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有些眼熟,蘇墨思索片刻,回憶起了一個星期前的歌劇表演。
歌爾斯大劇院的貴賓通道,蘇墨曾經遇到的一名老紳士,他手上就戴著一個類似的戒指。
向前走了幾步,他靠近閱讀玻璃表面的古董介紹。
虔誠之戒,樹生教派虔誠信徒的標志戒指,250年前的舊款式。
這東西好像是樹生教派的區域主教代神之名,賜給虔誠信徒的。
話說紫色玫瑰古董展背后的資本可真厲害啊!連樹生教派的虔誠之戒都能弄到手!
這種有宗教意義的古董,樹生教派絕對是會回收的。哪怕只是做做樣子,也要全部收回。
樹生教派的信徒眾多,遍及全世界,基本上是一個統一的信仰。其他小教派的影響力連它的九牛一毛都及不上。
要知道在雅頓帝國時期,神權甚至要高于皇權。雖然隨著科技的發展,樹生教派逐漸沒落了。
但它依然是世界上最頂尖的、最有影響力的勢力之一。
紫色玫瑰古董展竟然可以公開展示虔誠之戒,只能說是厲害。
蘇墨喝了一口熱茶,視線轉移到另一邊的一件黃金雕像上。
這是一個審判天使雕像,它背后延伸著六對羽翼,手中持著一柄風暴巨劍,劍鋒上纏繞著數不清的荊棘,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斬斷。
古董介紹上寫著。
罪惡荊棘,痛苦黎明……
旁邊有幾個古董愛好者,一邊走一邊看,結伴往這邊走過來。
“紫色玫瑰果然厲害,很多重量級的古董都被拿出來展示!”
一個禿頂老頭面露迷醉,他圍著虔誠之戒的玻璃罩來回轉。
手中拿著一個放大鏡,時不時的用它來觀察戒指的細節。
“看看這精細的浮雕,在大拇指指甲蓋這么大的區域雕刻,刻出的十二個天使都栩栩如生!嘖嘖……”
他忍不住贊嘆。
“是啊,200多年前的老東西,那時候的工匠技巧太厲害了……”
旁邊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也是不斷贊嘆,他是海拉爾綜合學院的考古系老師,喜歡古董。
蘇墨聽著他們的討論,緩緩轉移了自己的位置。
從一個角落換到另一個角落,附近的人比較少,因為這里是古代冷兵器的展區,愛好者較少。
旁邊的珠寶展區和油畫展區的人都很多。一邊多半是穿著華美氣質優雅的貴婦。另一邊大半是中年畫家,身上有著憂郁的氣質。
這兩邊的人加起來,大概占了整個古董展五分之二的人數。
蘇墨掃了一眼古兵器。
黃金雕刻的裝飾長弓,斷裂成兩節的騎士槍,蛇腹式鋼鐵頭盔……
蘇墨對此還是挺有興趣的。
他抬起茶杯,喝了一口熱茶。
旁邊有一個中年男子走過去,他的方向是珠寶展區。
這人很有藝術家氣息,留了兩撇騷氣胡子,頭發在后腦勺扎了一個小辮子,還穿著一件藍襯衫。
一股濃濃的憂郁氣質流露。
如果不是因為長相普通的話,他絕對很受女人歡迎。
蘇墨抽了抽鼻子,聞到了一股莫名的香味,味道很淡。
皺了皺眉,他繼續喝茶。
藍衣男人向前走,先是站在一副油畫的前面。一邊摸著胡子,一邊欣賞著畫作,很懂行的樣子。
“你也喜歡這幅畫?這幅吉蓮娜的溫柔實在是小眾中的小眾,畫風可以說是抽象派中的抽象派了。我還以為沒有人和我一樣喜歡它呢。”
旁邊一個帶著黃色氈帽的青年上前搭話,有種遇到知音的感覺。
吉蓮娜的溫柔這幅畫全都是抽象的線條,上面的油彩幾乎沒有層次,東一點西一點。只能大概看出畫布中心畫的是個女人。
藍衣男人只是笑了一笑,表示對他話的贊同。
“我個人認為這幅畫的作者,札希·哈瓦斯,是一個被埋沒的畫家。他才應該被稱為印象派的大師,而不是那些所謂的名家……”
黃帽男人繼續說話,大有滔滔不絕的勢頭。
“你覺得札希·哈瓦斯怎么樣?”
他前面嘰里呱啦的介紹了一大堆,最后才問了一句。
藍衣男人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然后搖了搖頭。
原來他是個啞巴。
黃帽青年有些失望,不過能有這么一個傾聽者,已經夠好了。
半小時后,珠寶區域的女人們走了不少。他們畢竟不是狂熱愛好者或者是專業的古董專家。
耐心比較有限。
這里的珠寶大多是非賣品,不像旁邊可出售的油畫。她們得不到手,過過眼癮之后新鮮勁也過了。
原本在油畫區域的藍衣男人,此刻站在一顆寶石前觀望。
這顆大寶石呈階梯式切割,正是藍寶石海洋之心。
他捏著小胡子看了一會,然后環視了一眼周圍。
轉回頭后,他盯著柜臺中的藍寶石,右眼逐漸泛起絲絲黑線。
慢慢的黑絲覆蓋了整個眼球,此刻他的右眼珠像黑曜石一樣。
藍衣男人眨了眨眼睛。
玻璃柜中的藍寶石海洋之心,在眨眼的瞬間消失不見。
他臉上帶著笑,繼續走到其他幾個玻璃柜臺面前。
短短十幾秒,四五顆珍貴的寶石不翼而飛,消失的無影無蹤。
藍衣男人感受著衣袖內襯的重量,滿意的點點頭,向遠處走去。
“唉,兄弟,你要走了嗎?”
黃帽青年剛上完廁所回來,看到藍衣男人要離開,連忙問道。
藍衣男人指了指出口,又指了指黃帽青年。意思是我和你一樣,也想去上個廁所。
黃帽青年瞬間懂了,他擺了擺手,重新回到畫家群中。
會場外天空蔚藍,陽光明媚。
圓形廣場上,大理石噴泉正在噴濺著水花。幾個長方形花壇里栽種著紅紅綠綠的鮮花。
旁邊還有一排排黑色長椅。
一個扎著小辮子的男人走過林蔭道,來到黑色長椅上坐下。
五分鐘后,會場傳來騷亂,廣場的外圍警員封住了會場出口。
原來是古董展有珠寶失竊了。
十分鐘后,十幾輛警車停在圓形廣場的空地上。數十名警員急匆匆的下車,跑向不遠處的展廳。
小辮子男人看著警方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急,不由笑出了聲,聲音清脆如同銀鈴。
原來他不是啞巴!
不,應該是,她不是啞巴!
“唉……都是一群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