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想讓學長,成為那部小說的第一個讀者。”
九月底的秋季,活力似夏的少女,宛如即將冬眠的海棠花。
收斂張揚,展露嫻靜的美。
一時間,游太有些分不出,降臨在他身邊的,是哪個季節。
“第一個?為什么……是我?”
攫欝攫。聽上去就是很麻煩的發言,游太卻沒有第一時間選擇拒絕。
回想起來,他似乎越來越不擅長拒絕。
或者說是,在面對四胞胎的時候,游太的拒絕大多數都會無效。
就像是召喚出青眼白龍,卻遇到龍族封印之壺。
游太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或許是因為宇文薰的話,或許是因為游小魚的眼淚。
或許,是他開始厭倦灰色了。
“是呢,為什么偏偏是學長呢?”暖夏夜嘟著嘴,似乎連她自己都搞不明白。
“大概是因為學長腦袋很聰明吧。”
“和你比的話,確實。”
“真是的,夏夜可是在說很重要的事情!為什么學長還要說這種話!”
少女的腮幫子又一次鼓起,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怒意,聲音相比于尋常,也要輕柔地多。
“學長,昨天其實看到了吧。”見游太不說話,暖夏夜忽然換了話題。
游太一瞬間微微猶豫:“……是指什么?”
“夏夜在收拾文具的時候,其實有看到夏夜桌子里的文具盒吧。”暖夏夜泛起笑,唇薄,齒白。
動人的笑顏,連漂泊于天際的云朵都顯得遜色。
游太沉默著,沒有出聲。
暖夏夜說的沒錯,游太確實看到了,但那是在他遞出自己的文具套裝盒之后。
游太選擇了沉默,他不明白暖夏夜說謊的理由,但那并不重要。
每個人都有說謊的理由,沒必要在這種無關緊要的謊言上,揭開別人努力想要隱藏的面具。
“然而,學長卻裝作沒有看見,把自己的給了夏夜。”
“我姑且還算是你的學長,那種小事,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小事……啊。”
游太無法理解暖夏夜嘴角噙著的淺笑,究竟是什么含義。
只記得,這樣的笑容,只在暖冬鳥臉上見過。
真的,相當可愛。
不同尋常的可愛。
差點能讓他迷上三次元女孩程度的可愛。
“學長所說的,所做的小事,從未有人對夏夜說過,做過。”
“夏夜說過吧,夏夜沒有朋友,不需要朋友。”
“嗯。”
“其實,那是騙人的,就算是夏夜,曾經也會是有人愿意與夏夜交朋友的。”
“………”游太沒有想到暖夏夜會說這樣的話。
只是,少女的口吻,略帶著悲傷。
游太沒有問,為什么是曾經。
“嘻嘻……會說謊的,可不止有春曉喔,夏夜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說謊精。”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沒有人不會說謊,人之常情。”
“小畫畫就不會。”
游太眼簾垂落,深灰色的眼眸流轉奇異的色彩。
是啊。
暖秋畫的話,一定不會說謊。
游太已經逐漸接受了這樣的真實。
只有那名秋季的少女是特別的。
驕傲,凜然,努力。
似乎是一切高潔品格的代名詞。
相信自己的強大,同時又能坦然面對自己的弱小。
無論是誰,在面對暖秋畫這面象征真實的鏡子時,都不禁會自慚形穢。
身為她的姐姐,更是如此。
“說謊……是女人的特權。
至少對我來說,暖秋畫可算不了是個女人。”
暖夏夜噗嗤一笑:“要是被小畫畫聽見,學長一定會被扒光頭發然后吊在體育館內的籃球架上的。”
“別說了,聽起來太真實了,讓人毛骨悚然。”
游太努力不去想象他被發怒的暖秋畫拔成光頭,鮮血淋漓的場面。
“學長剛才的話,寶哥也說過喔。”
“誒?”
游太思考了一會兒,才回憶起這是暖夏夜對其父親的稱呼。
雖然那個大叔看起來確實很年輕,但是讓青春期的女兒喊自己哥,那個大叔還真是有夠鬼畜的。
當然了,如果當著暖夏夜這么說的話,她一定又會生氣了吧。
暖夏夜是個十分粘爸爸的孩子,游太已經略有了解了。
“學長會和寶哥說一樣的話呢。”少女嘴角的笑,從未褪去。
“現學現賣而已。”
“嘻嘻……”
游太疑惑地看著面前的少女,不明白她究竟在為何開心。
她總是在笑,從相遇的時候開始就是,傻傻的笑,憨憨的笑,笨笨的笑。
與她相比,能讓游太綻露微笑的事情,屈指可數。
暖夏夜身邊有,真的有那么多令人心情愉悅的事么?
開心到足以令她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令她不再需要朋友,令她……藏起那盒文具盒。
如果有的話,游太還真想見識一下。
但若是沒有。
究竟是什么,在支撐著她的笑顏呢。
游太看不見少女笑容后的真實,就像別人看不透他面無表情的臉下,在想些什么一樣。
他和她,是一路人。
“那學長,可以答應夏夜的請求了么?”
“成為……你的讀者?”
“嗯。至今為止,夏夜的故事從沒有展現過給任何人看。”
“所以說,為什么是我?”
游太產生過暖秋畫偷偷將他是游刃有魚的事告訴了暖夏夜的想法,但僅僅一瞬間便被他否決了。
那個女人,會對他態度差,對他使用暴力,對他冷嘲熱諷,唯獨不會說謊。
巘戅追書看戅。答應了會替他保密,就一定會遵守。
那么,為什么暖夏夜會忽然產生這樣的想法呢?
厺厽 追书看 zhuishukan.com 厺厽。“夏夜一直都是一個人,從睜開眼睛的那天起,就一直是一個人。
除了姐妹以外,夏夜沒有任何熟悉的同齡人。
但夏夜并不感到孤獨。
但是,夏夜所寫的故事,是無法給姐妹們看的。
寶哥也是,媽媽也是。
夏夜寫的故事,不能讓他們看到的。
而學長,是第一個問起夏夜小說書名的人。”
暖夏夜像是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平靜地說著自己的心情,難以想象她是那個只會耍中二的笨蛋少女。
“吶,學長,學長你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