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在生死臺上站了沒多久,便有人來找他了。
一位身材高大,面目威嚴的白發老者急匆匆的出現在生死臺邊緣。
他神情中帶著幾分焦急,看向生死臺上的眼神有幾分凝重。
“天神圣地太上長老!”有人看到他后驚呼。
來人是天神圣地的某一位太上長老,一位大成王者,平日里高高在上,俯瞰萬千眾生,但此刻卻有一種驚慌的神情。
“天神圣地的太上長老怎么先來了?他來干什么?”許多人心中這般想道。
天神圣地的這位太上長老一過來便直接向沈寧這邊而來,看起來非常的焦急。
“小友,老夫來此地是為了澄清一件事!”天神圣地的太上長老說道。
眾人聽到此話頓時都支起了耳朵,好奇這位太上長老想說些什么。
“什么事?”
“近一年以來,天星城中所有有關我家圣子的言論都是假的,有人在故意造謠,這段時間里我家圣子一直在閉關,怎么可能說出這些話來!”天神圣地的太上長老嚴肅無比的說道。
他眼神中帶著一絲憤怒之色,他是屬于與天神圣子比較親近的那些人。
這一年以來,不斷的聽到外面的各種流言,也不斷的聽到有關沈寧的各種消息,這位天神圣地的太上長老內心是非常崩潰的。
盡管已經做出了很多努力去辟謠,但是一點用也沒有,有些人希望看到天神圣地走到圣體的對立面去,有些人希望天神圣子死掉。
老者很清楚,這些謠言中,有許多搞不好就是來自天神圣地內部,所以無論天神圣地怎么努力,都不會改變外面的輿論環境。
他今日得知沈寧到來的消息后,知道必然要出大事,所以趕緊跑來找沈寧,希望將這件事情澄清掉。
這位大成王者眼中帶著希冀之色,希望沈寧能夠理解天神圣地的苦衷。
卻不料,沈寧聽了這些話之后,面部表情沒有任何改變,他淡淡的問道:“所以呢?”
天神圣地太上長老聞言神色一滯,道:“小友莫非不信,以為老夫在說謊?”
“信與不信,有那么重要嗎?能改變什么結局嗎?”沈寧淡淡問道。
天神圣地太上長老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焦急,道:“小友還請三思啊,這是有人在故意設計陷害我們圣子,同時也是在借刀殺人,難道小友愿意去當別人的一把刀嗎?”
“呵呵,我行事但憑本心,別人怎么樣,與我無關,我與你們圣子一戰,是被人利用了也罷,沒有被人利用也罷,對我而言沒有那么重要,我只要達成了自己目的便行,我沒必要因為別人的行為而改變自己的本來目的!”沈寧的話語讓這位天神圣地的王者心中一涼。
他面色變得難看了起來,但仍有幾分不甘心,道:“縱然你是在按自己本心行事,但仍改變不了被人利用的事實,即便這樣,你也甘心嗎?”
“那是我與別人的事了,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去做,現在首要的是與你家圣子一戰的事情,你說近一年來他在閉關,沒有說過任何挑釁我的話,但一年以前呢?我記得他不止一次挑戰過我吧?”沈寧淡淡道。
天神圣地的太上長老聞言面色一下子變得慘白,難看無比,他嘴皮微顫,卻說不出什么話來。
的確,雖然近一年來,天神圣子沒有說過任何冒犯沈寧的話,但是一年前呢?
那會兒天神圣子可是說了很多挑釁的話的,他無時不刻都在想著與圣體一戰。
那會兒天神圣地可沒有去阻止,因為當時圣體已經消失了好幾年沒有消息了,人們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四極三重天。
在天神圣地想來,圣體修為提升的速度再快,幾年過去,也不可能到仙臺。
如此一來,天神圣子在境界上是大占優勢的,縱然一戰,勝負也說不定呢。
所以,他們不曾去阻止自家圣子說出那些向圣體挑戰的話。
直到最近一段時間,圣體再次現行,有關他的修為的各種傳聞爆了出來,這時候,天神圣地才知道慌了!
但這還來得及嗎?
早就晚了!
憑心而論,沈寧一開始是從沒有把這位圣子放在眼中的,或者說,他從來沒有關注過這位圣子。
他只在獲得靈寶天尊傳承那次見過天神圣子,那一次因為碧落王的緣故,天神圣子對他表現出了敵意,但沈寧并沒有放在心上。
在之后,他也基本上沒有去關注這位圣子,將對方忘在了腦后。
但是,這位圣子卻非要彰顯一下自己的存在感,想要踩沈寧上位。
那沈寧就忍不了了,一個人天天挑釁你,你縱然沒將他放在眼中,也不好一直不搭理他。
如果不表露自己態度的話,以后是個人都想來這樣挑戰一番他了!
“只是幾次年輕人熱血上頭,說出的挑戰的話,就要如此相逼嗎?老夫承認,我家圣子是狂傲了點,他也不是你對手,但是你也不至于非要置他于死地吧?”天神圣地王者臉色難看無比的說道。
“不是我要置他于死地,老人家,你搞反因果了,是你家圣子天天喊著要與我生死臺決戰,我只是同意了他的挑戰而已!”沈寧搖搖頭說道。
“如果你家圣子不愿意生死臺決戰了,想要換個戰場,那我不是不能答應!”沈寧又補充道。
天神圣地王者聞言臉色更難看了!
他對自家圣子是什么性格還不清楚嗎?
如果天神圣子愿意換個戰場的話,他就無需這般擔憂了。
以他那狂傲的性格,絕不可能答應換一個戰場,因為那意味著怕死了,意味著某種退縮。
如果一旦提出換戰場,那就說明,天神圣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認慫了。
他自己認為自己不如沈寧,認為自己可能被殺,所以換一個安全的場所,能保住自己一命。
所以,以天神圣子的性格,絕不可能這樣做,他寧愿死掉,也不愿退縮。
“噸噸噸!”
遠處的長街上傳來了一陣陣震動聲,一道光芒快速的朝這邊而來。
眾人看得清楚,那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人,他一頭白發在空中飄舞,氣質上有幾分桀驁不馴,眼神中帶著一種野性,鷹視狼顧。
他手持一桿大戟,通體呈漆黑色,有一種魔性的力量,仿佛要將人的靈魂都吸進去,永世的沉淪。
“天神圣子!”有人驚呼。
人們都認出了這個桀驁不馴的年輕人,他在天星城可謂是風云人物。
這種總是敢放出狂言的人自然是很容易吸引別人的注意的。
但是,一般人如果光是放出狂言的話,人們也不見得會去搭理他。
而這位天神圣子,的確是有一些狂言妄語的本事的,他也曾在生死臺上與人決戰過,手中沾了不止一位圣子的鮮血。
所以,在沈寧銷聲匿跡的那幾年里,有不少人真的認為天神圣子能與沈寧一戰。
甚至,認為他能勝利的人也不少,畢竟他的表現的確足夠驚人。
天神圣子因此而獲得了很多的熱捧,許多人都看好他,甚至有人覺得他能夠達到與風族神子這些人比肩的地步。
只是當最近沈寧的消息不斷傳來之后,人們的看法又逐漸改變了。
“轟隆隆!”
天神圣子跑來的動靜非常大,讓長街震動,讓大家看得都咂舌。
天神圣地的那位太上長老見到他的到來,二話不說,直接來到他前面,擋住了他。
“七叔公,你不要攔我,今日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戰,你莫非是想要毀了我不成?”天神圣子停下來說道,臉上帶著野性,極其的桀驁。
“孩子,你聽我說”天神圣地太上長老苦口婆心的勸告,讓天神圣子將戰場選在城外,不要選在生死臺上。
“城外的戰斗沒勁,是男人就該進行這種生死搏殺,若是連這點血都見不得,何談帝路爭雄?叔公你不必再勸了,你明白我的性格和心意的!”天神圣子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七叔公的提議。
天神圣地太上長老聞言張口結舌,臉上帶著一絲焦急與惱恨。
“糊涂啊,糊涂!”他狠狠的跺腳,恨不得直接一把將天神圣子扛走。
他是真的不想看到這個后輩今天倒在這里。
年輕人熱血上頭,總是喜歡做一些沖動的事情,從來不考慮利弊。
他也曾年輕過,知道自家圣子的這種心態,他很想讓這個杰出的后輩退一步海闊天空!
但是他終究沒有這樣做,他很清楚自家這位后輩的性格。
如果自己這樣做了,自家這個后輩一輩子都會毀掉的,以他那剛烈的性格,會做出什么來,誰也無法預測。
他太不屈不撓了,太剛烈了,容不得自己的道心中蒙上半點塵埃。
他必須要一戰來證明自己,當年靈寶天尊傳承地發生的事情讓他耿耿于懷,差點把他逼瘋。
他絕不承認自己弱于別人,必須要一戰來證明!
如果今日一戰不成的話,他會瘋掉的!
最終,天神圣地太上長老只能放開路,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后輩走到那生死臺上去。
他閉上眼睛,身形變得有些蕭索。
他已經盡力了!
天神圣子終于站在了生死臺上,站在了沈寧對面。
兩人都看著對方,沈寧眼中有一絲隨意,有一種漫不經心,而天神圣子眼中有一種狂傲,有一種興奮與激動。
“砰!”
他的大戟重重的砸在地上,一頭白發飄揚,冷喝道:“圣體,終于又見面了!”
“我等這一戰等了幾年了,你終于出現了!”他舔了舔嘴唇,眼中出現一絲嗜血的神色,就仿佛惡狼見到了鮮血一般。
“今日一戰,分個高低,我要用你的鮮血向素舒證明體質并不能決定一切!”天神圣子說道。
沈寧聞言一愣,想了片刻方才記起,碧落王的名字好像就是叫素舒。
“這便是你的遺言嗎?”沈寧淡淡問道。
天神圣子眸光中猛然間爆射出精光,忽而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你很有自信,我就喜歡這樣的對手,有挑戰感!”
他渾身的野性氣息越發的濃厚了,有一種荒野中狩獵的惡狼的氣質。
“可惜,與你的戰斗對我而言毫無挑戰性!”沈寧隨意說道,他背負著雙手,有一種悠閑自在的氣質,仿佛只是在閑逛,而不是生死決戰一般。
“圣體心態很淡然啊!”
“是啊,畢竟這一場戰斗大概率是十拿九穩了,所以一點都不緊張!”
“你們說,天神圣子在圣體手下能撐過多少招?”
“這...十招總是可以的吧!”
“呵呵,未免太小看人家了,我覺得五十招不是問題!”
“拉倒吧,還五十招,當初火神殿神子才撐了幾招啊,我覺得五招就不錯了!”
“這...你沒看過天神圣子的戰斗吧?講真,他比火神殿神子強多了,我覺得他在圣體手下撐一百招不是問題!”
“沒錯,天神圣子的實力的確不容小覷,我認為圣體沒有百招不能解決戰斗!”
“靜看就好了,現在的判斷,將來可能都要被打臉!”
生死臺下面眾人的議論全都傳到了兩人耳中,但無論是沈寧還是天神圣子,都宛如沒聽見一般,根本沒有在意下面的言論。
“開始吧,我已經等的迫不及待了!”天神圣子冷笑道。
“轟!”
他渾身的氣血猛然間爆發,頓時引得整片虛空都在震顫,浩瀚的血氣沖霄而上,宛如一道狼煙般滾滾升起,似乎有千萬頭大龍在咆哮,虛空在崩裂,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從他身上散發開來。
這是純粹肉身氣血的壓迫,竟然強大到這種地步,讓臺下不少人心驚。
“一年多在天一真水下的磨礪效果還是很明顯的!”天神圣地太上長老心中想道。
看到圣子這般威勢,他心里稍微松了口氣,有了一點點自信。
不過,一想到沈寧的那些傳聞,他還是有幾分憂心忡忡。
便是沈寧也是一驚,沒想到天神圣子的肉身強大到了這種地步。
“我倒是小看你了,你不比蠻族第二天驕差!”沈寧淡淡點評道。
這是極高的贊譽了,蠻族第二天驕是僅次于西皇、蠻族第一天驕等人的奇才,足以橫掃年輕一輩很多天驕。
從沈寧嘴里說出這話,自然是很有分量的,等于是將天神圣子憑空拔高了一層,讓人們對他的實力有了一個更直觀的認知。
“蠻族第二天驕,沒想到天神圣子居然能與這等人物比肩!”
“我原以為我也很高看他了,沒想到還是小看了些!”
“天神圣子了不得啊,他只是一介凡體,卻能走到這種地步,蓋壓過諸多王體,實乃絕世天驕!”
“這些年他雖然表現的很狂傲,但私底下恐怕也是很刻苦的修行吧,居然走到了今天這一步,真是叫人敬佩!”
“當初靈寶天尊的傳承出世,他和眾多沒有經歷過蛻變的圣子都算是失敗者,而那些人隨著時間流逝都變得黯淡,唯有他一路逆勢而上,不容易啊!”
“屹立在仙一第六個小臺階上,卻敢向比他境界更高的圣體挑戰,這種氣魄的確不簡單!”
人們驚嘆著,看著那渾身籠罩在浩瀚神光中,宛如蓋世神魔一般的天神圣子,心中產生了一絲敬畏。
同時,大家心里面也有一絲惋惜與遺憾,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里是生死臺,既然天神圣子走了上去,那就意味著不死不休。
而縱然是蠻族第二天驕,也已然死在了沈寧的手中,便是他天神圣子又能如何?
“圣體有大氣魄啊,縱然是敵手,也不吝夸贊!”
“圣體勝券在握,心態真的很超然!”
“很想知道,天神圣子究竟能撐多少招!”
“拿出你最強的實力來吧,讓我看看你力量達到了什么層此!”沈寧淡淡說道。
他現在對這個對手也有幾分看重了,當初與對方在靈寶天尊傳承地相見時,這位圣子在諸多圣子級人物中并不算突出。
他可能連火神殿神子都比不過,更不用說有窮氏少主這等人物。
而現在,或許是因為那一次打擊的緣故,他竟然蛻變到了如今這種地步!
如今的這位圣子,絕對是能與小天師、有窮氏少主這等人一較高下的!
甚至,戰勝也絕不是問題!
聽到沈寧的話,天神圣子并沒有因為他那種居高臨下的態度而動怒。
他雖然狂傲,但心里也明白,自己比沈寧低了幾個小境界,必須要全力以赴才行。
雖然只是三個小境界,但是這三個小境界在他們這種人物面前,差距是非常大的!
如果只是和普通修士相差三個小境界,天神圣子相信自己能夠輕易擊殺對方。
而換做圣體這種人,一個小境界都是天塹鴻溝!
天神圣子并非狂傲到不知道自己與沈寧的差距的地步。
他知道自己這一戰非常艱難,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但是,他不會退縮,如果連這點挑戰都不敢面對,那何談踏上帝路,何談獲得碧落王青睞!
“縱然失敗,身死亦無悔!”他心中怒吼道,轟然聲中,天神圣子渾身氣息大爆發。
金銀兩色的光芒如天日墜落,銀河倒掛,浩瀚無窮,他整個人在茫茫神光的籠罩下,宛如一尊上古的神靈。
天神圣子持戟而立,整個人如同神祇下凡一般,恐怖的神力讓周圍的虛空都在震顫。
圍觀的許多人眼前都變得一花,感覺沈寧兩人所在的那片戰場空間顯得有些虛幻,那是空間被撼動的景象。
熾盛的光芒匯聚在他身上,金銀二色襯托的他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天神,俯瞰天下蒼生。
“轟!”
天神圣子往前踏了一步,霎時間,神力如怒海狂潮般洶涌而來,他持戟劈砍,沖霄的神力如永恒之光,璀璨的光芒令人無法睜開眼睛。
天地間的一切靈氣在往這桿大戟上匯聚,漆黑色的大戟如同從地獄深處撈出來的魔鐵一般。
一瞬間,天地都變得暗淡了起來,所有光芒都往那一桿大戟上匯聚,天空中太陽的精華被吞噬一空,整片天穹都黯淡了下來。
“天神之怒!”人們在黑暗中驚呼。
這是天神圣地的成名一擊,如天神之怒火,吞噬一切的光芒,天地的靈氣皆為其所有,匯聚整片天地之力于己身,以九天之雷霆怒火灼燒敵人。
什么都看不見了,這片區域、蒼穹都變得一片黑暗,十輪太陽看起來就像是生病了一般,變得昏暗,所有光芒都被扭曲,吞噬。
外界看起來并沒有任何異樣,但是這片天地卻像是被某種莫名的規則給扭曲了,一切都變得不正常,所有的天地精華都被那桿黑色的大戟。
什么都看不見,唯有天神圣子身上散發著永恒的光芒,他此刻顯得無比的高大,如同一尊亙古走來開天辟地的蓋世神靈!
他高高在上,大戟劈下,如同神靈審判惡魔,永恒之光化作殺伐,如同茫茫銀河垂落,又如一顆顆太陽炸裂,以洶涌澎湃,沛然不可阻之力殺來!
驚世的殺伐之光帶著無比恐怖的壓迫力,在場每一位直面這種威勢的大能都面色劇變。
他們有一種錯覺,仿佛那一桿魔性的大戟是朝自己劈來的,自己立身于大戟的光芒下,無可避免,仿佛要被一擊劈成兩半。
許多大能臉色變得蒼白,若不是心性足夠堅定,恐怕都要大喊大叫了。
“轟隆!”
沈寧感覺眼前像是有狂風驟雨襲來,簡直要讓他窒息,浩瀚威壓降臨,如九天神靈在對他進行審判。
他周身無比的昏暗,什么都看不見,唯有前方的永恒之光攜帶著無匹的殺伐降臨,殺意如潮,狂烈的氣勢讓他的發絲飛舞,衣袖翻飛。
“轟!”
一切都發生在很快的一瞬間,沈寧直接被浩瀚神光所籠罩了進去,那桿大戟霎時間便降臨到他身前。
宛如一輪太陽當場爆炸了一般,生死臺上被一片浩瀚神光所籠罩,外人什么也看不見,唯有茫茫無盡的神光,天地都在顫抖,仿佛要讓日月熄滅,星河倒轉。
“滅世了!滅世了!”
一些沒有見識的小修士驚恐的大喊著,渾身顫抖,臉色發白。
“結果如何?”
很多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前方那片刺目的茫茫神光。
這絕對是天神圣子的最強一擊,這一擊讓不少老輩人物身體發顫,讓一些年輕圣子面色慘白,讓遠觀此地的王者圣人們目露驚色。
恐怖的力量即便是隔著生死臺也能讓人領略幾分,縱然是那種最微小的余波都讓人心驚膽顫,很難想象首當其沖的圣體究竟承受著怎樣的攻擊。
“圣體能接下來這一擊嗎?”許多人聲音發顫的疑問。
縱然他們對圣體的實力充滿了信心,但是當看到眼前這種恐怖的攻擊時,還是感到有一絲絲的底氣不足。
這真的是一個仙一修士能打出來的攻擊嗎?
法力滔天的大能怕也有很多都要膽顫吧?!
煌煌神光淹沒了生死臺,當光芒終于散去的時候,人們終于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霎時間,所有人失聲了!
天神圣子身上繚繞著金銀二色的光芒,整個人宛如一尊高大的神靈一般,威嚴浩蕩,神圣不可侵犯。
但他此刻卻手持大戟,半跪在地上,頭低下,地面上一灘銀色的血液。
那桿漆黑的魔性大戟被沈寧一只手抓住,那只手通體金黃,宛如不朽的道劫黃金鑄成,緊緊的抓住那桿大戟,所有的光芒都被其捏碎。
沈寧卓立場中,一襲白衣,容貌俊朗,氣質出眾,神色無比的平和。
他烏黑的長發在空中微微飄揚,一只手背負身后,另一只手托住那桿大戟,宛如托住了天地般。
任何力量也無法撼動那金色的手掌,它輕輕的抓住黑色的魔戟,于是,天神圣子所有的力量都被無情的碾碎。
他最強的一擊在這一只手掌面前變得蒼白而又可笑。
“難道連天神圣子的最強一擊都無法撼動圣體的一只手嗎?”有人聲音顫抖著問出了這個問題。
人們認出了他,那是一位圣子,剛從西洲那邊過來,前兩天才放言要挑戰各域的年輕強者。
不久前還豪情萬丈的他此刻臉色蒼白,聲音顫抖,顯然是遭遇了很嚴重的打擊。
“西皇!”
他下意識的吐出了這兩個字,眼前這個年輕人,這個圣體強悍的無法撼動的威勢讓他想起了西皇,那個縱橫西洲無敵手的西皇。
曾幾何時,他在西洲見到西皇時,也是這樣一種無力的絕望,自己引以為傲的一切手段,在她面前都顯得蒼白。
今日,面對圣體,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這種力量上的絕對差距,這讓他絕望,心若死灰。
“蒼天何其不公啊!”一位圣子仰天長嘆,轉身離去,背影一下子蹉跎了許多。
“和這種人同生在一個時代是一種悲劇!”又一位圣子級人物感嘆,果斷離開,退出帝路爭鋒。
唯有他們這種人,才能最真切的感受到和圣體之間那種令人絕望的差距。
根本無從跨越,那簡直是一堵嘆息之墻,太古魔山,縱然是付出一生的代價,也無法比肩,無法超越。
那就如螞蟻仰望天龍一般的無力,自己傾盡全力,卻無法撼動對方一根汗毛。
“咔嚓!”
“咔嚓咔嚓!”
清脆的崩裂聲響起,沈寧手中的那一桿魔戟出現了裂痕,而后,下一刻,直接寸寸繃斷。
這桿陪伴了天神圣子一生的大戟直接繃斷了,化作一塊塊碎片,掉落到地上。
而地面上,半跪著的天神圣子半邊身體也隨之化作飛灰,消散而去。
他直接倒在了地上,臉上帶著一絲苦笑,銀色的血液從嘴角溢出,眼神中有一絲遙遠的眷念。
他的氣息已經微弱至極,生命就如風中的燭火,下一刻就要熄滅。
剛才沈寧一把抓住那桿大戟,浩瀚的力量震斷了大戟和他半邊身體的同時,也震碎了他的元神。
此刻,天神圣子是強撐著一口氣,執念燃燒不息,堅持著沒有死去。
他沒有與沈寧說什么話,嘴唇輕微的顫抖著,像是在念叨著什么。
沈寧也沒有說什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飄然離去。
天神圣子,一招也沒接住,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