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扔的。”
女仆學著醫生，將目光投向上方，做出一副認真回憶的模樣。
昨晚的情形，像走馬燈一般，在女仆腦海中回旋。
“看樣子，似乎是因為太害怕，然后太激動，手一下松開了。
然后手足無措的時候，張葉小姐無意間踢了手槍一腳。
我記得是滑到了長沙發底下。
怎么了？”
唐川面無表情地回答。
“后來我去找了那把手槍，就在把葉翎送到醫生的房間之后。
但是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我并沒有找到沙發下面的槍。”
唐川手指在桌子上叩擊，發出“嘭嘭”的聲響，顯然一副深思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唐川開口說道：
“現在的信息加在一起，開始有一點眉目了。再把事情說得精準一點，把當時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
女仆把張葉如果掉槍的過程很詳細地說出來。
“沒準張葉小姐是故意將手槍踢走的。”女仆講完掉槍的細節之后，似乎是有了心的想法。
“張葉小姐踢走手槍，也許是因為她恨它。因為這把手槍傷害到了葉翎先生。
不過我還是更傾向于我自己說的第一種情況。”
“你是說，槍被踢中之后，滑到了一張長沙發下面了。
現在，好好想一下，張葉小姐在離開的時候，有沒有拾起那把槍呢？”
一個人的記憶是有限的，昨晚那個時候，唐川正在跟葉翎講話來著。
他一心都想著要破案，腦子中全是推理的過程，壓根都沒有注意手槍的存在。
“我記得是沒有的。當時葉翎先生中槍之后，面色很難看，也終于發了火。
他讓我們趕緊把張葉小姐帶走，所以我們就立即往外走。
張葉小姐有點癲狂我記得，所以我們是左右夾著她走的，她應該沒有機會能彎腰撿起手槍。”
“如果我們的記憶沒有錯誤的話，我們就能夠得出一個結論：
在張葉離開娛樂船艙大廳的時候，手槍還在長沙發的下面。
另外一點，張葉小姐是有我們陪在一起的。那么就看葉翎有沒有機會能夠拿到那把槍了。”
醫生小心翼翼地發言：
“我認為是不太可能的。
偵探先生，葉翎先生昨晚受槍傷，我們是有目共睹的。
被那種子彈打中之后，那整條腿都會進入重度麻痹狀態。
這種時候，下腰都很困難。
長沙發很重，葉翎先生不可能把沙發推開撿槍，
他也不可能彎下腰，或者以匍匐的姿勢趴在地上。
就算他能夠匍匐在地，他也可能在自己爬上沙發了。
中槍之后體力會嚴重流失，就算是那種子彈也一樣的。”
唐川再次用手托住腦袋。
昨晚他上下樓找醫生過來看葉翎，中途花費了至少有六分鐘。
按照醫生的這個說法，葉翎不可能撿出槍。
醫生聽說情況，下到娛樂船艙，確定需要使用急救箱之外的藥物之后，
唐川和醫生就將葉翎抬上了樓，期間花費的時間至少延長了一倍。
之后唐川再次下來撿槍，中間間隔的時間至少是二十五分鐘。
現在假定并不是葉翎撿起了手槍......
唐川思索之后，再次開口說道：
“也就是說，在我跟醫生把葉翎抬到樓上的時間內，
有人從我們視線之外的這個地方，拿走了槍。
而這個人并不是張葉，也不是葉翎。
那么，會是誰呢？
按照現在的情況推斷，很有可能拿走槍的那個人就是殺害路曉的兇手。
由于槍擊事件發生的時候，在場的人數較少。
所以我們可以假定，這個人偷聽或者偷看了槍擊事件的發生。”
“你為什么要這么想？”醫生不太理解唐川的想法。
唐川這邊當然是有自己的想法。
昨天晚上，他在外邊碰上女仆求救之后，急忙進去。
見到了受傷的葉翎，并且接受葉翎的請求，不要讓這件事泄露出去。
他就站在大廳的門口，攔截聽到槍響過來查看的人。
也許是那時候時間已晚，過來查看的人只有一個，就是路曉的老嫂子。
雖然對這個人物了解得不多，但是之前唐川有聽說過路曉與老嫂子之間有矛盾的事。
只要有矛盾，那么就可以演化成殺人動機。
那么從事實推算，老嫂子是有可能聽了唐川一番忽悠的言論之后，并沒有離開。
而是躲在暗處，等待人去樓空，然后乘機撿走了張葉掉在長沙發底下的手槍。
這樣一來，很多事情就能夠解釋清楚。
從娛樂船艙到路曉的房間，路程肯定要比他上樓近很多。
所以兇手在沒人在的時候，拿走槍，然后跑到路曉的房間中，就能股殺死路曉。
之前唐川還有一個疑問就是，假如路曉是在熟睡，那么兇手是怎么能打開房門呢？
游輪上的房間，都是酒店式刷開的那種智能鎖。
沒有房卡是絕對進不去的。
房間也裝有了鎖鏈。
女生一般睡覺的時候都會講鎖鏈掛上。
而路曉的死亡現場，門鎖也好，鎖鏈也罷，都完好無損。
這就是說，兇手并不是暴力進門的。
假如兇手哄騙路曉開門，那么兇手掏出槍的時候，路曉或多或少都會掙扎一下。
但是實際情況中，房間中沒有一定掙扎的痕跡，連劇烈活動的痕跡都沒有。
那么什么樣的情況才會出現路曉自己開門然后又死于平靜呢？
那必定是熟人作案。
路曉在經過張葉威脅的事件之后，有很長一段時間，都疑神疑鬼的。
并且有被害妄想癥，一度處于精神緊繃的狀態。
這種情況也表明了，路曉不可能會輕易相信陌生人。
那么種種情況可以推論，兇手大概率是熟人作案。
而老嫂子的作案嫌疑最為突出。
唐川心里所想只是推理，還沒有證據，所以不能夠講給女仆和醫生聽。
免得兩人聽完之后，泄露出去導致打草驚蛇。
于是他想了一個理由來回答醫生的疑問。
“因為，女仆可以確定手槍掉在了人們看不到的長沙發下面。
所以，幾乎不太可能會被人無意間發現。
能夠拿走手槍的人，必然知道手槍在什么地方，因此這個人需要到過現場，
或者目睹槍擊事件發生的經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