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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十系的作用,逐漸同化的高木

  高木緊張的手都不知道放哪兒。

  既吃驚又無所適從。

  “這、這……前輩,您這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會和、和女、女……睡一張床?!”

  高木結結巴巴,都要語無倫次了。

  古雅人遞上刀子:“咦?這有什么,高木我記得你還是單身吧?”

  高木尷尬道:“呵呵呵……那個,前輩,我才剛加入警視廳……”

  古雅人奇怪道:“這和加入警視廳有什么關系?難道你從小到大沒有談過戀愛嗎?”

  “呃……”

  高木仿佛卡殼,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直擊心靈的問題。

  古雅人突然用難以言表的目光望著他,拍了拍高木的肩膀。

  “高木……總覺得你這些年過得異常辛苦啊。”

  “什、什么?!怎么就辛苦了!古前輩你、你不要亂說啊!我上學的時候,也、也是很受女孩子歡迎的!”

  “我懂、我懂。”

  “你懂了什么啊前輩!!”

  古雅人話鋒一轉,再次補刀:“那,假如躺在你身邊的女人是小美和子呢?”

  “佐、佐藤小姐?!這這這……”

  “嗯?一邊是深受歡迎的警視廳之花,高木你偷偷仰慕的對象,正躺在你身邊的佐藤警官,一邊是……一個男人。你要面朝哪邊側躺著呢?”

  “啊,嬌羞的佐藤小姐……”高木被古雅人的描述吸引了,撓著黑中透紅的臉,嘿嘿傻笑。

  突然被古雅人后面那句“一個男人”打回了現實。

  高木急的跳腳。

  “什、什么偷偷仰慕?!我、我沒有哇!!古前輩你不要亂說啊!!!”

  古雅人淡定地捧起茶杯,吹了一口,慢慢喝著。

  “喔?難道你不喜歡小美和子?”

  “呃,不、不是……”

  “那就是喜歡?”

  “也、也不能這么說……”

  高木心亂了,惱得狂抓頭發。

  “古前輩!您不要說這樣會引起別人誤會的話啊!!”

  古雅人悠哉悠哉地喝茶。

  “果然是個笨蛋。”

  “嗯?”

  “且不說你這樣遮遮掩掩的心情是怎樣,喜歡一個人難道是一件羞恥的事嗎?小美和子才不會喜歡畏手畏腳的男人。”

  “前、輩?”

  “而且,重點是,你似乎忘了問題的本質了吧?”

  古雅人平靜的目光給了高木極大的壓力,讓他漸漸安靜下來,坐在椅子上思考著。

  望著身上漸漸消去浮躁的高木,古雅人不禁暗自點頭。

  (高木這家伙,潛力很不錯,就是太嫩了,還需要打磨打磨。)

  (不過也好,剛進入警視廳的新人,一張白紙好作畫,沒染上那些老油條的陋習。)

  (好好調教的話,以后說不定會成為我的又一個得力助手。)

  古雅人低頭喝茶,掩飾自己的情緒。

  高木也沒注意到古雅人的表情變化,他正在思考古雅人之前說的話。

  (一個陌生的男人,一個心儀的女人,我應該面朝哪邊。)

  (這個問題看似玩笑,但古前輩已經鄭重其事地提醒我了,那就說明我沒領會到前輩的用意。)

  (面向一邊……那就一定會有背向的一邊……怎么選擇……)

  (原來如此!前輩是想問我,我的立場是什么。)

  (選擇“面向”既代表憧憬,又暗含戒備。而選擇“背向”看似冷漠,實則信任。)

  (不能仰面躺著,必須側臥——這就是說如果遇到了必須選擇一方立場的時候,含糊其辭只會腹背受敵。)

  高木,悟了。

  他叩問自己。

  (那么,誰是值得我信任的?誰是我應該戒備的?)

  古雅人一看高木深思的表情就懂了。

  微笑道:“看來你是明白了。”

  “前輩,我還是不太懂……您指的這兩邊的人?”

  高木露出困惑的神情。

  因為按照他的思路推斷,既然“面向”、“背向”、“側臥”都有自己的引申意義,那么“陌生的男人”、“心儀的女人”這樣的設定一定也不簡單才對。

  可是無論高木怎么想,都沒想明白其中的含義。

  總不可能古前輩是讓我警惕佐藤小姐吧?

  哈、哈!這怎么可能?

  高木心里失笑,臉上卻笑不出來。

  明明他還是一個剛加入警視廳的小透明新人,可是這段時間跟著古前輩奔波,經歷幾個案子之后,感觸和疑惑卻格外多了起來。

  尤其是現在被古雅人“一點”,高木的心里隱約“被點醒”了什么。

  古雅人對高木的反應還是比較滿意的。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既然要搭建十系,那些“養老”的油條肯定是要逐漸踢出去的,但加入的新鮮血液也不能完全不考慮。

  血型都不同,輸入新鮮血液到底是“救命”還是“送命”?

  古雅人現在出的風頭已經不少,漸漸進入到了高層的視線中。

  雖然高層只是略有耳聞,沒真正放在心上,但既然能在警視廳高層面前露個臉,難保各自派系下面的人不會關注到古雅人。

  那么,新建的十系就是一個很好的“摻水”平臺。

  君不見,水廠的假酒不就是這么被摻水摻出來的。

  古雅人近期需要韜光養晦,但又不能完全銷聲匿跡,既不能在高層面前扎眼引起反感,又不能安靜太久被遺忘。

  其中的尺度,著實難以把握。

  所以,十系在古雅人心中是個絕佳的“馬甲”——只要十系建好了,一旦有什么功勞難道還能少了他這個系長?

  又不用親自出面,又能安安穩穩拿到功勞。

  至于過錯?

  呵,許你們往我系里塞人,就不許我讓他們替我背鍋了?

  歸根到底,十系是助力古雅人的“資本”,是一定要掌握在他自己手中的。

  因此,高木這個很有可能發展成他鐵桿小弟的潛力股,就顯得尤為重要。

  “高木,你記住。”

  “憧憬,是離理解最遙遠的距離。”

  古雅人意味深長的話讓高木愣住了。

  他呆坐在那兒,心里反復咀嚼古雅人的話。

  “憧憬,是遙遠的距離嗎……”高木喃喃自語。

  聯想到之前那個“面向”、“背向”的問題,他開始思考,所謂的信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前輩,我好像有點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高木臉上顯出急切的神色,他現在就像是一個渴求知識的好學者,充滿對世界的好奇,又像是嗷嗷待哺的雛鳥,迫切希冀著能夠讓他成長的養料。

  古雅人并沒有立刻解答,而是問道:“高木,你對這次的案件有什么看法?”

  “看法?”

  “嗯,你覺得警視廳會怎么處理我?”

  “處理?前輩難道不是功臣嗎?!”

  高木難以置信,然后立刻鎮定下來,腦中靈光一閃。

  艱澀道:“難道、難道說……目暮警部他們……”

  古雅人欣慰地笑了:“沒錯,你都會懷疑的事情,他們又怎么會不猜測呢?”

  “或許,目暮警部比你們更肯定。能夠十幾年廣受好評地坐穩三系系長的位置,搜查一課的得力干將又怎么會是尋常警部呢?”

  “一線刑警勞苦卻不一定代表功高啊,高木。”

  “越往上走,努力和貢獻就不再是衡量‘功勞’的標準了,‘利益’才是。甚至連‘警視廳’這個名字,都代表著‘利益’本身,不然它為什么不叫東京警察本部呢?”

  古雅人饒有興趣地觀察著高木的表情從震驚、驚訝變得釋然、平靜。

  “所以,前輩,你果然是故意讓犯人被炸死的嗎?”

  “嗯,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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