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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白氏

  青澤縣是陳氏所擁用的兩座縣城之一,居住人口高達十幾萬,清澤縣近半的人口就在這里了。

  在清澤縣城外不遠處的一處小山坡上,陳子漠正在叮囑林清姐弟家待在這里不要亂跑,他要回家一趟,然后就帶著它們前往天河坊市。

  陳子漠沒有納尸儲魂一類的法器,也不可能帶林清姐弟倆入城,只能把她們留在城外,自己獨自一人入城。

  林清手上有兩顆聚陰石,能源源不斷的為她提供陰氣,所以他們無論身處哪里,都有足夠的陰氣供給他們修煉,只不過是修煉速度快慢的問題。

  陳子漠如普通凡人一般,一步一個腳印的走進青澤縣城,感受一下這久違的市井喧囂。

  在縣城正東方的一處小院子內,一位三十多歲,身穿白色衣裙的美婦人正坐在自家院子內做針線活。

  小院子內除了白衣美婦人外,還有兩位坐在一旁曬太陽的老人,和一個三四歲左右,正在院子內飛奔的小稚童。

  這時,小院的門被敲響了!

  正準備起身去開門的中年美婦剛放下手中的針線,那個小稚童卻已跑到門口,咬緊牙關,用力打開門栓,推開院門。

  開門后,小稚童看見一身黑衣的陳子漠,他也不怕生,歪著頭用稚嫩的聲音問道。

  “大哥哥,你找誰呀?”

  陳子漠憑著幼時的記憶,匆匆趕到自家門前,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他有種回到幼時的感覺。

  他輕輕的敲響自家的門,想著等下來開門的會是思念已久的母親,還是神采奕奕的祖父,亦或者是慈祥和藹的祖母。

  可他怎么也沒想到的是,來開門的居然是一個和自己有四分相似的小稚童。從一個小稚童身上,他隱約感覺到了血脈相連的親密感,這應該是與他有血緣關系的弟弟。

  一想到眼前這個小稚童是與自己有血緣關系得弟弟,陳子漠一時間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緒,一時間大腦中出現了許多種猜測。

  以至于,他根本沒有聽清小稚童的話,亦或者是聽清了,但沒什么心思回復。

  就在陳子漠胡思亂想之時,中年美婦走到了門口,看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中年美婦激動的快步走過去緊緊的拉住他的雙手,有點語無倫次的問道。

  “小漠,是你嘛?”

  剛問完,美婦人又看了一眼陳子漠,然后用肯定的語氣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這個美婦人正是陳子漠的母親——白氏。

  十三年未見,但是見面的第一眼,白氏就認出了這是她的孩子,她的第一個孩子,離開她十三年的孩子。

  白氏一眼就認出了陳子漠,陳子漠自然也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母親。

  “母親,我回來了!”

  一句我回來了,倒出陳子漠多年的思念,也倒出白氏心中多年的心酸,多年的苦悶,還有多年的無奈。

  陳子漠本以為,母親見他回來了,應該是高興的,應該是喜悅的。

但白氏卻緊緊的抱住他,用力的抱住他,毫無征兆的哭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哭,而是那種撕心裂肺的哭  十八年前,她的丈夫一去不復返;十三年前,她的孩子也離她而去;五年前,她的丈夫回來了。

  但是他只待了一個月就又走了,還很明確的告訴她,以后應該不會回來了,希望她能幫他照顧好雙親,替他為二老養老送終。

  她的丈夫不要她了,卻還要她替他侍奉父母,替他盡孝。

  這一切的一切,她都忍了,她也都認了,因為她還有兩個孩子,從她身上掉下來的孩子。

  她忍了,她認了,但不代表她沒有怨言,她只是沒有機會宣泄,公公婆婆雖然待她很好,但也不可能和他們宣泄這些,旁人就更不可能了。

  現在,她的大兒子回來了,和她一起度過最艱難的時光,和相依為命的兒子回來了。

  她的委屈終于可以找人宣泄了,她在也不用一個人承受這一切了,她的小男子漢已經長大了,可以保護她了。

  小院內,白氏做了一桌豐盛的菜肴,一家五口在歡聲笑語中吃完了午飯。

  午飯后,白氏和祖母一起清洗餐具,陳子漠和爺爺還有那個小稚童坐在院子內消食,順便聊一聊這些年發生了什么,還有這個小稚童。

  關于這個小稚童,白氏只告訴他,小稚童叫陳罡,是他的弟弟,同父同母的親弟弟,其他的就沒有再說了。

  從白發蒼蒼的祖父那里,陳子漠知道了一切,也明白為什么母親一見到他就哭得那么傷心,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那個從未見過面的父親干的好事。

  回來一趟,他給白氏留下了一個孩子,卻把白氏的心傷得遍體鱗傷。

  以前,陳子漠覺得父親可能是遇到什么事了,或者是被困在某個危險的地方。

  他一直都在往好的方向去想,或許是他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吧,想要一個可以依靠的臂膀吧。

  陳子漠本還想著等他修為達到練氣后期,他就離開家族去找父親,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找,只要父親的魂牌一日不滅,他就一直找下去。

  現在他知道了這個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他不知道自己以后遇到陳遠山,該如何對待他,他的生父,是該恨呢?還是.......

  于己,他能來這個世界,陳遠山有一半的功勞,他應該感激他,報答他,孝順他。

  然而,陳遠山卻深深的傷害了白氏,傷害了他最愛,最在意的母親,就憑這一點,陳遠山就是可恨的,是不可原諒的。

  夜晚,一家人享用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后,祖父母就帶著陳罡去休息了。

  老年人和小孩子,精力沒有年輕人那么旺盛,時間到了,就該休息了。

  白氏帶著陳子漠來到他幼時住的房間,房間內一塵不染,明顯是定期打掃過的,被子什么的也都是洗過,曬過的。

  房間內的一切對陳子漠來說都是那么的熟悉,從房間內最簡單的裝飾品,到最顯目的那張梨花木大床,都和他離開時是一模一樣。

  歲月流逝在這些家具上都留下痕跡,這可能是這件房間十三年來唯一的變化吧。

  這一晚,白氏一直和陳子漠聊到深夜才回房休息,兩人聊得都是一些生活的蒜毛小事,準確的說是白氏在說,他在一旁聽。

  這一夜,是陳子漠自修煉以來睡得最舒適的一晚、最沉的一晚、時間最長的一晚,最心安的一晚。

  自從突破練氣期后,陳子漠就很少睡覺了,夜晚都是在修煉中度過,只有在特別累的時候,他才會睡一覺,但也只是淺淺的睡一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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