了一大群人,黑壓壓的望不到頭,納爾遜趴在窗邊,看到黑塔的周圍張開了一層淡藍色的屏障,屏障上星星點點地綻開了一朵朵玫瑰花似的魔紋,強烈的光芒凝聚著向天空中的一個黑點射去。
黑點在密集的魔咒中輾轉騰挪,越來越大。
“誰啊,這么虎?”納爾遜驚掉了下巴,“不會是鄧布利多打過來了吧?聽說鄧布利多的阿尼馬格斯是一只鳳凰……”
他的旁光注意到,在城市的四面八方,一道道騎著掃帚的身影升上空中,從四處向黑塔合圍而來。
黑點越來越大,納爾遜發現,它似乎是一只猛禽,雙翅展開將近兩米,陽光為它的羽毛鍍上一層金色,它的身下墜著一個搖搖晃晃的重物,在魔咒雨中顯得獨木難支,像是與海浪搏擊的漁民,又像河上的纖夫。
納爾遜拍拍腦袋,跑到桌邊拉開抽屜取出了那臺跟隨他很久的相機,跑回窗邊站直身子,迎著太陽按下快門。
“好照片!”他拿起相機剛吐出的照片,沾沾自喜地說道,“可以拿普利策獎了約納斯一定會喜歡的!話說現在有這個獎項嗎?”
納爾遜低頭擺弄著照片,卻猛然發現,照片上的猛禽越來越大了,他驚覺地抬起頭,看到一道迅猛的黑影正直挺挺地向自己襲來。
“攔住它!”離黑塔較近的巫師已經騎著掃帚守在空中,他們在領頭黑袍人的號令下舉起魔杖,對著那道沖向納爾遜的黑影放出魔咒,頓時,五顏六色的光束布滿了整片天空。
強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下意識地把手抬起來遮在面前,喊道:
“你找錯人了,格林德沃在那個塔上!”
納爾遜的聲音淹沒在面前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等到他再睜開眼,發現懷里多了一個用油紙緊緊包好的包裹,一只健碩的灰色貓頭鷹正站在他的床頭,用一雙炯炯有神的圓眼睛瞪著他,它的面龐太過于正氣凌然了,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上頂著兩根又粗又黑又筆直的眉毛,納爾遜不知道貓頭鷹會不會長眉毛,但顯然它是長了的。
之前領頭的黑袍巫師騎著掃帚沖向納爾遜的窗邊,一個漂亮的甩尾,他停靠了下來,側過身子把頭探進房間,四處張望著,焦急地問道:
“你沒事兒吧?敵人呢?”
“沒事,先生。”納爾遜把懷里的包裹和相機丟到床上,舉起雙手拍拍自己的上半身,示意自己身上并沒有多幾個窟窿或者什么東西,接著把手指向床頭那只正用鋒利的喙撬開自己的水果盒從里面挑西紅柿吃的貓頭鷹,說道,“至于您說的敵人,莫非是它?”
“什么?”黑袍巫師的袍子似乎有全面的偽裝功能,甚至讓他的聲音也變得嘶啞起來,他伸出手支在窗臺邊,問道,“我可以進來嗎?”
“當然可以,不過下次請盡量走門。”納爾遜聳聳肩,側身為他讓開了路,黑袍巫師手臂用力,往里一翻。
緊接著,一道白光閃過,他似乎觸發了什么魔法陷阱,瞬間被彈出去老遠,直挺挺地撞在一位騎著掃帚的巫師懷里。
納爾遜也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他再次把頭探出窗戶,望向那位被擊飛的巫師,黑袍巫師擺擺手,抬起魔杖,消失了。
下一秒,敲門聲在納爾遜房間外的走廊上響起來。
他跑到門邊,打開了門,門口站著的正是那名黑袍巫師,他有些狼狽,身上的巫師袍皺巴巴的,呼吸也有些紊亂。
“請進。”納爾遜把門開打,請他進來。
“等等,”黑袍巫師又擺擺手,理了理自己的領口,接著頗有禮貌地問道,“請問我是否有幸來您的房間拜訪?”
“哦哦……”納爾遜沒搞明白這個人的路數,只是憑著本能熱情地回答道,“請進請進。”
“謝謝您。”黑袍巫師小心翼翼地先把一只手伸進房間,等待了片刻,才心有余悸地邁進一只左腳,納爾遜等得有些頭癢,抬起胳膊撓頭,黑袍巫師看到他的動作嚇得馬上把邁進來的左腳收了回去。
“您這是?”納爾遜更搞不清楚他的路數了,只好小聲問道,“您還要進來嗎?”
“如果我沒記錯,這應該是格林德沃大人的防護咒,”黑袍巫師尷尬地笑了笑,挺胸抬頭地走進了納爾遜的房間,“很抱歉,剛剛還想從您的窗戶翻進來,真是失禮了。”
“啊……我不知道還有這東西。”納爾遜有些茫然地回答,黑袍巫師只是笑笑。
“剛剛沖進來的是那只貓頭鷹嗎?”走進房間后,黑袍巫師死死地盯住納爾遜床頭的貓頭鷹,察覺到有歹人在看自己,貓頭鷹不再埋頭吃東西,而是抬起腦袋,用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回敬過來,沒想到黑袍巫師先在對視中敗下陣來,他扭頭向納爾遜問道,“介意我檢查一下這只貓頭鷹嗎?”
“請便。”納爾遜攤攤手,只見黑袍巫師在拿出魔杖的瞬間就像是被馬蜂蟄了一般,手臂劇烈地痙攣起來,魔杖掉到了地上。
他撿起魔杖,態度更加恭敬了,后退著離開房門,低聲說道,“我相信格林德沃大人的魔法,我們以后會加強周圍街區的安保,抱歉打擾了您的休息,抱歉!”
納爾遜自始至終都沒有感受得房間里有任何魔法的動靜,直到黑袍巫師關上房門退出去,他才露出疑惑的表情,自言自語道,“這個人是干啥的?紐蒙迦德的節目嗎?”
貓頭鷹也露出一樣的表情,只不過沒有維持太久,就接著和水果奮戰去了。
納爾遜這才把目光投向貓頭鷹,他走上前,之前在天上看起來還蠻威風的猛禽立時就是一個又粗又短的胖子,納爾遜看到貓頭鷹的脖子上系著一條短圍巾,對它這樣的身材而言,這條圍巾就像披風一樣,圍巾上繡著霍格沃茲四大學院的院徽,他伸出手摸向貓頭鷹腿上綁著的信筒.
他解下信筒,一邊感嘆著,“我也不知道是他們太菜了還是你太厲害了,總之一群人擋不住一只貓頭鷹是挺離譜的。”
貓頭鷹聞言,停下了進食,而是“咕咕”叫了起來,并抬起一根翅膀,示意納爾遜看看自己翅膀下面。
“你說什么?你每打敗一只鳥,就會拔下它們最漂亮的一根尾羽別在胸口?”納爾遜彎下腰望向貓頭鷹胸前的羽毛,用力撓了撓自己的頭發,“什么呀?我為什么能聽懂貓頭鷹說話啊?”
他的目光掃視著那些明顯不屬于貓頭鷹的漂亮羽毛,有山雞的、老鷹的、禿鷲的……納爾遜嘖嘖稱奇,直到他看到一根鳳凰尾羽。
“就離譜,貓頭鷹叫猛禽果然是有道理的。”他總感覺哪里有問題,又說不上來,只好拿起手邊的信筒,從里面倒出一張捆得嚴嚴實實的羊皮紙,看到側面那熟悉又陌生的字跡,納爾遜笑了,“你居然練字了,湯姆。”
“納爾遜,聽說你被襲擊了?”
樓下的小飯店里,納爾遜和安德烈對坐著吃飯,他正忙著掰斷自己的那根法棍,旁邊丟著一把被面包磨鈍了的餐刀。
“虛驚一場,是一只貓頭鷹沖破了防線,我的好朋友給我寫了一封信。”納爾遜搖搖頭,開心地說道,但瞥到桌上的面包后,眼神又很快抑郁了起來。
“面包切片。”安德烈挑挑眉毛,伸出魔杖指向納爾遜盤子里的面包,它們很快分成了整齊的薄片,感受到納爾遜望向他的眼神,他得意地說道,“一點兒小魔法,廚房魔咒會給我們的生活帶來很多便利,建議你了解一下。”
“我很欣賞我的一位叫做奧古斯塔的優秀學姐的觀點。”納爾遜恬不知恥地撿了現成,他叉起一片面包片丟到洋蔥湯里,驕傲地說,“她認為魔咒就是圖省事兒。”
“不錯的觀點,”看到納爾遜這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樣子,安德烈氣笑了,他再次舉起魔杖,桌上被片成片的面包排著隊找到自己的兄弟抱起團來,又變成了一開始那根堅硬的棍子,只是中間少了一塊,他攤開手望向納爾遜,說道,“請為我展示一下不圖省事兒的辦法。”
“如你所愿,”納爾遜拿起魔杖,照貓畫虎地指向面包,輕聲念到,“面包切片。”
面包片們又和兄弟分離了。
“我只是覺得太簡單了,”納爾遜挑眉,“你說呢?”
“不過雖然你被襲擊是虛驚一場,”安德烈左顧右盼地岔開話題,說道,“但是有的人是真被襲擊了。”
“誰?”
安德烈的表情緊繃,看起來怪怪的。
“巴里?”納爾遜的語氣里帶著笑意,他隱約猜到了什么,“他不會又被麻瓜逮到了吧?”
“沒有。”安德烈說道,“這次沒有懷特跟著,以他的本事怎么著也不至于被麻瓜抓住。”
“難道他被巨怪之類的神奇動物逮到了嗎?”
“沒有。”安德烈的表情愈發奇怪,他強忍著笑意說道,“聽說他去找什么歷史書原本的時候被一群當地的巫師抓到了,但是他們卻不妨礙巴里和我們聯系,反而向我們索要贖金。”
“他沒抬出格林德沃的大名嗎?”
“他一開始就說了。”
“那群巫師不買賬嗎?”
“當然,不然現在咱們應該是三個人在這兒吃飯,”安德烈終于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拍著桌子,樂呵地說道,“他們提高了贖金,原話是:‘既然你是格林德沃的人,那這么點兒錢就配不上你的身份了。’,哈哈哈哈……”
“倒也是,”納爾遜點點頭,他并不覺得有什么問題,只是困惑地問安德烈,“巴里這么拼是圖什么呢?今天被這個抓住,明天被那個抓住,我都懷疑他能不能打過我。”
“不用懷疑。”安德烈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他鄭重地望向納爾遜,又突然破功,哈哈大笑,“他肯定打不過你,他連住在他隔壁那對制表匠夫婦那剛買魔杖的女兒都打不過……”
店里一瞬間充滿了快樂的空氣。
過了好一會兒,納爾遜笑累了,他摸摸碗壁,洋蔥湯還熱著,于是叉起一塊面包片丟進去,繼續問道:“所以我們需要去救他嗎?懷特要來嗎?”
“不了,這次我一個人就可以,當然,你也可以一起。”安德烈搖搖頭,“他這次畢竟是被巫師而非麻瓜抓住的,如果懷特去了,我怕他真死在那兒——而且懷特還承擔了招待那位魔女的工作。”
納爾遜埋頭啃著泡軟了的面包片,還是很有嚼勁。
“你要跟著來嗎?”安德烈斜著眼問道。
“我不是也承接了招待紐特學長的工作嗎?”
“你難道怕他走丟嗎?”安德烈的眼睛快斜到后腦勺了,“他不把紐蒙迦德鬧個天翻地覆就不錯了!”
“這倒是……不過巴里和懷特是怎么回事?”納爾遜八卦的好奇心泛濫起來,“上次巴里就說是懷特害得他被麻瓜抓住,我還以為他倆有什么深仇大恨。之前懷特一直在,我都沒敢問。”
“年紀輕輕管這些事做什么。”安德烈先是嘲諷了納爾遜一句,然后俯下身,眼中燃燒著熊熊的八卦之火,看看四周,小聲說道:“你知道懷特的父親曾經是格林德沃大人的敵人吧?可以說她和格林德沃大人有殺父之仇,盡管這么些年來格林德沃大人都對她視如己出。”
“我知道,和我一樣。”納爾遜點點頭。
“還是不太一樣……不過這不重要。”安德烈壓低了聲音,繼續講著,“后來懷特不知道是哪里瞎了眼,看上了巴里,兩個人后來如膠似漆,最終訂婚了……結果過了幾天巴里就告訴了她她的身世,然后她就總覺得巴里是格林德沃派來勾引她的棋子,但其實是她一直在倒追人家,小兩口總是鬧別扭。如果你和你的妻子鬧別扭,你會怎么辦?”
“我還年輕,你不如想想你的老伴會怎么做。”
“我和我的妻子……”安德烈沉吟片刻,忽然氣急敗壞地大聲叫罵:“,我沒有妻子!我是個老光棍!”
“你可真可憐……”
“管他呢,”老光棍平復心情確實有一手的,他調整好表情,繼續講著,“反正懷特鬧別扭的辦法就是藏巴里的東西,那次去英國找巴希達·巴沙特,懷特在巴里的魔杖上施展了一個十小時后自動飛回紐蒙迦德的魔法……”
“哦這……”納爾遜想象到了巴里的慘狀,當他好不容易遠渡重洋到達英國,想要找個地方歇歇腳,于是找到一間空病房住了進去,第二天早上被護工按住的時候發現自己手邊的魔杖消失了……
他搖搖頭,把這副好笑的悲劇從腦海中趕走,問道:“你什么時候去?如果我有空,你就把我帶上。”
“不著急,我先去湊錢。”安德烈從桌子下面拎出一個箱子,拍拍拉桿說道,“他們要的可不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