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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 另有玄機?

  “快,快,快準備一份厚禮,我要馬上去王家解釋清楚——這是誤會,誤會,絕對是誤會啊——”

  高挺望著依然一臉興奮,跟撿了大便宜似的蠢老婆,欲哭無淚。

  如今還能怎么辦啊?

  雖然自己是高士廉的族侄,但遠房的啊,不可能因為自己跟王家這種龐然大物死磕。

  唯一能指望的是,王家能念在親戚的份上,顧念舊情,放自己一馬啊。

  在丈夫的呵斥和怒罵中,高挺的妻子又茫然又委屈地下去準備禮物了。

  一邊裝車,一邊抹眼淚。

  這可都是家里積攢了多少年的寶貝啊,這說沒就要沒了——

  高挺也不管他,在那里琢磨著,怎么才能讓王家跟自己盡釋前嫌。一時有點出神,乃至自家師爺喊了自己好幾遍,才愕然地醒過神來。

  “啊,何事——”

  “啟稟明府,外面有人拿著這么一塊牌子,前來求見,學生認為這牌子恐怕來頭不小……”

  說著,這位師爺從袖子里摸出一塊令牌,雙手遞了過去。

  高挺有些疑惑地伸手接過來,搭眼一看,頓時就覺得頭皮發麻,一個激靈就站了起來。

  “來人在哪里?快快有請——”

  “學生朱赫見過高明府——”

  歪帽兄早已經扶正了自己的帽子,進來之后,沖著高挺拱手一禮。

  高挺摸不清這位自稱朱赫的家伙到底什么來頭,不敢怠慢,認真地回了一禮。

  “不知閣下有何吩咐——”

  吩咐?

  這個破牌子這么好使的嗎?

  朱赫本來還有些忐忑的心,頓時就穩了許多。

  “我們大唐晚報的總編李義府和責編歐陽文,許仲良等人,被崔家無故抓走,這牌子的主人說,讓您馬上把人帶回來——”

  高挺:……

  噗——

  再次噴出一口老血。

  啊,陛下啊,我錯了——

  他現在很想插瞎自己的眼睛,自己當時怎么會那么蠢,把那位陛下給關到大牢里去的,現在這報應,真是一個接著一個啊——

  王家和燕王那邊的麻煩還沒擺平,這就又要和崔家撞上了嗎?

  但,還能怎么辦啊!

  他強打精神,站起身來,臉色都有些猙獰了。

  “來人,跟我去崔家——”

  他準備破罐子破摔了。

  愛咋咋地吧。

  對要回李義府等人,王子安倒是沒有絲毫的擔心。

  若是讓萬年縣的縣令,拿著李世民的腰牌都無法把人帶回來的話,那就有點扯了。

  除非,這崔家想造反……

  一路上,大家各懷心思,沒人說話。

  到了蔡國公府的時候,杜家的人,早已經大開了中門,在外伺候著。

  馬車沒停,直接趕了進去。

  早已經得到吩咐的杜家人,自然也不會不開眼的上前行君臣之禮,但接待的規格,肯定很高就是了。

  “老夫杜楚客見過長安侯,見過幾位貴客——”

  杜家幾乎是傾巢而出。

  這位就是杜楚客,杜如晦的那位親兄弟?

  王子安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他一眼。

  瞧著年齡,大概也就四十左右的樣子,面容清矍,留著三縷清須,人很精神,只是臉上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焦慮和憔悴。

  這個人太有印象,倒不是因為這個人在歷史上有多牛,而是這個人重情重義,對親情血脈極為看重。

  杜楚客曾和其胞兄被王世充抓獲。

  當時,杜楚客的叔父杜淹,因為曾經與杜如晦有過節嫌怨,因此,便在王世充面前,讒言害死了杜如晦他們的兄長,又囚禁杜楚客,不給飯吃,致使杜楚客險些活活餓死。

  王世充平定后,論罪杜淹當受誅殺。

  杜楚客請求兄長杜如晦,設法營救叔父杜淹,杜如晦心中懷有芥蒂,不肯答應,這位便再三勸諫說。

  說,從前叔父殘害咱家胞兄,而今兄長您又舍棄叔父,不肯相救,我們杜家一門之內,不幸骨肉互相殘殺而盡,豈不是令人悲痛的事嗎?

  這一席話,深深地感動如晦,于是到唐太宗面前,請求赦免杜淹之罪,杜淹因此獲得以釋罪免死,李世民即位之后,還曾經一度做了吏部尚書,當朝宰相。

  這段典故,因為極為特殊,所以王子安至今印象十分深刻。

  此時終于見到真人了,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杜楚客都被他看得有點懵,下意識地回顧了一下自己的衣著,還以為那里出了問題。

  王子安這才意識到,自己這么看,好像有些失禮,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

  “令兄的情況怎么樣了——”

  一聽王子安問起自家兄長的病情,杜楚客頓時忘了這一茬,神色勉強地沖王子安笑了笑,。

  “孫老先生在里面看著呢——情況怕是有些不太好,一切只能仰仗侯爺了——”

  一聽這個,王子安不再多問,輕輕搖了搖頭,不動聲色地加快看腳步。

  孫思邈老先生的水平他心中有數,連孫思邈都無能為力了,他也不敢打什么包票。

  想來,杜如晦的這些家人,也知道這個道理,雖然對王子安極盡禮遇,甚至帶著幾分討好的神色,但不外乎是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罷了。

  李世民和程咬金等人,也連忙跟上,只有李淵,臉上露出一絲復雜的神色。

  腳下微微停頓了一下,終究還是舉步跟了上去。

  一掀門簾,濃濃的中藥味而就撲面而來。

  “子安,你來了,實在是太好了——你快來看看,這病委實有些蹊蹺——”

  王子安這邊剛一進門,孫思邈就風風火火地站了起來。

  至于,李淵和李世民,簡單地打個招呼就好,反正這兩位真處于角色扮演中……

  王子安瞧著明顯有些憔悴的孫思邈老先生,不由搖了搖頭。

  這老先生,最近好像有些進入狀態了,天天靠在太醫院,已經差不多有半個多月沒有回自己那里住了,甚至就連自己搬家,都沒過去看看。

  這么大一把年紀了,不會把身體給累垮吧?

  那樣,可真就是造孽了。

  “多休息,有些事兒,能交給年輕人的就交給年輕人——”

  王子安一邊往床邊走,一邊隨口勸了一句。

  身后的李世民不由偷偷撇嘴。

  你說倒是挺會說,有本事你自己出來干事啊——

  此時,王子安的目光已經落到了杜如晦身上。

  面色焦黃,兩眼緊閉,氣息微弱,胡須上還殘余著一點凝固的血跡。

  往脈門上一搭手,細若游絲,仔細揣摩,卻又如屋漏殘滴,已經有了神氣渙散的跡象了。

  真臟脈!

  這是要涼的跡象了啊。

  不是,老兄,你不是要到貞觀四年才死的嗎?

  王子安不由眉頭緊皺,又翻看了一下杜如晦的眼瞼,仔細給檢查了一遍身體,臉上的神色更加凝重。

  這是——

  王子安不由深吸了一口氣,若是自己沒有看錯的話,這恐怕不僅僅是病那么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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