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溫叔的笑容,頓時僵住臉上。
引得一群大佬啞然失笑。
王子安笑著調侃道。
“等著吧,說不準老溫叔哪天就給你掙個誥命回來——咳,說不定還會給你娶個姊妹回來呢……”
一聽子安這話,老溫嬸忍不住笑罵道。
“他要是有那個能耐,還用在這里天天拎個破錘子啊……”
一邊說著,一邊在圍裙上擦著手,低著頭從屋里走了出來。一看一院子人,頓時尷尬地又縮了回去。
啊,早知道有這么多外人在,怎么也得給老頭子留幾分顏面。
完了,完了,這下子可丟大發了。
老太太說啥也不出來了。
“第二個條件呢……”
不要說李世民,就連其他人都不由來了興趣,想知道王子安的第二個條件到底是什么。
“第二個條件嘛,這淬火法,只傳朝廷——”
李世民聞言,不由一愣,其他人臉上也不由浮現出一絲不解的神色。
王子安笑了笑,指了指地上的農具,淡淡地道。
“我的意思是,此法獻給朝廷之后,朝廷不許外傳——不能傳給私人作坊,更不能傳給或是賞賜給異族……”
李世民聞言一怔,看了一眼王子安,認真地點了點頭。
“沒有問題,這種淬火之法,乃是軍國利器,朝廷怎么可能會傳給外族?放心吧,我想朝廷一定會答應的——”
見李世民說的煞有介事,王子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半真半假地道。
“你說了我自然是信的,但你想了沒啥用啊——這種事,得皇帝想才行——”
李世民:……
你個狗東西,再擠兌我,信不信我攤牌了啊。
“這樣吧,要不你回去根皇帝商量商量,讓他給我立個字據?不然他回頭給我打包送給異族了,讓異族拿著這種辦法淬煉的刀子來對付我們,我豈不是成了罪人?”
歷史證明,你個狗皇帝,就是個妥妥的唐送送,雖然現在你是我老丈人,但我真不敢不信任你啊!
所有人:……
我可去你的字據吧!
你這是賣東西呢?
李世民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你這狗東西,這是看不起誰呢?
我李世民,豈是那種目光短淺的昏君!
“好,回去后,我讓陛下給你立字據!”
王子安點到為止,也不糾纏,笑著點了點頭。
“那行,我們先看農具,淬火的事,回頭你們問老溫叔,他比我專業多了……”
說完,王子安又補充了一句。
“對了,別忘了,也不能傳給私人作坊哈——”
他不是剛穿越大唐那會兒的小白了,知道,如今大唐的鐵礦主要掌握在王家和長孫家的為首的世家門閥手中。
王家如今跟自己水火不容,長孫無忌那老家伙,也一直在跟自己上眼藥。
開玩笑吶,自己的東西怎么可能給他們?
長孫無忌:……
這個狗東西,這是存心跟我過不去是吧!
他原本還想著,這技術只要傳入朝廷,自己就能從陛下這里搞到呢,結果……
這直接把后路給堵死了。
到不是說,他就沒有辦法搞到技術了,而是,一旦陛下答應了王子安這個要求,自己就算是能把這淬火技術搞到手,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用啊。
其他人,則眼神古怪地瞅了一眼長孫無忌。
這老匹夫,讓你再暗戳戳給子安這臭小子使壞,抓瞎了吧?
活該!
“溫掌柜,你把刀多少錢?”
見事情談妥,李淵這才一臉隨意地舉了舉手中的殺豬刀。
“這個啊,二十文,比外面的貴三文錢……”
老溫叔說著,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淵,有些納悶地道。
“老哥,你們家開屠宰場的?我看你這穿戴氣度,也不像個自己殺豬的啊……”
李淵聞言一怔,旋即笑呵呵地點了點頭。
“掌柜的,好眼力,是在菜市口那邊開了一家,小本生意,不值一提……”
王子安:……
我可去你的菜市口吧!
老溫叔不知道這老貨,在內涵啥,還以為自己猜中了,樂呵呵地搓了搓自己粗糙的大手。
“怎么,這刀入了老哥你的眼了?那啥,既然是跟著子安過來的,如果想要,就給個成本價吧,十五文——”
老溫叔樂呵呵點了點頭。
老鐵匠自有自己的人生這些,什么封爵不封爵,說得跟真事似的,到不了手,那就是開玩笑,生意該做就做,日子該過就過。
李淵也沒有多少,笑著點了點頭。跟在一旁的裴寂,認真地數出十五枚銅錢,交到了老溫叔的手中。
“聽說你這里有一種新式的犁子,不如拿出來讓我們看看如何?”
裴寂一邊數錢,一邊笑著問了一句。
老溫叔聞言一怔,旋即笑著點了點頭。
“原來你們現在就要看犁子啊,準備的可是夠早的——那行,錘子,把我們家的犁子拿出來——”
老溫叔喊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沖他們笑了笑。
“這玩意兒,我一個人做不了,得跟老洪兩個人合伙,現在離春耕還早,手上沒存貨,這把是我們自己家里用的……”
自己用的?
李世民不由神色一動,故作隨意地問道。
“這犁子好用嗎?”
“好用,當然好用,子安給我們設計的這些農具,就沒有一個不好用的——”
說話間,錘子哥,已經提著一個犁子從旁邊做倉庫用的廂房里走了出來。
大家聞言,不由下意識地望了過去。
這犁子,比尋常見到的犁子要短不少,前可及牛肩的長直轅直接變成了小巧的曲轅,尤為顯眼的是,中間還多了一個鏈接著犁鏵的長條,瞧著就比原來的犁子輕巧許多。
老溫叔上前接過犁子,笑著介紹道。
“跟原來的犁子相比,這個玩意兒實在是太好用了,最大的好處就是省力——原來需要兩頭牛干的活,現在一頭牛就可以干,如果實在沒有牛,找兩個壯小伙,一樣能干得動……”
一頭牛就可以干!
沒有牛,壯小伙也可以干!
包括一直神色淡定的李淵,都不由深吸了一口氣。更不要說,一直在為耕牛發愁的民部尚書唐儉了。
這意味著,直接節省了一半的畜力,也就是說,同樣數目的畜力,可以多耕出一倍的田地!
這對于,耕牛緊缺的大唐,簡直就是天降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