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一道短粗的交鋒后,岡田似藏收刀入鞘,而江成則像從來沒有動過一樣。
足足十秒鐘之后,岡田似藏才回頭望了一眼背著身子的江成,并緩緩落地。
“真是……美麗的光啊……”
說著,岡田似藏身上的由機械觸手組成的護甲開始不斷崩壞掉落,他輸了……
“一本!”
桂大聲的宣布道。
“太快了吧……”新八唧一臉的難以置信,“根本什么都沒看清楚……”
伊麗莎白舉起的木牌上如是寫道。
“確實,漂亮的拔刀術。”江成轉過頭來沖著躺在地上的岡田似藏輕聲說道,“還有,不得了的。”
“騙……騙子…”岡田似藏揚了揚嘴角,有氣無力的接著說,“明明連你的一擊都承受不了……我……”
“不,我指的不是那個,”江成輕聲解釋道,“你…”
江成還沒說完呢卻突然被一道聲音打斷。
“站起來!紅櫻不會輸!”鐵矢站在高處沖著岡田似藏大聲喊道,“把自己交給紅櫻!放棄抵抗!紅櫻絕對不會輸!”
“閉…”江成剛想出聲阻止,不過另一個聲音再次打斷了江成的話。
“停下吧!哥哥!”鐵子沖著鐵矢喊道,“那種東西根本不是真正的劍!父親的教導你都忘記了嗎?!”
“你不是期望著自己能化身為刀嗎?!”鐵矢無視了鐵子的話,繼續沖著岡田似藏喊道,“你還在等什么?!不是說要成為能保護高杉這堆篝火的刀嗎?!這種程度就要放棄嗎?!”
“閉嘴。”江成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響起,而后繼續看向了躺下地上不斷的紅櫻的侵蝕下掙扎的岡田似藏,“被那種東西侵占了精神的人,我是絕對不會認同的,那不是武士!戰勝不了那種東西的人,我也不會承認他是武士!你就甘心如此嗎?!你……想保護高仔的心難道還比不過那一把破劍嗎?!”
“不論是我還是…高仔,”說著,江成看向了依舊倚在一旁的高杉接著說,“都不會承認的!快回想起來!你的真正的劍究竟在哪里!快回想起來啊!你的真正的劍,埋在心中的那把真正的劍,名為的那把劍!”
江成說完之后,岡田似藏才終于停止了掙扎,吐出一口烏黑的淤血后,用盡全力將紅櫻給扔了出去。
“那不是……真正的我……”岡田似藏喃喃的說,隨后將頭緩緩轉向了高杉,“大人,對不起……到底還是……”
“已經足夠了,”江成來到岡田似藏的面前,并緩緩蹲了下來,用很小的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接著說,“但是,看見你之后,我才逐漸覺得,他的背后并不是一無所有,還有你們這些人在守護著他的背后,我也放心了。謝謝……”
“哈……哈哈哈……”岡田似藏笑了,一邊喋血一邊笑,“我……明白了。原來……就算沒有我……”
說著,岡田似藏將頭轉向了銀時與桂,雖然看不到,但是岡田似藏能感覺到,不論是江成,還是銀時亦或是桂,他都能感覺到那種刺眼的。
“你們……一直都還站在他的身后……那么……我也放心了……”
岡田似藏已經到了最后關頭了,本來生命都是靠著紅櫻維持的,雖然紅櫻不斷的與之爭奪身體的控制權并侵蝕著他的身體,但是,某種意義上,紅櫻也在支撐著他的生命。
扔掉了紅櫻的岡田似藏,已經油盡燈枯了。
“那么……拜托了……那位大人……拜托了……那堆篝火……拜托了……”岡田似藏在江成耳旁,喃喃的說完最后一句,終于……
“或許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我奪去了你的生命,”江成苦笑一聲,“雖然發過誓,但是……嘛,我知道了,你的遺愿。”
說完,江成站了起來,最后看了一眼嘴角含笑的岡田似藏,并轉頭瞥了高杉一眼。
“那個家伙……在哀悼那個殺人狂嗎?”又子小聲的問道。
“我不知道,但是,那位大人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武市變平太喃喃的回道。
“喂,”江成沖著鐵子喊了一聲,并將手中的劍扔向了鐵子,“不錯的劍。”
“哦,哦,”鐵子手忙腳亂的接住了江成扔來的劍,“謝謝夸贊。”
“那,最后……”說著江成不緊不慢的走向了高杉,咧開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笑著說:“或許應該說再見了吧?高仔。”
所有人都注視著江成與高杉,不知道為什么,所有人都冥冥之中覺得,只要江成在這里,爭端就不會繼續下去。
“哼,”桂哼笑一聲接著說道,“總覺得跟以前一模一樣啊,有他在的地方,無論我們之間有什么爭端,都會被阻止。不過沒想到,這一輩子還有希望能看到這一幕。”
“看來你的眼睛率先渡過三途川了,”銀時撇了撇嘴回道,隨后看向了江成的背后,江成的和服上一道深深的刀痕,和服上還有已經干了的血跡,“那個笨蛋,粗神經也要有個限度才對。不然保不準那天真的會被砍了哦。”
“或許吧,”桂輕笑一聲,隨后轉頭看向了自己的一眾手下,“我們也該離開了,這場爭執已經結束了。紅櫻也全部被摧毀了,我們走!”
“前輩,就這樣放他們離開嗎?”又子問道。
“畢竟晉助閣下還沒下命令,就算你問我,我也……”
武市變平太還沒說完,卻突然看到江成攥起拳頭不由分說照著高杉右臉頰上就是一拳。
高杉吃了一拳后直接向左側踉蹌的退了好幾步,不過還好,江成并沒有下狠手,所以高杉并沒有倒下。
高杉站直身子,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而后抬起頭依舊是一言不發的看著江成。
“抱歉,這一拳是那個人拜托我的。在夢里。”江成收起拳頭依舊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還有……那一刀真的很疼了你這個魂淡!”
“你這魂淡對晉助大人做了什么?!”又子瞬間抬起雙槍,沖著江成罵道。
“那個人?”高杉他終于說話了,而后笑了笑接著說,“早就不在了啊,江成,那個人早就不在了,你是還沒睡醒嗎?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的眼睛,看著的究竟是是哪里?為什么這種時候還能用那種眼神看著我?那種……跟老師一模一樣的眼神。”
“確認,或許跟你說的一樣,那個人確實已經不見了,但是,”說著,江成一臉認真的看向了高杉,雙眼直直的盯著高杉,“他曾經存在過,真真切切的存在過!那些過去你也要舍棄嗎?!我記得我說過,你選擇怎樣的人生我都可以視而不見,但是……你要是敢將那些過去,那個人存在的過去也舍棄掉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那種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我早就不記得了啊,”高杉哼笑一聲,指著自己的胸口接著說道,“這里已經什么也沒有了,沉迷在過去回憶中的只有你一個人。你也該承認了吧?我們其實一樣啊,都是什么也沒有了的空殼啊。”
“不,不是!”江成大聲的反駁道,隨后指著躺在地上的岡田似藏,又指向了以又子和武市變平太為首的鬼兵隊,“你不是還有他們嗎?你的心真的連一絲溫度都感受不到嗎?他們不也是因為你才聚到一起的嗎?不論你想要做什么,他們不也對你不離不棄嗎?你這個混蛋倒是回頭看一眼啊!你的身后還有很多人在啊!”
“夠了,江成,”桂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江成的肩膀,“已經沒有必要說那么多了,高杉已經沖著另一個我們無法觸及到的方向離去了,你說什么都沒用的。”
說著,桂看向了高杉接著說,“高杉,我討厭你,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但是我一直覺得我們是同伴,不論以前還是現在。或許,那個時候,站在那無數的墳冢前我們是朝著不同的方向離去了,但是我從來不覺得那是分道揚鑣…”
“說什么傻話呢,或許我們真的是從同一個地方開始的,但是我們從那時候就看準了不同的方向,”說著,高杉從懷里掏出了一本書……封面上寫著的書,“每一個人都放任自我,完全面向不同的方向生活著。我和那個時候一樣,我所看準的方向和那個時候一樣……”
“假發,我啊,在聽你們說要為了國家,為了伙伴拿起劍的時候,其實覺得怎樣都好。好好想想看,你所握著的劍,教會我們怎么用劍的是誰?我們的武士之路以及生存之道,教會我們這些的又是誰?”
“給了我們生存的世界的人,毫無疑問,是松陽老師。但是這個世界,卻從我們身邊奪走了他,所以我們也只能和這個世界爭斗,奪走了他的這個世界,我們只能將它毀滅……吶,你們,你們活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在奪走了老師的這個世界上,你們是怎么能享受著悠閑的生活呢?我對這一點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