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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重逢

  “呼,真不錯。”阿不福斯叼著那支雪茄,享受地嘬了一大口,隨即從吧臺里探出頭,面色嚴肅地說道,“未成年人可不能抽煙。”

  “放心吧阿不福斯先生,我不抽煙,打火機只是用來放火的,”納爾遜攤開手,說道,“對了,這個打火機也是魔法造物,還是您送給我的,所以這火并不能算是非魔法的火焰。”

  “呃……”阿不福斯的臉馬上垮了下來,似乎連雪茄也瞬間變得不夠高級起來,他馬上轉移了話題,“納爾遜,對了,你的學籍材料在我這里,我等會兒給你去取。”

  “麻煩你了。”納爾遜點點頭,坐在吧臺前,望著阿不福斯往后門走去的背影,擺弄起吧臺上精致的冰鑿。

  不一會兒,阿不福斯拿著一個牛皮紙信封從后門走出,他這次叼著一支包裝粗糙很多的卷煙,隨手把信封丟到桌上,努努嘴,示意納爾遜把它拿起來。

  “對了,小子,”阿不福斯吐著煙圈說道,“我不是舊事重提,也無意戳你的傷疤,不過這也是咱們這么久之后第一次見了。”

  “是的。”納爾遜放下冰鑿,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要像你表達敬意。”阿不福斯低下頭,往門口偷偷瞄了一眼,輕松地吹了聲口哨,歡快地說道,“你做了我一直不敢做的事情。”

  “投靠格林德沃?”納爾遜挑挑眉毛,笑著反問。

  “不,我相信你能看清他是個怎樣的危險分子,”阿不福斯從吧臺后找出一個擦得光亮如新的杯子,斟滿了火焰威士忌,又把它用納爾遜的打火機真正點著,一口飲下,含糊不清地說,“我一直想要給你敬一杯,納爾遜,雖然我經常給你說阿不思的壞話,甚至打斷了他的鼻子,但我還是難以真正反抗我的哥哥,在我心中,我一直覺得他應該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他畢竟是我的哥哥啊——但是你不一樣,你是一個敢于反抗權威的人。”

  納爾遜靜靜地坐在一旁,小口抿著檸檬水,認真地聽著阿不福斯講述他年輕的時候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生活,貧困的家庭雖然窘迫,但也溫馨,當阿不思帶著自己的朋友來家里做客時,他和阿利安娜一起去山坡上放羊,這些羊也是家族中的重要一員,幫助他們度過了很多艱難的時光。

  當納爾遜續了兩杯水后,阿不福斯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不一會兒,富有節奏感的呼嚕聲從吧臺后傳出。

  納爾遜拉開活板門,扶著醉醺醺的阿不福斯走出來,把打火機揣回口袋,扶著他往后門連通的房間走去。

  推開門,是一間裝飾風格像極了鄧布利多辦公室墻上掛畫的小客廳,一個半人高的畫框掛在墻壁正中,納爾遜看到一位年輕的長發姑娘正從畫里往外張望,擔心地看著納爾遜肩頭醉得不省人事的哥哥。

  納爾遜沖她點了點頭,把阿不福斯送進里面的睡房,隨即關上豬頭酒吧的大門,夾著裝著自己學籍信息的牛皮紙信封,往霍格沃茲的方向走去。

  爬上一座小山,城堡的尖頂緩緩地在山頂上露頭,當納爾遜站在山頂的時候,他已經能夠看到遠處身處迷霧之中霍格沃茲城堡的全貌,面前是一片漆黑的、一眼望不到頭的湖,這片占地廣袤的校園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神秘感,這種感覺納爾遜第一次來時就感受到了,這次闊別許久后再次回來,這種感覺反而更加強烈了。

  納爾遜深吸一口氣,平復著有些緊張的情緒,前后打量,發現四下無人,他自嘲地笑笑,甩著手往前走去。

  霍格莫德作為霍格沃茲學生周末消遣的去處,離學校自然是不遠的,納爾遜只花了十幾分鐘就翻過了這個小山包,站在了通向校園的廊橋上。

  “呼……我還是第一次從這個地方來學校。”納爾遜探出頭,望著廊橋下深不見底的深淵,一邊深呼吸,一邊向前,很快就到了學校門口。

  當他正抬起手準備拉響門鈴時,“吱”的一聲,門開了。

  一個矮壯的中年男人拎著霧燈,出現在納爾遜面前,他輕松地把大門拉開一道足以讓一輛馬車通過的縫隙,歪著頭,望著眼前風塵仆仆的納爾遜。

  “奧格先生。”納爾遜摘下帽子,低頭問好。

  “納爾遜·威廉姆斯。”奧格粗重的聲音傳來,他哼了一聲,轉過身,身上發出鑰匙碰撞的清脆響聲,他側開身子,示意納爾遜進去,說道,“鄧布利多教授讓我在這里等你,你倒是很準時。”

  “麻煩您了,”納爾遜走進校門,說道,“其實我自己進來也可以的。”

  “回家的學生還是走大門好,”奧格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粗魯模樣,他在納爾遜身后關上大門,又拴上一把巨大的鎖,嘮叨道,“當年是我親自把你送出校門的,沒想到,這一趟出去,三四年以后才回來。”

  “我也沒想到。”納爾遜笑笑。

  奧格沒有說話,直到他帶著納爾遜來到黑湖邊,拿一柄長桿鉤來一條小船,他哼哧哼哧地說道,“總之,回來就好。”

  納爾遜愣了愣,走上船,說道:“謝謝您。”

  “我又沒做什么,”奧格搖搖頭,撐著船靠近城堡,“黑湖越來越不平靜了……”

  隨著小船的靠近,納爾遜終于能清晰看到城堡的全貌,四座塔樓拱衛著中央的主樓,而正中間的大門前,正站著幾個人。

  納爾遜瞇起眼睛,望向那幾人。

  最左邊站著兩個女孩,一位身材高挑,披著一頭烏黑的長發,戴著一頂貝雷帽,金紅相間的徽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另一位有些矮,遠遠得看不大清楚,只有一副圓圓的眼睛異常醒目。

  右手邊站著一對兒兄妹,除了阿爾法德那顆閃閃發光的大光頭讓納爾遜有些驚訝外,兩人這三年沒改變太多。

  而在他們中間,簇擁著一位身披黑袍的黑發少年,看著納爾遜的靠近,他微微抬起了胳膊,又突然想到自己應該矜持一些,于是把手背在了身后,沖著納爾遜的方向輕輕點頭。

  “湯姆!”

  納爾遜笑了笑,大聲喊出了他的名字。

  空曠的校園內,這聲叫喊異常嘹亮,在平靜的黑湖水面上蕩漾出了一陣波紋,納爾遜向前一步,站在船頭,奧格正在嘗試把小船靠在碼頭上,但還差了一段距離。

  納爾遜把手向下一伸,纏在船頭木樁上的麻繩飛到他的手里,他抓住繩結往前一甩,繩子仿佛有意識一樣,爬上碼頭勾住了釘在那里的木樁,奧格見狀,拉住繩子,用力一拽,小船飛快地向碼頭靠近。

  “砰——”小船的船舷撞上碼頭。

  納爾遜躍上碼頭,整座木碼頭震了震,他轉過頭說道,“麻煩您了,奧格先生。”

  “去吧,我先走了。”奧格甩甩胳膊,松開繩結,撐著小船往回游。

  納爾遜點點頭,轉過身,向著城堡的方向走去。

  黑湖離城堡的正門很近,但這段近到不能再近的距離,納爾遜走了足足三年。

  “嘿,湯姆,”他站在門口,站在了迎來的五人面前,目光劃過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挨個打著招呼,“沃爾布加,阿爾法德,克里斯蒂安……還有……梅特爾?”

  湯姆望著眼前這個這么多年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家伙,恨恨地握住了拳頭,正張開嘴準備說些什么,忽然,一個肥碩的黑色身影從他身后猛地竄了出去,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狠狠地撞在了納爾遜的肚皮上!

  納爾遜被撞了個趔趄,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上。

  湯姆趕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什么東西?”納爾遜睜開眼睛,看到眼前扶住自己的湯姆,感覺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他低下頭,在克里斯蒂安腳下看到了趾高氣揚的“罪魁禍首”——一只胖大的花貓,臉上畫著一個滑稽的問號,他揉著肚子打了聲招呼,“你好啊,問號。”

  “喵……”問號扭過頭,不去看他,納爾遜卻笑嘻嘻地彎下腰,把它抱在懷里。

  “你沒事兒吧?”湯姆之前準備的千言萬語一時間就用不到了,他看著納爾遜的肚子,小聲問道。

  “沒事兒。”納爾遜摟住湯姆的肩膀,“大不了讓喬伊小姐給我弄一個金色的胃。”

  “哈哈哈,”這個只有他們兩人聽得懂的笑話惹得湯姆哈哈大笑,周圍的幾人都莫名其妙地盯著他,他轉過身,伸出手抓住納爾遜肩膀,從頭到腳地仔細打量著他,看到眼前的家伙身體完整,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阿爾法德剛剛還給我打賭,說你一定會遲到。”

  “為什么?”在眾人的簇擁下,納爾遜走進了城堡,他好奇地問道,“我覺得我應該一直都挺有時間觀念的。”

  “不是說霍格沃茲特快最近有攝魂怪搜查嗎?”湯姆聳聳肩,還是忍不住拍了拍納爾遜的肩膀,小聲問道,“你是怎么回事?怎么縮水了?”

  “?”一個問號從納爾遜頭頂緩緩生氣,懷里的問號也抬起頭,兩個問號湊在一起,表達著納爾遜的疑惑,他向上微微瞟了瞟,沒好氣地說道,“我這三年長高了二十公分,你的身高增長速度是不正常的,我懷疑你違法地使用了生骨靈。”

  “哼哼,原來你沒縮水啊,”湯姆聳聳肩,把胳膊搭載納爾遜肩膀上,引著他往斯萊特林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對了,我給你帶了件禮物,”納爾遜神秘兮兮地,附耳對湯姆說道,“你一定會感到驚喜的。”

  不一會兒,幾人有說有笑地走到了斯萊特林休息室的門口,一路上,所有人都好奇地追問著納爾遜出門幾年的奇聞軼事,卻默契地沒有提及三年前的事情,站在休息室門口,湯姆開始趕人了,“納爾剛回來,他需要休息。”

  他認真地點點頭,好像真有這么一回事似的。

  “好吧,”沃爾布加拽著弟弟走了,扭頭說道,“我們晚飯見,我給你準備了點兒好吃的。”

  克里斯蒂安還想說些什么,但也被梅特爾拉走了,納爾遜注意到一路上她都沒怎么和湯姆搭話,在目送四人離開后,便好奇地向湯姆發問,“你們怎么回事?吵架了?”

  “誰知道呢?可能是小姑娘到叛逆期了?”湯姆聳聳肩,跟著納爾遜走向寢室,無所謂地說道,“不過這不重要,對了,你的行李呢?”

  “這怎么能不重要呢?兄妹關系還是很重要的。”納爾遜打開寢室門,從口袋中取出幾個小球,隨手丟到床上,得意洋洋地介紹著,“無痕伸展咒和變形術的運用。”

  幾個行李箱出現在納爾遜床上。

  他捏著一枚涂了一半紅色的小球,遞給湯姆,說道,“這是我帶給你的禮物,本來是要送給紐特學長的,但他有那個神奇的箱子,我想也不需要這個。”

  “這是什么?”湯姆接過小球,放在手心打量著。

  “這東西可以裝一些不方便帶在身上的神奇動物……呃,或者血咒獸人。”納爾遜拿起湯姆床頭的水杯,變了個一樣的,倒了一杯水飲下一口,一邊說道,“你說你,把人家丟在墓地就忘了,她在那看了三年墳。”

  “納吉尼?”湯姆看了看手里的小球,又目測了一番寢室的面積,收起了把它放在這里的想法,抬起頭望向納爾遜,認真地問道,“你這幾年過得怎么樣?”

  “你不知道嗎?我們可是經常通訊的。”納爾遜把手背往湯姆額頭上靠,“你是不是發燒了。”

  “呸!”湯姆扭頭躲開了納爾遜伸來的黑手,抓住了它,繼續問道,“我當然能看出來你很健康,我是說其他方面,你不會過不去吧?”

  “那倒是不至于,”納爾遜搖搖頭,“這對我而言應該算不上什么問題,不過有些故事,可能三天三夜也說不完……我確實要好好給你講一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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