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先拒絕么？”游太想都不想的說道。
“可以。”
然而，暖春曉爽快的態度，不禁讓游太大感疑惑。
他下意識地將視線看向斜對面的暖秋畫，似乎是想從暖秋畫身上得到什么提示。
感受到游太的目光，暖秋畫只是微微瞥了他一眼，什么話都沒說。
游太只好再次看向暖春曉。
“那我就直接說你拒絕這樁事了，反正和我沒關系。”
“等等，我沒聽明白。”
“你不是拒絕了么，不明白也沒關系吧。”
“就算是這樣，我也有聽聽的權利吧。”
“真是麻煩的男人。”暖春曉嘟囔了一句。
“這個任務不是我下達的，是學生會昨天來的通知，但你昨天不是沒來么。”
“學生會？”
游太理所當然地，想到了昨天偶遇愛麗絲的事情。
“嗯哼，可既然你不答應，我就這么匯報好了。”
看暖春曉的態度，她好像非常抵觸游太替學生會做事。
不過暖春曉與學生會會長關系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對此游太并不意外。
難怪自己在說拒絕的時候，她會那么爽快地放棄。
“所以呢，到底是什么事？”
“既然拒絕了就不要刨根問底，卷毛同學難道是那種在拒絕女生告白后，還會不停追問對方究竟喜歡自己哪一點，在女孩子傷疤上撒鹽的男人？”
“你就不能換個比喻么？”
聽著暖春曉的比喻，游太莫名其妙地產生了一絲罪惡感。
“我只是想形容地生動一些。”
“生動過頭了。”游太無奈回答。
見暖春曉怎么也不肯回答，游太只好向暖秋畫遞去詢問的視線，雖然也有當作不知道這件事的選項，但若是被那個白毛學生會長找上門，那才是最大的麻煩。
接受小麻煩，避免大麻煩。
這也是游太的節能主義之一。
“愛麗絲說，播音社的學生想讓我們倆去客串一趟廣播。”
“哈？那是什么？”游太一頭霧水。
“播音社不是每天中午，都會在校內進行廣播么，就是那個。”
“說相聲說的很爛的那個校內節目？”游太恍然。
“噗哈哈”暖春曉聽了游太的話，笑地花枝亂顫。
暖秋畫有些無語的看著游太：“人家是很認真的廣播節目。”
“可是真的說得很爛。”游太十分坦誠地說著自己的感想，對此暖秋畫無言以對，看來秋季少女的潛意識里也認為他們的節目很爛。
“我還有一個問題，你說的我們倆，是誰和誰？”
“我和你。”暖秋畫平靜說道。
游太微微一愣，旋即便理解了這其中的緣由。
雖說文化節產生的余波已經漸漸過去，但是在學生中已經產生了固有認知。
即便游太很不愿意承認，可因在文化節上，他與暖秋畫的出色演出，游太的名字幾乎已經和暖秋畫綁在了一起。
至少在普通學生的心中是這樣。
那么播音社想要邀請他們這對“舞臺情侶”客串廣播節目，為自己的節目增加熱度，激起學生們的期待值，也就不難理解了。
“可下個月就要期中考試了，為什么要挑這種時候？”游太有些許不解。
“愛麗絲說正是為了調動同學們的學習情緒，才希望我們答應的。”
“我們的學習情緒就不管了么。”游太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這確實是那個白毛會長會做的事情。
“你不答應也沒關系的，對你來說是個麻煩吧。”
游太有些意外地看了暖秋畫一眼，聽她的意思，她自己好像有答應的意向。
“你要自己去么？”
“嗯，我答應了愛麗絲，但是沒說你也會去。”暖秋畫神色如常。
“這樣啊。”游太陷入沉默。
“嗯。”
暖秋畫沒有再看游太，安靜地在筆記本上寫著文字。
一直在看書的暖冬鳥，小心翼翼地看著對面的少年，內心有些復雜。
她不由得想，若是當時是自己與少年上臺表演，再接到播音社的邀請后，他會答應么？
可惜，她并沒有得出答案。
“那就去吧。”
少年的聲音在活動教室內回響。
0.5mm的筆芯忽然斷裂，深灰色的鉛粉迸裂在紙張上。
暖秋畫神色平靜的從筆袋中取出橡皮，緩慢擦拭著那朵微小的灰色火花。
“哦。”
暖秋畫甚至不曾抬頭看向少年，說話的口吻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
如此冷淡的反應，游太并沒有覺得有所不妥，他已經習慣暖秋畫的這幅模樣了。
興高采烈的露出笑容，那是暖夏夜才會做的事情。
暖秋畫，與暖夏夜不同。
“啊咧？學長要去客串廣播么？”身旁的夏季小兔子吃了一驚。
“既然說了是客串，那就說明只需要去一次吧，既然是那個學生會長拜托的，答應她一回，她以后也應該不會把我們當做眼中釘了。
長遠來看的話，在這里答應她，能夠避免以后她又來找我們的麻煩。”
游太說得合情合理，讓暖夏夜一臉佩服地鼓掌。
暖春曉詫異地瞟著游太，沒有出言阻止，既然這是游太自己的決定，她也就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況且游太的那份說辭，她也是認同的，暖春曉是個能夠判斷輕重對錯的人。
她只是有些意外，暖春曉印象中的游太，應該還要在怠惰一些。
相比于初見他時，游太確實發生了不小的改變。
暖冬鳥在聽見游太的回答后，微微抿了抿嘴，下意識地看向姐姐。
卻發現坐在身旁的姐姐，同樣用著觀察的眼神，看著自己。
沒由來地，心臟猛顫。
暖冬鳥立刻偏回腦袋，不敢讓自己的情緒繼續流露在臉上。
暖秋畫暗自捏緊拳頭，又松了開來。
她無法欺騙自己。
在游太答應的那一刻，暖秋畫的確產生了一絲喜悅的心情。
說不出理由，只是單純的覺得，若是一個人去客串廣播的話，會讓她莫名產生一種被拋下的不痛快感。
她為此感到煩惱，苦惱，以及……害怕。
害怕自己察覺到，這股不痛快感的源頭感情是什么。
于是暖秋畫下意識地，看向了坐在身邊的妹妹。
她在妹妹那雙漂亮的眼睛里，看見了濃重的失落。
這一刻，秋季少女的喜悅被沖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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