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往往是多變的。
男孩子的個子會長高,聲音會發生變化,女孩子的形體也會逐漸曼妙,在不知不覺中,成為吸引目光的利器。
凡事都是相對的,有會改變的事物存在,同樣的,也會有一成不變。
例如此時,少年頹廢地奔走在跑道上,透支著他一如既往沒有長進的體力。
如果人是會改變,會成長的話,游太很想知道,他到底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進化成一腳踏碎青石板的賽亞人。
倘若這取決于基因,那暖秋畫一定是在哪個環節出了差錯,基因突變了。
否則解釋不了,擁有相同基因的其他三名少女,為何做不到徒手撕裂鐵門。
抱著這樣的疑惑,游太結束了今天的學校生活。
晚上,享用過妹妹精心準備的晚餐,躺在臥室內的游太,正單獨與母親打著長途電話。
游太很少會有這樣的時候,大部分時間,他都會和妹妹一起與父母聊天。
與普通的高中男生一樣,十六歲的游太,很少會向父母說自己的事情,而今天的他,破天荒地主動與母親聊天。
因為他想做一件事,而這件事,需要征得父母的同意。
“大概就是這樣,我說完了。”
游太對著手機,說出了自己積壓在內心的想法,電話那頭的母親,在聽完游太的話后,久久不言。
游太以為她是生氣了。
“小太,聽小薰說,你的女性恐懼癥已經痊愈了?”母親的聲音并不含有怒意,而是與往常一般無二的溫柔。
“算是吧。”
“你說的那個女孩子,應該不是因為喜歡她之類的原因吧。”
“我是不早戀的好孩子。”
“你媽媽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是已經和你爸牽手了。”
“外公揍他了么?”
“噗哈哈……好像倒也沒有。”母親被他逗笑了。
“真是可惜。”
母親在笑過之后,聲音漸漸正色:“你已經十六歲了,是能夠辨明是非善惡的年齡。
只是,媽媽希望你能夠意識到,自己在做的是一件怎樣的事情,幫助他人固然是好事,可如果你只是心血來潮,半途而廢,只會給其他人帶來傷害。
當然,我并不是在指責你,媽媽很欣慰你能有這樣的想法。”
“這個意思是,同意了?”
“嗯,如果這是你現在想做的事,那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
畢竟,那是你依靠自己的雙手獲得來的,要怎么使用,是你的事。”
“謝謝媽。”
在撥通電話之前,游太有想過母親會支持自己的想法,她一直是個溫柔的人,但也沒料到,母親會答應的這么干脆。
“真是遺憾,還以為能靠兒子過上別墅靠海的日子,媽媽我今天可能會哭哦。”
“對不起。”
“這是在向什么道歉。”
“至今為止,給你添了很多麻煩,那個時候,還說過許多過分的話。”
在最開始患上女性恐懼癥的游太,無法接觸包括家人在內的任何女性,內心四分五裂的少年,在傷害自己的同時,也傷害了愛他的家人。
而如今,走出傷痛的少年,正在與過去的自己和解,與傷痛和解。
即便,他最深處的傷痕,依舊留在他的內心深處。
“笨蛋,哪里的母親會生兒子的氣呢。”
游太沒有說話,只是聽著許久未見的母親的聲音,不由得泛起想念的微笑。
結束了與母親的通話,游太仰面躺在床上,聆聽著寒風敲打窗戶。
咚,咚,咚。
他不由得想起四年前的那個夜晚,那個將他,拖拽進灰色的夜晚。
少年起身離開臥室,走進了父母的房間。
第二天,已經習慣在周末早起的游太,在天還未亮的時候,便洗漱完畢。
游小魚的房門緊閉,應該是還在睡覺,隨便在冰箱里找了些食物,吃完早飯后,游太回臥室,在書架上抽了幾本小說放在背包內,離開了家。
“呦呵,這段時間來得還真是勤快呢。”
替游太開門的,并不是平日里的那名少女,游太“嗯”了一聲,直接走進屋內,一路頂著冷風走來,臉頰被吹得生疼。
蓬松的卷發在冬季體現出了它的實用性,雖然在夏天的時候,真的會很熱。
屋內的溫度十分舒適,游太解開了妹妹送他的圍巾,放在一邊。
“你今天來的也很早啊。”游太說道。
“我來這兒是很正常的事。”
“我就不是么?”
“誰知道呢。”
暖春曉在一旁揶揄的笑著,游太無奈搖頭。
“我說卷毛同學,你該不會是真的想對十四歲少女下手吧,我說過很多遍了,我會報警。”
“我也說過很多遍了,那是你的妄想。”
游太完全搞不懂暖春曉,為什么自己做什么事情,她都能夠聯想到那方面去。
戀愛腦的女孩子真是讓人頭痛。
“游太哥哥來了啊。”
屋內的小榕注意到這邊,便主動走過來,將游太脫下的背包接過,放在靠墻的柜子上。
“嗯,來了。”
“上次借我的小說,我已經看完了,我去給你拿。”
“嗯。”
“小說?什么小說?”暖春曉好奇地湊過來。
“輕小說,你不感興趣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感興趣?”
“你不是從來都不看輕小說么?”
“我還說過這種話?你信了?”
游太無語地看著面容狡黠的春季少女,有些不知該說什么好,她說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即便到現在,游太也無法完全分辨出來。
“我可是為了和卷毛同學搞好關系,把你以前寫的都看完了哦。”
嗯,至少這句肯定是假話。
游太一點都無法從暖春曉身上,感受到想和他友好相處的要素。
他拉開背包的拉鏈,從中取出幾本小說,遞給暖春曉。
“封面上怎么盡是女孩子?”暖春曉略微翻了翻,又看了一眼標題,上面寫著《他們的重制人生》。
“輕小說就是這樣的東西。”
暖春曉聳了聳肩,顯得興趣寥寥。
“來都來了,準備干活吧。”暖春曉脫下外套,捋起毛衣袖子,她似乎也是才到不久的樣子。
“知道了知道了。”
游太將書放在柜子上,開始了今天在福利院的勞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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