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沒想到,這種球都能丟,”離開球場后湯姆還在手舞足蹈地憤憤不平,“三年級那個找球手,叫……叫什么來著?”
“阿布拉克薩斯。”阿爾法德滿臉頹喪地綴在一行人身后,臉上寫滿了衰敗,“他叫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
“對,那個什么馬爾福,他會不會打球啊?”湯姆轉過身,向阿爾法德問道,“他不會是花錢進的隊伍吧?連我都知道在找不到飛賊的時候應該跟著對方的找球手,起碼也不能讓他隨便拿到球,而他呢?他在干什么?他是裁判嗎?騎著把掃帚在天上睡覺?”
“沒想到你還挺關心魁地奇的。”納爾遜挑挑眉毛,說道,“勝敗畢竟是兵家常事,更何況斯萊特林大比分被找球手翻盤又不是一次兩次了,這可是球隊傳統。”
“我是不在乎魁地奇,但我不能不在乎學院杯。”湯姆撇撇嘴,說道,“如果魁地奇比賽格蘭芬多奪冠而斯萊特林有幸成為殿軍,那么分差就會馬上拉開,他們現在分數已經和我們相差不多了。”
他又扭頭看了一眼阿爾法德,說道,“畢竟阿爾法德今年已經為我們丟掉起碼一百五十分了,你要是想贖罪,建議直接上場抓一只金色飛賊回來。”
“這不是好事兒嗎?起碼你心愛的布朗贏得了比賽。”沃爾布加陰陽怪氣地附和道,“這場勝利可真不錯,你等會兒可以直接去給他求婚,反正快要放暑假了,你可以直接去和布朗度蜜月,我個人可以贊助給你一棟愛琴海旁邊的房子。”
“放心吧,”阿爾法德趕忙為自己找借口,說道,“離假期越近,格蘭芬多那群小子就越是躁動,他們一定會爭先恐后地違反校規,到時候他們丟得就不止這么多分了。”
“難道你不會躁動嗎?”湯姆搖搖頭,無奈地說道。
“放心吧,湯姆,我已經沒有什么校規可以違反了,做重復的事情可不符合我的風格。”阿爾法德信誓旦旦地保證道,“我們一定可以帶回學院杯的!不過說起來,湯姆,你真的越來越像一個級長了。”
“我下學期就是了,”湯姆裝作不經意地說道,看得出來,他等待這個機會已經很久了,“斯拉格霍恩教授之前給我說過,我沒放在心上,就沒給你們說。”
“真的嗎?太厲害了!”沃爾布加大聲恭賀著,納爾遜在一旁看著臉上寫滿了“我其實根本不在乎級長”的湯姆,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一行人打打鬧鬧,回到了城堡前。
“對了,納爾。”湯姆湊近納爾遜身邊,小聲說道,“我今晚有一場聚會,你要來嗎?”
“什么聚會?鼻涕蟲俱樂部嗎?”
“不,是一次……你知道的,我一年級時舉辦了一個小小的互助會,經過這么多年的發展,人也是越來越多了,”湯姆解釋道,“我們最近在交流一些……魔法,今晚可能有決斗模擬,你知道的,很多人在魔法方面天賦不高,所以更需要幫助,如果你有空的話,我可以請你來當我的決斗對象嗎?”
“我還以為你要找我當助手。”納爾遜笑笑,“我先去趟圖書館,晚上什么時候?我到時候過去。”
“你覺得有誰在決斗的時候可以擊垮我讓我的助手上場嗎?”湯姆不屑地說道,“和他們對練,你甚至感受不到壓力,仿佛在打一個只有巨怪智商的麻瓜。”
“你不是不亦樂乎嗎?”納爾遜笑笑,走向圖書館的方向,他的口袋里揣著一張嶄新的批條,是斯拉格霍恩教授那天一時開心批給他的,可以讓他自由出入圖書館的禁書區,但是不能借閱,只能在圖書館里瀏覽。
“這不一樣,這只是必要的社交。”湯姆聳聳肩,轉身離開,去進行“必要的社交”了。
“很高興為大家介紹我最好的搭檔,我的兄弟,納爾遜·威爾特寧·威廉姆斯,《今日變形術》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獨立作者,我很開心我的兄弟在游學多年后能夠回歸霍格沃茲,這對我而言無疑是今年最好的消息!”
湯姆穿著一身昂貴的黑袍,領口和袖口上點綴著祖母綠的花紋,他本就白皙的皮膚在黑暗的環境和黑袍的映襯下無比蒼白,在這間位于斯萊特林塔樓地下的學生活動室中顯得異常醒目,一枚比周圍更黑的寶石項鏈點綴在他的胸前,深邃而引人注目。
納爾遜站在湯姆身邊,面帶微笑,沖著周圍的學生點頭致意,他環顧四周,經過幾年的發展,湯姆的“小社團”竟有了近百人的規模,他不由得在心里咋舌,相比遇到什么事都非暴力不合作的自己,湯姆可真是一個長袖善舞的行動派。
納爾遜注意到,這些圍繞在湯姆身邊的學生以銀綠色的斯萊特林居多,有年齡和他們相仿的老生,也有興致勃勃的新生,納爾遜甚至看到了那位在魁地奇球場上作風異常彪悍的馬龍,經過幾年的提純,這里只剩下了最忠心耿耿的那一批人。納爾遜默默估算著人數,一時竟想不起來湯姆的主張是什么,他究竟是用怎樣的口號將這些人聯系在一起,不光人頭攢動,秩序更是井然。
所有人圍繞在湯姆和納爾遜兩人周圍,一言不發,一個個站得筆直,打量了納爾遜片刻,眼睛便轉回去,直勾勾地盯著湯姆,等待他的下一句發言。
如果聚攏這么多人是因為湯姆有過人的魅力和令人向往的主張,那么他們這森然如軍隊的秩序則表明,湯姆在這群人當中有著納爾遜難以想象的權威——盡管時常通過雙面鏡通訊,但納爾遜確實不是很清楚湯姆每天都在做些什么,看樣子除了在斯萊特林的密室中學習魔法,湯姆的生活還有一些更加精彩的內容。
“我知道,很多人對我們這個互助會的意義產生了懷疑,這也導致兩年前一批人的離開,我衷心祝愿他們能夠找到更好的出路,但是今天我不得不說,他們喪失了一次頂好的機會——一次變得真正強大的機會!”
湯姆面龐因興奮而變得微紅,他伸出手,指向納爾遜,說道:“很多人都覺得,一般的巫師和強大的巫師之間的差距僅僅是拿得出手的戰績,甚至覺得我對巫師世界殘酷性的言論有些夸大其詞,但是我想,今天還能留在這里,陪伴我們每周練習魔法的人,一定有著超越尋常人的眼光,但是我們也不能喊著口號過日子,所以我決定從今天起每兩個月舉辦一次實戰活動,而今天,我們有幸請到了年輕的變形術大師,納爾遜,為我們展示強者的決斗——而他的對手,是我。”
人群中有了一瞬間的嘈雜,但很快安靜下來,周圍的學生們目光灼灼地望向納爾遜,這令納爾遜感到詫異——這些生長在象牙塔中的年輕巫師對戰斗的狂熱甚至超過了自己這個常年混在恐怖分子窩里的人,反倒顯得他們更像真正的恐怖分子。
“我知道,我們的朋友中有很多人成績并不好,魔法也并不怎么犀利,”湯姆放低了聲音,柔聲說道,“但是你們是否想過,在這里和我們度過無數個周末后,自己的水平有沒有變化呢?去試試吧,去看看你們自己的進步,那將打破每個人對自己的認知——請兩兩尋找自己的決斗對象,如果一方有助手,另一方也需要有一位,至于找不到對手的人,請站在原地,我來幫你們分配。”
在湯姆宣布開始后,在場的眾人沒有一個人膽敢上前打擾納爾遜,只是安靜地開始兩兩配對,而找不到對手的學生則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湯姆下一步的指示。
最終,在幾位高年級學生的幫助下,湯姆根據自己的印象將他們按組分好,他似乎對每個學生的進度都了如指掌,輕易就能說出他們掌握魔咒的進度,甚至很快為他們找到和自己水平相當的對手。
湯姆又挑了幾個值得信任的老生在四周巡視,好在這間活動室足夠大,足夠給每對決斗者劃出一片不小的活動區域。
做完這一切,他拍拍手,活動室壁燈中的火苗猛地燃燒起來,把整間房間照得透亮,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湯姆走向了早已在中央搭建好的高臺,納爾遜已經在那里等候多時了。
“來吧,納爾。”湯姆站在臺邊,抬頭望著居高臨下的納爾遜,咬了咬牙齒,露出志得意滿地笑容,接著,他雙手抬起,掌心向下,一股黑煙取代了他袍子下半身,只見他輕飄飄地飛上了高臺,甚至沒有使用魔杖。
眾人記住了自己的位置,紛紛圍攏在了高臺邊,他們的目光同樣興奮,同樣激動——高年級的學生清楚湯姆的強大,而低年級的學生甚至沒有見過他出手。
湯姆飛上高臺,輕盈落地,看得納爾遜直皺眉頭。
“早知道我等會兒再上來了。”納爾遜如是想到。
兩人對視一眼,走到高臺中央面對面站定,湯姆面對著納爾遜,咧開嘴露出一個從未有過的燦爛笑容,對他而言,能夠和摯友切磋是再開心不過的事了。
“我想和你決斗已經很多年了,今天終于得償所愿了。”湯姆握住胸口的寶石,捧到嘴邊輕吻一口,又把它塞進領口,一甩胳膊,魔杖應聲從袖子里滑入了他的手中。
納爾遜定睛一看,湯姆此刻使用的并非自己的紫衫木魔杖,而是那支龍神經的兄弟魔杖。
“今天讓你過足癮。”
納爾遜笑笑,把手伸進長袍中,從內側的口袋中抽出了和湯姆配對的另一支魔杖,握在手中,感受著它面對勢均力敵的強敵時、面對自己的兄弟時那興奮的悅動,那頭多年前早已被扒皮抽筋的巨龍似乎活了過來,正在他的手中發出“砰砰”的有力跳動。
“我得定一個規則。”湯姆眨眨眼睛,說道,“畢竟是在學校里,我們也要避免制造誤傷——我將不使用那些威力過大、范圍過大的魔法,而你……”
“我將不使用我口袋中的道具。”納爾遜點點頭,竟直接解開了長袍的扣子,把它脫了下來,用魔杖點了點,它自動疊好,納爾遜雙手一拖,長袍緩緩地飛向了最近的壁燈,掛在了上面,鐵質的燈柄甚至被重量壓彎了。
長袍下,納爾遜穿了一件白色的絲綢襯衫,上面套了一件棕色的馬甲。他點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準備就緒,緊接著,在旁邊臨時充當裁判的老生呼喊下,兩人步調一致地抬起右臂,將魔杖托舉至面前,輕輕頷首。
接著,納爾遜和湯姆同時轉身,走向高臺的兩個對角,在裁判一聲令下后,兩人同時轉過身,下一刻,兩道紅色的魔咒便直挺挺地向對方射去。
“好快!”
臺下的一位斯萊特林女生驚呼道。
“確實好快,他們都不用念咒語的嗎?”旁邊的一位拉文克勞男生喃喃自語,“跑一步就是三四道魔咒,無聲施法對他們而言已經如此嫻熟了嗎?我表哥畢業三年也不會無聲施法……”
“我說得不是施法,我甚至看不出來他們用的是什么魔法!”那位斯萊特林女生解釋道,“我是說威廉姆斯,你沒發現嗎?他跑得實在是太快了!”
在她的提醒下,眾人猛地發現,納爾遜在臺上的身法有些過于敏捷了,對于只用揮揮魔杖就能做到一切事情的巫師大人來說,他們哪里見過跑得這么快的人?
納爾遜和湯姆還處于用簡單魔咒試探攻擊的階段,一道道諸如繳械咒、障礙咒、石化咒之類的小咒語不要錢似的向對面丟去,湯姆維持著魔法屏障,阻擋著納爾遜從各個角度射來的攻擊,雖然屏障在狂風驟雨般的魔咒下如同漂泊的浮萍一般,但他的形象完全符合一個強大巫師在攻擊下不動如山的形象。
而納爾遜的表現則更加顛覆他們的認知,只見他輕松地在湯姆的魔咒中輾轉騰挪,使得湯姆的魔咒只能打到他腳后跟后兩三英尺的地方,他甚至沒有支開屏障,但完全是一副閑庭信步的模樣。
觀眾們至少明白了一個道理——魔法想要造成殺傷首先得能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