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不由神色一凜。
“老奴明白!”
“去吧——”
王儼輕輕地揮了揮手,王忠倒退著退了出去。一出書房,腰桿就不由挺了起來。
揮手招來自己的跟班,聲音淡淡地吩咐道。
“前段時間,讓你們找的那群讀書人呢?通知他們,明天可以行動了,鬧得越兇越好,越大越好,告訴他們,別怕,出了事,有我們王家擔著——這次只要賣力,我們王家不會忘記他們的……”
說到這里,他微微一頓,輕描淡地吩咐了一句。
“我記得有有一位叫張生的吧——若是他這次出了事,你記得把他妻兒接過來,好好撫養……”
跟班的聞言,猛然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的神色。
“多謝老爺成全!”
那位張生的老婆,長得嬌俏可人,他早已經垂涎三尺了。
這一次,機會終于來了!
萬年縣大牢。
燕王李祐等了一天,也沒等來自己出獄的消息,整個人都快爆炸了。
“高挺狗賊,本王與你勢不兩立——”
隔壁院子,聽著燕王李祐的狂吼,高挺生無可戀地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陛下這一定是在懲罰我是吧?
是的吧?
是吧!
一想到自己平白無故地就惹到了燕王這位大爺,高挺就欲哭無淚。
大爺啊,我也想放您老人家,可你爹他不讓啊——
不是,陛下啊,您老人家不會是把你自家兒子忘我這里了吧?
高挺唉聲嘆氣,腦門都快撓禿嚕皮了。
至于王揆——
啊,王大族長他已經成功地跟自己的那些提前入獄的心腹跟班團圓了!
王洼村的老少爺們,加上今天雇來的一個群臨時跟班,直接承包了相鄰的幾間牢房。
此時,王二狗正安慰一臉苦悶地坐在稻草上的王揆。
“家主,您放心,子安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王揆扭過臉去,不想搭理他。
他又扭過頭去,試圖安慰同牢房的幾位族人。
“大家伙放心,子安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大家紛紛扭頭,也不想搭理他。
狗東西啊,你可長點心吧,我們差點刨了他父母的墳知道不,他不打死我們就算好的了,還來救我們……
指望他,還不如指望太原王家的人出手啊。
雇來的那群人更是沒有什么好臉色。
我們就是出來賺個外快而已,竟然被你這么個蠢貨給坑到大牢里來了,你說我們這得有多怨呢——
于是,大家伙,就在那里反思,這架到底是咋打起來的啊,自己也不是什么沖動的人啊。
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
就記得王二狗這個蠢貨在前面一喲呵,就有幾個人跟著上了,然后對方就沖過來,自己稀里糊涂就被裹挾進去了……
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并不耽誤大家抱怨這個狗東西啊。
說好的,是去給新晉的長安侯撐場面,說好的是長安侯的族親呢,怎么到了現在,也不見長安侯的影子啊?
“不是,你們這是什么表情啊——”
王二狗有些不滿地嘟囔了一聲。
“你們得相信我王二狗的智慧——我們雖然不值錢,但長安侯的臉面不值錢嗎?我們可是為他出頭,他一準兒會過來救我們的……”
大家伙一想,嘿,還真有那么一點點道理!
就連王揆都不由來了幾分精神。
嘖,一想到王子安那狗東西,明明恨不得踹自己兩腳,卻不得不硬著頭皮來撈自己的德性,他心里就莫名的有幾分快意。
于是,大家等啊,等啊,等——
從上午,一直等到下午,又從下午一直到到晚上,等得兩只眼睛都藍了,也沒等到任何人來放他們出去……
王子安沒來,王家的人也沒來。
大家伙:……
算了,啥也別說了,還是逮住這個王二狗捶一頓吧!
當晚,王二狗被揍成了豬頭。
甘露殿。
聽著百騎司密探的回報,李世民不由目瞪口呆。
所以,自家老爹在王子安那里喝了一場酒,回家就清點資產,要打包給他送過去——
嘿,這狗東西,真是不當人子啊!
竟然坑到太上皇頭上去了!
最讓他無語的是,自家老爹竟然還真就上當了。
雖然,他到現在也想不明白,一個銅錢一張報紙,王子安這狗東西到底會怎么賺錢,但是他確信,那報紙一定能賺錢——
王子安是那種肯虧錢的貨嗎?
不要說在長安城里賣的飛起的暖氣片,光從自己和程咬金那老匹夫手里騙走多少了……
虧錢?
沒影的事!
但他也很無奈啊,父子之間的關系,好不容易出現一點點緩和的跡象,自己總不能沖過去說:爹啊,您老糊涂了,被王子安那狗東西給騙了啊……
他有些無奈地捏了捏眉心。
“去,告訴張婕妤,別鬧了,少什么,回頭朕都給補上……”
太極宮能有什么秘密啊——
雖然他去的次數不多,但任何風吹草動,也休想瞞過他的眼睛。
當兒子的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時刻關心父親的動向和健康,那是基本的操作。
百騎司的密探,悄無聲息地退下,李世民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王子安,這個坑貨。
自己好不容易才攢下的一點點家底,這一轉眼,又沒了!
重新恢復到口袋比臉還干凈的日子……
“王子安這個狗東西,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李世民琢磨著,自己是不是得再找個機會,從王子安那里把錢再弄回來。
怎么弄呢?
他轉悠了幾圈,忽然一拍腦門,想起來了——
王子安這狗東西的彩禮錢還沒給送呢!
嘖——
想到這里,他瞬間心情大好。
王子安那么有錢,彩禮給的少了豈不是讓人笑話,怎么也得萬貫起步吧?
嗯,自己不能去找他說,那小子跟自己太熟,十有八九要跟自己裝傻充楞打馬虎眼,老程也不合適,這老匹夫不幫著王子安坑自己就不錯了。
河間郡王那邊也不太合適,畢竟這婚事是以河間郡王府上的名義定的,讓他開口有些丟份。
月兒那丫頭性子太老實,去了恐怕只有被子安那狗東西欺負的份。
他這里正琢磨著呢,就聽到門外傳來清脆的笑聲。
“阿耶——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