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就是納爾遜·威廉姆斯,霍格沃茲最優秀的學生之一。”
第二天天剛亮,納爾遜就早早來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辦公室中等待著他。
一大早,他就被沃爾布加喊到了休息室,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擺弄來擺弄去,沃爾布加的陣勢稱得上是“盛裝打扮”,僅僅那些點綴在身上的飾物就讓他憑空重了十來斤,據說今天來的人是什么大人物,來霍格沃茲是與教授們有要事相商,過來觀賞一下自己只是順帶的。
“人家哈利·波特第一次見魔法部長的時候還穿著牛仔褲呢……”
納爾遜揉著眼睛,哈欠連天地小聲嘟囔著,一句話被哈欠打斷了三四次。
“你說什么?對了,湯姆呢?”
沃爾布喊來同樣哈欠連天的弟弟,在納爾遜腰間串上了一條點綴著綠寶石的黑色腰帶,兩個人合力拽著腰帶兩頭,納爾遜只感覺自己被大象踩了一腳,仿佛被腰斬一般。
“沒什么,他還在睡覺呢……”納爾遜搖搖頭,拿起湯姆留給他的那件嶄新的校服長袍披在身上,把胳膊伸進袖子里,感受著肚子一圈傳來的一陣陣刺痛,納爾遜用躲在袍子下的手輕輕松了松腰帶,一邊假裝系扣子一邊說道,“我只是覺得,你搞這么多東西,最后還是得被校服長袍遮住。”
被沃爾布加瞪了一眼以后,納爾遜改變了措辭:“我是說,我又不是要去和魔法部長結婚,有些配不上您這些高級貨。”
沃爾布加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剛剛是在說波特嗎?”沃爾布加說道,“他們當然可以穿得很隨意,去年下半年,波特家族給魔法部捐了一大筆加隆!不得不說給禿頭英國人賣洗發水簡直是暴利!不知道你見到的是哪個波特?別說穿著隨意,如果他想坐在魔法部部長腿上抽煙,部長大人可能也得好好考慮一下。”
“有錢真好。”
納爾遜咂巴咂巴嘴,抬起下巴,任由沃爾布加給自己系上一條綠到自己發慌的領結。
“只是有錢可不管用,”沃爾布加小心地系緊領結,把納爾遜勒得脖子生疼,她拍了拍納爾遜的臉,開始擺弄頭發,說道,“我們家也挺有錢的,但是部長看不上,說什么我們家的錢是‘死錢’,我就搞不懂了,難道真金白銀是小矮妖變出來的假幣嗎?”
“可能這就是部長吧。”
“可能這就是部長吧。”沃爾布加重復道,她松開納爾遜,抓住他的肩膀左右打量著,滿意地點點頭,這才松開納爾遜,端起一面鏡子擺在納爾遜面前。
“還不錯嘛,”納爾遜望著鏡子中的自己,滿意地扭了扭脖子,雖然脖子還是有種被哈士奇鎖喉的感覺,但看起來還是很帥的,不過納爾遜還是沒搞懂那些袍子底下配飾的意義是什么,他欣賞著鏡子里的帥小伙,贊賞道,“沃爾布加,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
“我的手還多著呢,”沃爾布加得意地挑了挑眉毛,不漏痕跡地把納爾遜頭頂一撮豎起來的頭發按了下去,說道,“我的魔咒學是我這屆最好的!我改良了一個粘貼咒,讓它可以永久定型。”
“是指把什么東西粘在墻上以后就永遠拿不下來了嗎?”
“沒錯,梅林都拿不下來。”
“真神奇,莫甘娜應該和你討教討教這個魔法,這樣她就可以把自己粘在梅林的背后了。”
“我準備以后畫幾張畫像,等我死了,就用這個魔法貼在墻上,一張貼在我們家門口,一張貼在斯萊特林門口,”沃爾布加掰著手指暢想著自己成名以后的場景,把納爾遜的那撮頭發在指頭上絞來絞去,嘿嘿地露出了變態的笑容,“想必以后的小家伙已經很想和我這樣的優秀女巫交流魔法吧。”
納爾遜縮了縮脖子,想到了這樣一幅可怕的場景:一個性格乖張的白發老太太瞪著每個進自己家的人,并對著每個人破口大罵,而她的兒子每天都要花費一半的力氣用窗簾把她蓋起來。
“他們會的。”納爾遜點點頭,只要她別罵自己就行了。
“好了!”沃爾布加終于把納爾遜頭頂的那撮頭發弄妥帖了,她滿意地拍著手,欣賞著自己的成果,點點頭說道,“真帥!我和你打賭,如果今天以內沒人給你遞情書,你下半輩子的飯我就包了。”
“倒是沒這個必要……”
“都說和長得好看的人待在一起很容易受影響越來越帥,怎么阿爾法德長得還是這么令人憎惡?”她現在看弟弟是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我覺得阿爾法德長得很好看呀……”
“那你去和他過吧!快把他從布萊克家帶走!”沃爾布加瞪了一眼女生寢室的方向,翻了個白眼,說道,“孩子跟你姓,哦不,他跟你姓都可以。”
“這樣是不是太快了,我還沒和伯父伯母見過面呢,”一個斯萊特林女生叼著面包片從樓梯上下來,向沃爾布加打了個招呼,調笑道,“沃爾布加,恭喜你呀,禍害了所有斯萊特林,居然還有人愿意相信你。”
“禍害?”沃爾布加冷哼一聲,把沒搞清楚狀況的納爾遜轉了過去,“你看看——”
“抱歉,我覺得斯拉格霍恩教授可能要等不及了。”
納爾遜掙脫了束縛,推開門撒腿就跑,連早飯都來不及吃,這也是為什么他到辦公室甚至比斯拉格霍恩教授本人還要早的原因。
“納爾遜,來得真早。”斯拉格霍恩教授在見到納爾遜時還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上前一步摟住他的肩膀,把他介紹給隨行的兩名巫師,“兩位,看得出來,昨晚我告訴納爾遜你們要來訪的消息之后,他非常重視,像他這種優秀的年輕巫師一定不會不珍惜和成名已久的巫師學習、討教的機會。”
“哦?”兩位巫師中的那位老人似乎對納爾遜充滿了興趣,他上前一步,盯著納爾遜,先掃視了一圈,點了點頭,似乎對他得體的穿著十分滿意,又輕聲問到,“期待和我學習討教的機會?威廉姆斯,你知道我是誰嗎?”
納爾遜抬起頭,觀察著這位跳出來的老巫師,他有短而堅韌的銀發,消瘦的臉頰上五官有些刻薄,他穿著一身銀光閃閃的巫師袍,身上除了一枚梅林一級勛章以外沒有一點兒裝飾,雖然和第一次見到時有些不一樣,但納爾遜還是認出了他是誰。
斯拉格霍恩教授扣了扣后腰,有些無語,他之前都不知道今天要來的是誰,納爾遜怎么可能知道,正準備向前一步打個圓場,沒想到身后的納爾遜動了,他似乎認識這位老巫師。
斯拉格霍恩教授轉過身,正看到低下頭的納爾遜行了一個標準的巫師禮,沉聲說道,“見到您是我的榮幸,沙菲克法官。”
“你居然認識我?”沙菲克法官表現得有些開心,他樂呵呵地和納爾遜握了握手,說道,“我還以為現在的年輕人只認識鄧布利多,或者一些魁地奇明星、歌手什么的。”
“我在那場公審鄧布利多教授的大會上見過您,您當時就是審判長。”納爾遜實話實說。
“哦?公審阿不思那次嗎?”沙菲克法官似乎被勾起了回憶,自言自語道,“那次可惜了……沒有給阿不思定罪,不然效果會好很多。”
斯拉格霍恩教授劇烈地咳嗽起來,沙菲克法官這才緩過神來,意識到在霍格沃茲的地盤上討論這種話題不是很好,他沖斯拉格霍恩笑笑,閉上了嘴。
“走吧,兩位,還有納爾遜,”斯拉格霍恩教授打開辦公室門,招呼幾人換個地方,“我們去禁林和黑湖旁邊,我在它們交界處的草坪上收拾了一塊場地,你們要做什么測試都可以承擔。”
“哈哈,霍拉斯,沒必要,”年輕的那位巫師跟著斯拉格霍恩離開了辦公室,跟上了他的腳步,“這是守護神咒,又不是什么危險的高危魔咒。”
納爾遜和沙菲克法官留在辦公室里,沙菲克深深望了納爾遜一眼,而原本沒有看他的納爾遜像是感受到了視線似的,扭過頭和沙菲克對視,片刻后,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沙菲克法官點點頭,跟在那位年輕人的身后走了出去,納爾遜帶上了門,吊在后面向禁林靠近。
路過的學生都對這隊奇怪的組合充滿了好奇,但看著穿著新衣服面色嚴肅的斯拉格霍恩,沒有人敢叫住納爾遜問問怎么回事。
走出城堡,越靠近黑湖,能看到的學生越少,沙菲克法官對納爾遜的興趣卻愈發濃烈,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納爾遜搭起話來。
“威廉姆斯,你真的釋放出了一個完整的守護神嗎?”他瞟了一眼在前面勾肩搭背的兩個人,回頭向納爾遜招招手,讓他靠近一些。
“您找我不就是為了這事兒嗎?沙菲克法官,”納爾遜答道,“如果是的話,威森加摩會有什么獎勵嗎?”
“獎勵?”沙菲克法官忽然板起臉,問道,“你難道不知道私自使用這種高危魔咒是嚴重違反保密法的行為嗎?”
“不知道,法官大人,”納爾遜跟在沙菲克法官身后,小聲問道,“威森加摩的傳票會直接寄到霍格沃茲嗎?審判日能否選在周末,不是很想影響學習。”
沙菲克法官啞然失笑,原來這個納爾遜只是個讀書讀傻了的書呆子,讓他白高興了一場,沙菲克法官的思維甚至開始發散——納爾遜施展守護神咒時,心中所想的是不是自己的滿分卷子?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對于你的情況,我們之后會進行討論,對待違反保密法的巫師,我們絕對不能姑息。”
“辛苦您了,”納爾遜深以為然,點點頭附和道,“您說得沒錯,尤其是魔法部中管理攝魂怪的巫師,竟然將這種危險生物不加管束地派遣到霍格莫德,如果不是我剛好在那,真的難以想象那列特快會遭遇怎樣的襲擊……”
一邊說著,納爾遜還惋惜地搖了搖頭,“那趟車上的乘客除了我就只有老弱婦孺了,甚至哪怕當時不在霍格莫德,我可能都會因為畏懼保密法而選擇袖手旁觀,真不敢想象那會是怎樣的后果。”
“你說的……呃,嗯?”沙菲克法官發現了盲點,身后這小子明明了解保密法,但是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這兒陰陽怪氣。
“難道?……”
沙菲克法官心里一咯噔,又很快搖了搖頭,平復了心情,又清了清喉嚨,繼續開腔道,“鑒于你獨自一人擊退攝魂怪的戰績和你的年齡,威森加摩會同意給你一些獎勵以鼓勵學生學習高級魔法。”
“獎勵就不必了,法官大人,把賠償發給我就好。”
納爾遜搖搖頭,禮貌地婉拒道。
“賠償?”
“我在破釜酒吧領取了一冊《處理神奇動物危害應急管理條例》白皮書,條例賦予了英國巫師在受到神奇動物侵害時進行無限制防衛的權利,并且在神奇動物災害中,受到官方雇傭的神奇動物傷害時,受害者有權索賠……沙菲克法官,魔法部要賠不少錢呢。”
沙菲克法官又清了清喉嚨,今天他的嗓子眼里似乎有一口濃痰怎么都清不干凈,作為威森加摩的大法官,他甚至都忘了這個白皮書,魔法部對神奇動物有著強烈的歧視,整個魔法部目前沒有一個人類之外的雇工,甚至清潔工作也是交給一些啞炮去做,連家養小精靈都不肯雇傭一個。
沒想到這部年齡不大的條例今天在這里被拎出來了。
沙菲克法官再次清了清喉嚨,口中的異物感愈發強烈,他感覺眼前這個陰陽怪氣的小子有些地方總是怪怪的,但終究還是釋然了,可能他的性格就是如此吧。
“走吧,威廉姆斯。”他等了納爾遜幾步,帶著他一起向黑湖和禁林中間的一片平整的草地走去,斯拉格霍恩教授和那位與沙菲克法官同行的年輕人站在一起,兩人身邊放著一個用黑布罩住的立方體。
納爾遜心中發毛,他知道自己的院長路子一直都比較野,但這塊黑布下面應該不是一只活的攝魂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