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早醒來的納爾遜收拾了一早上的行李,又陪著湯姆去參加了他那決斗俱樂部,這一次湯姆把地點定在了黑湖旁,找了一些危險性并沒有那么大的神奇動物用來陪練,甚至請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在一旁指導。
分別之時,大家都戀戀不舍,哪怕明知假期后還會回到學校,但是對包括純血家族的學生在內的大多數人來說,他們很難再有這樣實打實提升自己的機會了。
不知不覺中,這場活動就從早上持續到了傍晚,當暮色微瀾時,納爾遜一行人結伴向禮堂走去。
當中途回了一趟寢室的納爾遜趕到禮堂時,里面已經坐滿了人,除了屬于阿芒多·迪佩特的桌子空著,所有的教職工都齊聚一堂,滿意地望著下方的學生們,今年的教學成果出乎意料的好,家長們都非常滿意。
連幾乎不會出門的喬伊小姐都來了,她戴著遮住半張臉的白色口罩,看到納爾遜進來,兩人眼神交匯,喬伊小姐的眼睛完成了纖細的月亮,沖納爾遜點頭致意,似乎在問:“我的生骨靈好用嗎?”
納爾遜只覺得一陣刺痛像電流一般從腳后跟直竄頭頂,又很快消失,他捂住胸口,向喬伊小姐微微彎腰。
“你怎么才來?都快上菜了。”
湯姆拉住納爾遜的手腕,把他拽到身邊,屁股往邊上挪了挪,讓出了一張凳子。
“剛剛在寢室里逮問號,差點被它給解決了。”納爾遜搖搖頭,拉開袖子露出被抓出一道道細長疤痕的手腕,苦笑道,“它好像不是很滿意我給它設計的貓包。”
“如果讓別人把你背到包里,把一片布換成塑料的向外展示,你愿意嗎?”湯姆回憶著納爾遜幾天前展示給自己的“跨時代的重磅發明”,撇撇嘴,評價道,“如果我是你,我會把問號托付給梅特爾,感覺她很喜歡那只蠢貓。”
“你不懂,這才是養貓的快樂。”
“你養了個寂寞,”湯姆反駁道,“與其說它是你養的貓,你不如說是奧格養的,起碼之前幾年他還一直給問號送小魚干吃。”
“好吧,”納爾遜聳聳肩,“作為主人,總得找機會彌補它一下。”
“那你還不如多在寢室里待一會兒,”湯姆望向上方的教職工長桌,今天它換上了一張具有金屬質感的銀白色亞麻桌布,上面繡著斯萊特林將自己家族的城堡捐出的事跡,看起來價值不菲,湯姆盯著桌布,舔了舔嘴唇,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可能要剛好趕上校長講話了。”
“但是我們校長不在。”納爾遜順著湯姆向教職工餐桌望去,目光落在中間空著的高背椅上,“所以是由誰來講話呢?”
“不如你上去試試?你可以現在開始打腹稿了。”湯姆白了納爾遜一眼,轉回頭,望著阿爾法德說道,“我有個問題,不知當講不當講。”
“不要講。”阿爾法德本來在開心地和一個低年級學生吹牛,說得眉飛色舞,聽到湯姆喊他,他馬上戴上了一張痛苦面具,用一只手捂著額頭扭過頭,說道,“如果是關于考試成績,你知道的,我最近學會了一種魔法,能夠將一些我不想聽到的詞從聽覺中屏蔽出去。”
“真厲害,”湯姆聳聳肩,說道,“但是很抱歉,我對你考幾分沒興趣。”
“那沒事兒了,”阿爾法德興致勃勃地湊了過來,問道,“什么事?”
“是這樣的,”納爾遜接過話,說道,“之前我們不是一直沒有機會去你們家拜訪嗎?這個假期可能有時間,但是我發現了一個我們一直都忽視的問題。”
“什么?”阿爾法德來了興致,“你們終于要來了嗎?我的那些好東西終于能給你們看了。”
“哦,我們不知道你們家在哪兒。”納爾遜聳聳肩,說道,“我以為湯姆知道,湯姆以為我知道,但是我們確實都不知道。”
“啊?是這樣嗎?”阿爾法德撓了撓頭,“我還以為姐姐告訴你們了。”
“啊?我還以為你告訴他們了。”不遠處的沃爾布加伸長脖子,沖阿爾法德小聲說道。
“咳咳,”阿爾法德清清嗓子,說道,“好吧,假期我會把地址寄給你們,放假以后你們要先去哪?”
“倫敦,”納爾遜眨眨眼,“為什么要寄給我們?”
沃爾布加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走到阿爾法德身邊,安靜地盯著他周圍的幾位斯萊特林學生,直到周圍的人都被沃爾布加的眼神盯得發毛,終于,有一個男生忍受不住,站了起來。
“謝謝。”
沃爾布加微微欠身,輕輕提起巫師袍的兩側行了個禮,隨即一屁股坐到了阿爾法德身邊。
她望著納爾遜,解釋道,“因為我們家也在倫敦,而且是在麻瓜比較密集的城市中,所以為了防止被麻瓜發現,家族中的巫師為房子設置了很多保護,口頭的說明地址可能沒有辦法讓你們領會到它究竟在哪兒,除非——”
“除非什么?”湯姆把玩著調羹,饒有興趣地問道,他對這種特殊的魔法很感興趣。
“你們可以下火車以后直接到我們家來,有布萊克家族的人帶著,你們不用再費勁找了,”沃爾布加盯著湯姆,臉頰微紅,低下頭,繼續小聲說道,“我們家就在倫敦,離國王十字車站不遠,絕對不會耽誤你們的時間,如果你們去,我晚上就給家里寫信,讓他們好好準備一番。”
“到也沒必要鋪張浪費,”湯姆婉拒了沃爾布加“準備一番”的安排,望了望納爾遜,見他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們和你們倆一塊兒過去。”
沃爾布加握緊了桌子下的拳頭,很快平復了表情,儀態端莊地望向納爾遜的手腕,“小心得狂犬病,最好用魔法消消毒。”
“?”納爾遜頭頂冒出一個問號,“你搞清楚,我是被貓撓了,不是被狗咬了。”
“被貓抓也有可能得狂犬病的。”沃爾布加篤定地說道,“我今年剛學了神奇動物保護的進階課。”
“是這樣嗎?”納爾遜撓撓頭,抽出魔杖,指向手腕。
就在他用一團藍光將手腕包裹時,一陣洪亮的聲音從教職工長桌處傳來。
“孩子們,恭喜你們,在霍格沃茲又度過了一年,今天,你們終于能告別作業,告別上課,告別繁瑣的規章制度,進入到一段不短的假期……還有七年級的孩子們,祝你們在離開校園后,能夠找到自己滿意的歸宿,我們來干一杯吧!”順著聲音向主賓席望去,之間斯拉格霍恩教授舉著一杯紅酒,正和七年級的畢業生遙遙對飲,飲盡杯中酒后,斯拉格霍恩教授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們尊敬的阿芒多·迪佩特校長因為一些個人原因無法參加今年的期末宴,所以由我來總結一下我們過去的一年,請原諒一個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的年輕人說太多話,畢竟可能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發表結語了。”
斯拉格霍恩教授扮了個鬼臉,在他的玩笑攻勢下,四張長桌上傳來了歡快的笑聲。
“至于為什么今年由我來主持呢?”
斯拉格霍恩教授賣了個關子,他舉起雙手,一手張開,一手握著魔杖,猶如樂隊指揮一般揮舞著自己的雙臂,穹頂的星空飛速旋轉,給人一種斗轉星移的感覺,隨著星圖的變化,那些原本普通的裝飾緩緩改變了顏色和材質,兩面墻壁上的彩繪變成了一位位威嚴強大、富有權勢的巫師,在主賓席的背后,一面巨大的、描繪著斯萊特林蛇的橫幅緩緩落下,幽幽的綠光給納爾遜一種“此物有強輻射”的感覺。
只花了幾秒鐘,禮堂就里用斯萊特林的綠色與銀色裝飾一新,每一根柱子上都點綴著鑲嵌著綠寶石的銀質蛇形裝飾,處處彰顯著斯萊特林的風格,納爾遜環顧一圈,另外三座學院的學生已經為這稱得上壯觀的變裝秀鼓掌了,反而是斯萊特林的學生們,一個個正襟危坐,表情矜持,好像根本不知道這種場面代表了什么似的。見到同學們的姿態,納爾遜的后背也不自覺地挺直了一些。
“哦!看樣子我們斯萊特林的同學們并不是很喜歡這份小禮物,”斯拉格霍恩教授露出了有些夸張的悲傷表情,他扶著額頭,拿起桌上的一張紙,張開雙手,沖斯萊特林長桌露出了自豪的笑容,大聲說道,“今年學院杯的獲得者是——”
納爾遜注意到身邊的同學們此刻如同蓄勢待發的彈簧,它的下面可能還吊著一個小鋼球、底下被一張光滑的木板接住,如果斯拉格霍恩教授再賣關子,他們可能就要把自己憋壞了。
“是斯萊特林!”斯拉格霍恩教授率先鼓起掌來,說道,“各個學院的成績都差不多,我就不具體念了,所以,斯萊特林們,可以盡情慶祝了!”
“蕪湖!”
斯萊特林的長桌上爆發出一陣幾乎要掀開禮堂房頂的巨大歡呼聲,不愧是斯萊特林,連歡呼聲都如此整齊,湯姆也興奮地站起身來,在眾人的簇擁下放聲大笑著,納爾遜先是看了眼比分差距不小的沙漏,隨即被周圍的氣氛感染,由衷地鼓起掌來。
這個年代,四大學院的關系還沒有像幾十年后那樣僵化,鷹獅獾蛇,它們可能存在競爭,但絕對夠坦誠相待,面對蛇院的勝利,另外三所學院的學生們也獻上了衷心的祝福。
“從今天開始到一周后,每晚七點都有前往國王十字車站的火車,你們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時間回家,當然,也可以在學校里和朋友多待幾天……”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喊聲被綿延不絕的歡呼淹沒了,他不得不使用了“聲音洪亮”來保證學生們可以聽到自己的要求:“另外,你們的成績單會在大約半個月后寄到之前登記的地址……未成年巫師在校外禁止使用魔杖……還有……如果在你們住所周圍發現可疑的黑巫師,請第一時間報告給魔法部,并且盡可能迅速地聯系自己的院長……”
望著臺下亂作一團的學生,斯拉格霍恩教授欣慰地點了點頭,這是他帶領斯萊特林取得的三連冠了,他應當是此刻禮堂中最驕傲的人了。
“真是年輕呢。”斯拉格霍恩教授感嘆道,“看樣子之后得另外寫封信詳細說明一下注意事項了。”
“我都說了,當你說完放假以后,這群混小子們就不會再聽你之后說的話了。”斯拉格霍恩教授身旁,“坐在長桌后面帶微笑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鄧布利多一遍鼓掌,一邊打趣道,“你應該先說注意事項,然后再宣布學院杯歸屬和放假。”
“阿不……阿不思,難道你能眼睜睜地看著下面這群小家伙憋在原地,就像……就像——”斯拉格霍恩教授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一時間卡住了。
“像尿急了一樣。”鄧布利多一邊拍手,一邊補充。
“小子,你得注意阿不思的形象。”斯拉格霍恩教授俯下身,湊到“鄧布利多”耳邊,小聲說道,“不過僅我個人而言,我覺得你的形容非常貼切。”
“那不就得了。”阿不福思用兄長的臉做出自己表情,竟然沒有一點兒違和感,他揉揉有些歪的鼻子,說道,“你管他形象不形象的呢?貼切不就得了。”
“你這家伙,哈哈。”斯拉格霍恩教授笑著搖了搖頭,他從桌上拎起一枚銀勺,敲了敲盤子,瞬間,四學院的長桌上出現了滿當當的食物。
當天晚上七點,一行四人就登上了前往國王十字車站的火車,感受著空蕩蕩的安靜車廂,大伙不由得贊嘆起納爾遜“提前收拾行李”的先見之明,當然,阿爾法德和沃爾布加壓根就沒收拾行李,這種時候,他們那位低年級的小妹妹在這種時候終于派上了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