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太上皇,你說的算——”
王子安也不管他,樂呵呵地把身上的吉服脫了,交給早就伺候在一旁的丫鬟仆從。
“這樣就好,不需要再修改了——”
見他這幅德性,李淵反而不激動了,捏著李恪讓人送來的書信,回到王子安對面坐下,把書信重新扔了回去,沒好氣地道。
“你也忒小瞧了當今的那位陛下——這玩意兒,你讓人直接送去宮里就好……”
“行——”
王子安也不廢話,直接招手,喚來一旁還在等候著的蜀中信使。
“去吧,就依著太上皇的吩咐,把這個直接以你們家蜀王的身份送去宮中……”
信使也不多問,直接躬身退了出去。
明日就成親了,自己的任務就是專心致志地等著當新郎官,其他的跟自己有什么關系,李世民就算是再混賬,還能放著吐蕃大好的形勢不要,直接從前線把自己兩個徒弟給抓回來?
朱雀大街。
急促的馬蹄聲,由西而來,馬背上的軍士一邊縱馬疾馳,一邊扯著嗓子,大聲嘶吼。
“大捷——石堡城大捷,先鋒將軍薛仁貴,大破石堡城——”
“大捷——先鋒將軍薛仁貴,以少勝多,大破石堡城——”
聲音由西而東,直通皇宮。
這聲音,宛若一支熊熊燃燒的火把,瞬間點燃了整座長安。
李世民霍然起身,看向正快步而入的報捷軍士。
“啟稟陛下,石堡城大捷,先鋒將軍薛仁貴,帶領五千人馬,輕取石堡城!”
報捷的軍士聲音嘶啞,但腰桿筆直,語氣里難掩興奮,這一路走來,他迎接了太多人震驚欽佩的目光。
李世民接過捷報,快速展開,眉眼間已是難以掩飾的笑意。
沒想到,石堡城這么重要的關隘,都被一戰而下,薛仁貴果真不愧是朕親自選拔出來的國之俊才!
環顧左右,神情振奮。
“好!好!好!你且下去休息,朕自有封賞!”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如今薛將軍已經拿下石堡城,一旦再攻克赤嶺關,整個吐谷渾便成了一馬平川,我大唐軍馬,不日便可直通伏俟城……”
長孫無忌也不由神情振奮。
“陛下慧眼,這薛將軍真神人也——”
杜如晦都忍不住贊了一句。
當初李世民重用薛仁貴,欽點薛仁貴為先鋒大將,還遭到了不少反對的聲音,畢竟,薛仁貴就算再是師出名門,也不過是一黃毛小兒,沒有什么實戰的經驗,為一偏將已經足矣,豈可擔任先鋒大將這樣的重要位置?
但自家陛下就是力排眾議,點了薛仁貴的先鋒。
而今看,自家這位陛下真的堪稱慧眼。
李世民故作淡然地擺了擺手。
“杜仆射過譽了,朕只不過是比你們更了解薛將軍的才干罷了……”
話雖這么說,但嘴角的笑意都快摁不住了。
“陛下,要不要讓人去給長安縣公報個喜——”
李世民樂呵呵地擺了擺手。
“他大婚在即,哪里會管這些——稍后朕跟你們一起過去看看,順便還能混一頓免費的慶功酒,豈不美哉——”
眾人一聽,不由相視大笑。
大軍已經拿下了最為難啃的石堡城,剩下的不過是早晚的事情罷了,李世民等人心情振奮,忍不住圍著地圖,開始認真推演薛仁貴下一步可能的行動。
“以薛將軍如今勢不可擋的態勢來看,或許三五日之內,就能再次有赤嶺關的捷報送達……”
長孫無忌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面再次傳來急促的腳步之聲。
“大捷——薛仁貴將軍輕取赤嶺關——”
長孫無忌瞬間張大了嘴巴。
李世民等人,則不由自主地相互對視了一眼,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這——
也太快了些!
兩次捷報,差了不到兩個時辰?
其實這還真不是薛仁貴的鍋,反而是鎮守石堡城的程處亮和侯開山兩人多留了一個心眼。
一戰拿下石堡城,那赤嶺關呢?
若是也能這么順利拿下——
兩個人雖然都是長安二代,赫赫有名的紈绔子弟,但紈绔歸紈绔,如何讓快樂加倍兩個人卻門兒清,故而,兩個人在讓人報捷的時候,稍稍用了點心思……
雖然都是一樣的戰功,但怎么上報,這里面的學問可就大了!
故而,石堡城和赤嶺關雖然先后差了足足十幾個時辰,但捷報傳到長安的時候,竟然只差了不到兩個時辰。
這里面的差距,就真的是太大了。
就比如現在,李世民和一眾大佬無不神情振奮,喜形于色。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這群孩子別看平時只知道瞎胡鬧,整日給朕添麻煩,到了關鍵時候,還真是可用——”
李世民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至于這群小家伙報捷時候的那點小心思——
重要嗎?
不重要!
不僅不重要,甚至還有那么一點可愛啊——
“賞,必須重重地賞——”
李世民不由哈哈大笑。
“這群小兔崽子,敢情平日里都跟朕裝紈绔呢!回來非治他們一個欺君之罪不可……”
眾人聞言,不由哈哈大笑。
自然知道,自家陛下這是開心壞了,在跟大家開玩笑呢。
但今天注定是個不平凡的日子,半個時辰之后,捷報又到了。
“捷報,青海湖大捷,薛仁貴將軍三箭定青海,不傷一兵一卒,俘虜敵軍三萬人——”
長安的百姓都麻了。
李世民和朝中的一群大佬,也麻了。
這個薛仁貴——
如果不是知道這種捷報絕對沒人敢造假,他們都得懷疑這一切是不是真的。不要說三萬人,就算是三萬頭豬放在那里,都不一定能全給抓住……
但現實往往比小說更玄幻,薛仁貴真的就三箭震懾住了敵軍。
“真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李世民都忍不住咋舌。
但此時,顯然不是感慨的時候,他和杜如晦、房玄齡和長孫無忌等人的目光,很快就集中在了捷報的另外兩個極為刺眼的大字上來。
吐蕃!
“吐蕃大軍……”
李世民冷哼了一聲。
“他們真是好大的膽子,好大的野心!”
長孫無忌忽然想起什么來似的,猛地一拍大腿。
“難怪薛仁貴可以憑借幾千大軍,就能長驅直入,連破石堡城和赤嶺關,原來是吐蕃出兵了,慕容伏允老賊已經自顧不暇,首尾難顧了……”
房玄齡不著痕跡地瞥了他一眼,若不經意地道。
“這也得說是薛將軍能力了得,但若是換了其他人,未必能有這份判斷,即便有這份判斷,也未必能有這份魄力……”
李世民很是認同地點了點頭。
“房仆射說得不錯,仁貴絕對是個可造之材,可堪大用……”
長孫無忌當即笑著附和道。
“確實如此,國有干才,是朝廷之幸,畢竟是能三箭定青海的人物,豈是等閑之輩……”
李世民聞言,不由心情大好,連連點頭。在那里捏著捷報反復翻看了半天,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扯著胡須問一旁的長孫無忌。
“你說,讓子安去打的話,能不能打出這種效果來……”
長孫無忌:……
看著心動不已的李世民,忍不住給他潑了一盆涼水。
“咳,陛下,這個——首先,您得能讓他去……”
李世民頓時有些泄氣,有些不甘心地罵道。
“你說,這狗東西,為什么年紀輕輕的就這么不求上進呢……”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等人,就埋頭做事,假裝沒聽見,他們深知,一旦自己結合,那肯定就是一套炫耀、得意加顯擺的套餐,直接就給你甩臉上。
唉,誰叫人家有個好女婿!
說笑歸說笑,卻不妨礙正事。在座的都是大唐最頂尖的人物,根據眼前的捷報,很快就把事情的真相給推的八九不離十了。
“吐蕃雖然處在險遠高寒之地,土地貧瘠,但狼子野心,不可小覷,那位祿東贊也非易于之輩,這段時間,一直在暗中交接群臣,聯絡各大世家門閥,陛下,我們要不要暫時扣……”
長孫無忌話沒說完,就聽到外面再次傳來捷報聲。
“大捷,薛將軍輕取伏俟城……”
這一下啊,李世民是真驚了,他霍然起身,走上前去,親手接過信使遞過來的捷報,迅速翻開,一目十行地看了過去。
“吐蕃大軍退了?慕容伏允跑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手中的捷報,有些茫然地把手中的捷報遞給忍不住湊過來的長孫無忌和房玄齡等人。
慕容伏允逃跑,他還勉強能夠理解,但吐蕃大軍為什么忽然就退了?
三十萬大軍!
勞師遠征,已經打到了伏俟城,眼看著就要吞并吐谷渾全境,結果,薛仁貴帶著三千人過去,他們就直接跑路了……
“可信嗎?”
李世民都忍不住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也不怪他失神,主要是太魔幻了,吐蕃大軍怎么可能會舍下都已經吃到嘴邊的肥肉的,總不能是薛仁貴神威無敵,宛若天神,又是三箭,逼退了吐蕃三十萬大軍?
但,如果不是,又該怎么理解?
李世民百思不得其解,他擰著眉頭,看向身邊的這幾位心腹肱骨。
“總不能是吐蕃境內有人造反,抄了他的老底?”
但話剛說完,他就又搖了搖頭。
對于吐蕃的情況,他并非一點都不了解,深知松贊干布在吐蕃的威望,也深知此人頗有手段,他敢帶領三十萬大軍親征吐谷渾,定然在后方做好了全面的準備。
就算是有人想要造反,應該也掀不起大的風浪。
怎么可能,逼得他直接撤軍呢?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等人,也很有些摸不著頭腦。正在幾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李恪的書信到了。
“竟然是王玄策和席君買……”
真相破了。
但這個真相,更是讓一群大佬瞠目結舌。
三百商隊的護衛,好吧,就算是這三百護衛是出自蜀中的精銳,但這事也過于夸張離譜,那兩個毛頭小子是怎么敢的!
能根據吐蕃后方的形勢變化,做出那份準確的判斷,還能用有眼光,有才華,有謀略來形容,但帶著三百人,就敢冒充朝廷使節,單槍匹馬入羌營,而且還真的把事干成了,得用什么樣的詞來形容?
長孫無忌都忍不住張了張嘴,老半天才吐槽道。
“為什么長安縣公名下的徒弟,都是這等怪胎……”
李世民都忍不住吐槽。
“王玄策和席君買那兩孩子我也見過,還指點過他們幾句,當時也沒看出來有這等本事啊……”
杜如晦在一旁苦笑。
“看起來,子安不僅才學驚人,他的識人之能,也是無人能出其右啊……”
聽到這里,房玄齡等人不由連連點頭,唯有李世民捻著胡須,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似乎,好像,子安手底下還有兩個小徒弟呢。
王子安并不知道,就連自己養在家里的兩個小徒弟,也開始被某些人給徹底惦記上了,因為,他明日就要迎娶豫章了。
一想到,豫章那丫頭恬靜柔弱動不動就臉紅的小性格,他不由嘴角微微上翹,有些蠢蠢欲動起來,對明日即將到來的洞房期待起來。
但也沒有蠢蠢欲動多久,因為他還有一項極為重要的工作,需要馬上去做。
那就是安撫幾位夫人。
唉,這就是媳婦多的煩惱了。
結果,他陪著笑臉趕到穎兒那邊的時候,人家根本沒搭理他,頭都沒有抬,就拿著女工在那里做。
那長長的針線,從一頭狠狠地扎進去,又呲啦一聲,從另一頭狠狠地拽出來。
嘴上,云淡風輕。
“夫君是明日就要迎娶新婦的人,來妾身這里做甚……”
王子安:……
“夫人辛苦,我過來就是看看夫人……”
王子安小心翼翼地上前賠笑。
程穎兒似笑非笑地回頭,看著故作可憐的王子安,有些好笑地道。
“妾身有什么好看的……”
說到這里,才恍然大悟似的道。
“怎么,夫君難不成怕妾身嫉妒?妾身豈是那種善妒的——切莫說,你要迎娶月兒妹妹進家,就算是你在外面,再娶上幾位什么靈兒珊兒笛兒之類的妹妹來,妾身也不會壞你好事的……”
王子安聞言,不由大汗,舉起袖子偷偷摸了摸額頭的虛汗,連連擺手。
“咳咳咳,不至于,不至于……”
悻悻然地從程穎兒房間被推出來,他又硬著頭皮去了長樂那邊,原以為又是一陣槍林彈雨,結果——
人家根本沒拿他這當一回事。
“夫君為什么要這么問,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嗎?我家阿耶三宮——額,總之,反正比你多多了,這種事有什么好說的——”
見他小心翼翼地湊過來,長樂不由瞪大了眼睛,很是詫異,甚至還有些不太理解,這種事為什么還要來問她啊。
王子安:……
好吧,是我狹隘了!
看著自家媳婦蠢萌蠢萌的眼睛,王子安直接灰溜溜地敗走。
無論去程穎兒那邊,亦或者是去長樂那邊,王子安心里都沒有多少緊張,但唯獨到了蘇蘇門前的時候,他的腳步是真的有些遲疑。
原地調轉了幾個圈后,才硬著頭皮踱了進去。
蘇蘇的房間沒亮燈,王子安伸手試著推了推門,里面沒鎖,應聲而開。王子安一眼就看到了抱著長劍,獨自蜷縮在床頭的蘇蘇。
見他進來,也沒有出聲,只是往床頭又縮了縮。
王子安心中不由暗嘆了一聲,脫掉鞋子,默不作聲地爬過去,伸出手,輕輕地攬住了她的肩頭。
蘇蘇依然沒有說話,但王子安卻感覺得出一絲微微的抗拒。
王子安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說什么都沒有意義,只能默默地陪著她,一起抬頭,看窗外的月光,以及稀稀拉拉的星河。
良久。
他才感覺到蘇蘇的身子漸漸軟了下來,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肩頭。
“我也要一個孩子……”
王子安用力地點了點頭。
“好——”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今日的長安縣公府上,蟲兒叫的有些喧囂。
不遠處的跨院里,狄仁杰端著果盤,很是狗腿地湊到武則天的身旁。
“師姐,你嘗嘗——”
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自地摸起一個塞到嘴里。一邊嗚嗚嗚地吃,還一邊有些擔心地瞎打聽。
“師姐,你說新師娘好不好相處啊,以后要是看我們不順眼怎么辦,師姐,你說……”
這家伙跟個話癆似的,絮絮叨叨,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武則天一巴掌給拍到了地上。
“你今天是不是很閑,師父給你布置的作業完成了嗎?今日的騎射練習了嗎?我給你的那本高數,你學會了嗎……”
狄仁杰:……
一臉懵逼的狼狽而逃,完全不明白,自己又哪里得罪了自家這位小師姐。
“唉,女人真是麻煩,喜怒無常!也不知道自家師父為什么那么想不開,一個又一個的娶回家,唉,真可憐……”
結果,這貨當天因為沒完成自己小師姐布置的高數任務,又被自家師姐拉到演武場上“切磋”了一番……
第二天,王子安大婚。
整個長安,為之轟動。
這一次,李世民終于做了一次正兒八經名正言順的老丈人,這貨坐在自己特意給自己準備的府邸里,四平八穩,等著王子安過來給自己這個老丈人行禮。
頗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瞧得一旁的長孫無忌都有些替自家這位陛下心酸。
真不是不容易啊!
誰見過娶第四房媳婦,還是公主的!
今天,長安的百姓算是開了眼界了,但這是當今太上皇欽點的,就連當今陛下和皇后娘娘都捏著鼻子答應了,誰敢說半個不是?
就算是要說,也只能贊一句:
當今陛下真純孝也!
為了慶祝自家東家大婚,今日整個長安城內,所有長安縣公名下的戲院、商行、酒樓、門店,包括前段時間剛剛開業的長樂大型連鎖超市,全部五折優惠。
甚至就連貞觀錢莊,都趁機搞了一個存錢特惠。
定期三年,利息上浮一成!
引得長安城內人頭攢動,就跟過節一樣。
能在長安做生意的,能有幾個傻子?
大家一看這架勢,哪里還需要別人來講,紛紛打出打折促銷,慶祝長安縣公新婚之喜的口號,甚至還有個叫鄒鳳織的攤販,別出心裁地搞出來一個一次交兩百錢定金,以后每次消費,都可以從中扣除并打八折的回饋老顧客活動。
還真是吸引了不少人,據說,當天就有二百多人,在他家交了定金。
這件事,事后傳到王子安耳朵里的時候,他都不由驚呆了。
古人智慧,真是不可小覷,這就有這么割韭菜的了?
鄒鳳織,人才啊!
不過,這些都只不過是小事,把整個婚禮的喜慶氣氛直接推上高潮的,還是當今陛下的一封詔書。
長安縣公,體恤國事,仗義疏財,以個人之力,協助朝廷修繕城南,改善民生,功莫大焉,又教徒有方,為國育才,其徒王玄策、席君買、薛仁貴等,皆有大功于國,特晉爵為廖國公,與國咸休,永世無窮。
賜良田千頃,蔭封嫡長子為藍天縣男。
一時間成為長安城內的美談。
酒席的角落里,于志寧偷偷地用手肘碰了碰正悶頭喝酒的孔穎達,輕聲道。
“仲達兄,還沒有下定決心?”
孔穎達怔了怔,舉起酒杯輕輕地與于志寧碰了碰,一飲而盡,等放下酒杯,這才語氣復雜地苦笑道。
“老夫又能如何?陛下有太上皇出面做主,老夫又能如何,我孔家也算得上素有門望,總不能上桿子的送閨女去與人做妾……”
說到這里,他又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
“老夫,當初悔不該聽信程老匹夫之言,以至于錯失良機……”
這種場合,陛下是不敢抱怨的,但罵程老匹夫幾句卻是無妨。對于這些,于志寧也只能舉起酒杯,陪著自家這位郁悶的老友再喝一杯。
“……只是,只是苦了靈兒那丫頭……”
孔穎達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
一見子安誤終身。
但,如今還能怎么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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