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碎顱者的喉嚨中傳出漏氣嘶啞聲,他微微抽搐著。
雙眼迷離的望著天花板,那里有一盞璀璨的吊燈。一如他光明的未來一樣,最年輕的地下拳王,賺夠了錢后還能去參加武道家大賽。
在那個全世界的偌大舞臺上與各式各樣的敵人交鋒戰斗。這是他一生的夙愿啊,可惜已經夭折了……
早該想到的,擂臺上的強者總會被更強者所擊敗。自己曾經對別人用過的招數,總有一天會被別人用在自己身上,這是一個輪回啊。
一片陰影籠罩過來,碎顱者不甘的想要掙扎。但是他的力量已經隨著脊椎的折斷而消失殆盡,鮮血順著,白森森的骨茬流在擂臺上。
最后的朦朧之際,他看見有一個黑影站在旁邊。就這么靜靜的望著他,眼神中除了淡漠還是淡漠。
仿佛這個男人早已經歷過尸山血海,對于螻蟻的死亡根本無法產生一絲一毫的觸動。更血腥的死亡場面都見過無數次,更何況現在。
“你……”他從嗓子里勉強憋出一個字,來不及說話就徹底斷了氣。
整個會場都安靜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說話。無數道濃重呼吸聲壓抑在胸腔中,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火山噴發前的強烈預兆。
一秒鐘后,如同水壺中的開水被煮的滾燙。碎顱者的光速死亡引起了軒然大波。有些人開始憤怒的嚎叫,覺得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有些人開始扔票據,那是他們花了大價錢,買碎顱者贏的票子。
而有些人則開始尖叫揮舞,這些喜歡兩面押注的人,終于得到了極其豐厚的回報。有些人怒罵著說這是黑幕,懷疑黑拳場搞小動作。
而大部分理智的人,都迅速意識到一點。那名如同彗星般崛起的碎顱者被人直接打死在擂臺上,也如同流星一般短暫的失去了生命。
更有一些懂行者知道,碎顱者是血玫瑰拳擊場有意培養的王牌。
不可能是黑拳場針對碎顱者搞的小動作,他們沒給碎顱者的對手搞小動作都算好了。畢竟這是第二十場的連勝,打贏了他就是拳王!
一名拳王對于黑拳場的意義幾乎不用說了,這絕對是相當重要!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性,碎顱者的對手突然爆發了,真的憑借嫻熟戰斗技巧,撕碎了這條兇殘惡狼。
等等,碎顱者的對手外號叫什么來著?石……?確實,他們甚至連白石的外號都沒記住,因為相比起他的對手碎顱者來說,他只是一個無名小卒罷了,無所謂記不記住。
會場上大部分觀眾開始尖叫起來,不管是紳士亦或者是女人。他們沒有下注,不管是哪個人贏了。
他們來到地下黑拳場,就是為了看一場酣暢淋漓、血腥至極的戰斗,發泄病態的扭曲的情緒罷了。
他們并不討厭突然的反轉,相反越是這樣越是驚喜。蘇墨最后的勝利手段非常血腥,直接把碎顱者近乎給折斷了,視覺沖擊力極強。
所以這些墻頭草瞬間開始歡呼起來,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會館。
“石王!石王!石王!”
終于有細心的觀眾記起了白石的外號,開始歡呼起來。其他的眾人也跟著歡呼起來,非常的熱鬧。
這種外號是每個地下黑拳場的拳擊手都會有的,就算沒有,黑拳場老板也會幫你取。外號就向高大上的霸氣的湊,聽著牛B就行了!
什么石王,什么火神,什么風尊之類的,應有盡有。名字聽上去很尷尬,但其實真要在黑拳場上看到這些選手們互相廝殺血如注涌。
觀眾們很快就會把這些外號拋之腦后,瘋狂呼喊勝利者的名字。
比如說現在,排山倒海的歡呼聲很快就淹沒了一些咒罵。更多人是來看比賽的,是來找刺激的。他們喜歡看到激烈而又刺激的比賽。
蘇墨帶給了他們這樣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震撼感極為強烈。觀眾自然不吝嗇于贊美以及歡呼聲!
會場上的燈光打下,那是只屬于勝者的聚光燈,這是一種榮耀。
不管過程如何,蘇墨終結了碎顱者二十連勝的腳步。他值得享受這份榮耀,享受所有人的歡呼聲。
裁判這時候才翻身上場,一路跑到碎顱者的身邊。低下身去觀察他是否死亡,確認之后才站起身。
剛才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裁判也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碎顱者一瞬間就被打趴下,完全敗北了。
他走到蘇墨的旁邊,抓住他的右手舉了起來,大聲的高喊道。
“今天的勝利者是:石!王!”
“石王!石王!石王!”
底下開始瘋狂的吶喊,甚至有些人興奮的吹起口哨。李陽和王小凱望向擂臺上面,男人總是容易被一些熱血場面所感染,情緒激動。
他們也被周圍人帶動起來,瘋狂的吶喊著白石在黑拳場的外號。
涂琳和丁可卿比較冷靜,她們看著周圍瘋狂的場面,嗅著空氣中的血腥味道。決定以后再也不和李陽還有王小凱,出來“見世面”了。
擂臺之上,蘇墨看著眼前這些興奮到面容扭曲的人們。突然一個恍惚,將他們與上個世界那群兇神惡煞的,帝國士兵臉重合在一起。
他重重呼出一口氣,一道白色氣浪從嘴中噴出,還帶著血紅色。
一個小時后,休息室里。
燈光泛著淡黃色,蘇墨坐在長椅上擦拭著這具身體。上面滿是暗傷和淤青,傷勢不輕。雖然依舊精悍干練,但卻掩飾不了一股疲態。
白石畢竟已經四十二歲了,身體素質雖然比起同齡人很強。但是和地下黑拳場上的其他選手相比。
沒有任何優勢,甚至是劣勢!
蘇墨拿起一塊白布,用冷水將身體拍打,血液漸漸將白布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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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更衣室中,三三兩兩有地下拳擊場的選手在討論。他們說的正是今天晚上,蘇墨終結了碎顱者連勝紀錄的事情,討論很激烈。
地下黑拳場的一間辦公室中。
這是一張考究的沙發,上面有著來自伯利特國的昂貴皮草。表層有金絲涂紋,扶手被純銀所包裹。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沙發上,手中端著一杯紅酒。
而他對面的,是一個梳著油頭的男人,穿著整齊的黑色西裝。看上去二十多歲,氣質精明又干練。
“小慧,幫我去倒杯酒。”
中年男子拍了拍,懷中身材性感妖嬈的美女,然后指了指遠處。
那里有棕黃色的立柜,上面擺著一些琥珀色名酒,邊上有工具。
美女笑了一下,很乖巧地伸出纖手,接過酒杯。向不遠處走去。
“柳一東,你是白石在拳擊場的代理人,你應該很清楚他的實力。”
中年男子雙手環抱,就這樣看著對面的年輕人,臉上帶著笑容。
雖然態度看上去很和藹,但是柳一東完全不敢有絲毫逾越。這人正是血玫瑰地下黑拳場的老板,這類人是混黑的,在上層也有關系。
是最不好惹的,要說地下黑拳場的老板手上沒有十幾條人命。柳一東是完全不信的,壓根不可能。
他不知道血玫瑰地下黑拳場老板的背景身份,只知道老板姓葉。
“葉老板,白石的實力我很清楚,這一次應該是碎顱者馮虎太過于大意了,這才給了白石機會……”
柳一東老老實實猜測,他也不是很清楚白石怎么突然之間實力就變這么強了,三兩下就干翻了,本要成為地下黑拳場拳王的碎顱者!
“嗯。”葉老板點點頭。
兩人又聊了一陣子。這時被稱作小慧的女子走了過來,將酒杯遞給葉老板,然后就知趣的離開了。
等到她離開不久,葉老板直接和柳一東開門見山,切入了主題。
“一東啊,馮虎是我們血玫瑰想要培養的下一個拳王。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在擂臺上被人打死……”
“老板,擂臺上拳腳無眼啊……”
柳一東急忙就要為白石說上幾句好話,他是知道白石的家庭處境的,是一個非常貧苦的單親爸爸。
全靠著打拳謀生,上臺也基本上是在挨打。幾個月下來也賺不了多少錢,減去醫療費更是沒幾個。
柳一東去他家里吃過飯,對那個聰明伶俐的小女孩白染印象非常深刻。那是一個樂觀的女孩,很會照顧家里,飯菜家務都是她做的。
不過也是啊,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兩父女都是好人,柳一東愿意,在有限的能力內幫上一把。
“我知道,我不是要怪罪他的意思。上擂臺的都是簽過生死狀的,馮虎死在白石的手上,只能說是他自己技不如人,死了也就死了。”
葉老板搖晃著紅酒杯,他嘴上有一圈濃厚絡腮胡,修剪很整齊。
微微抿上一口,看向柳一東。
“葉老板,您的意思是?”
柳一東試探性的問道。
“你等我一下。”葉老板站起身來走向柜臺,然后取出了一疊錢。
這一疊錢足足有十五萬,那沉甸甸的重量,非常的讓人眼饞。
“這里一共是十五萬,其中有三萬是你的獎金,兩萬是白石之后的醫療費,十萬是打贏比賽的獎勵。”
葉老板將錢扔進柳一東懷里。
“叫他好好養傷,等他傷養好了我會測試一下他的實力,明白嗎?”
葉老板拍了拍柳一東的肩膀。
柳一東有些明白了,葉老板似乎覺得白石有培養的價值。也許說不定想要讓他成為下一個碎顱者?
可是白石的實力柳一東再清楚不過了。這兩年來,柳一東將白石的上限和下限摸得一清二楚。嫻熟技巧是他優點,身體素質是缺點。
能力也就在一個平均水平。
柳一東心中有疑惑,葉老板卻不覺得自己在瞎貓碰死耗子。那一場比賽是關鍵時刻,他自然是帶著人坐在高層的包間里視頻觀看的。
他手下有眼力很毒的高手,白石在賽場的后半段。每一招,每一式都非常的毒辣精悍。有一種搏命的感覺,出招之時,都直指要害!
直接就將碎顱者壓制,三下五除二的就將其打趴下,甚至打死!
葉老板身邊的高手點評,白石絕對同樣也是一個高手,具有濃烈的個人風格,下手之時狠辣無情!
不管之前怎么樣,反正現在葉老板是信了。白石是個高手,之前可能在隱藏實力。他決定好好培養一下,失敗了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無非是得憋屈一陣子而已。
藍水晶市不只有血玫瑰地下黑拳場一家,另外還有稀稀落落的五六家黑拳場。其中有一家威勢是最盛的,西城區的鋼顱地下黑拳場。
血玫瑰和鋼顱是藍水晶市最大的兩家黑拳場,自然是有利益上的糾紛,葉老板和鋼顱有很大過節。
不久前鋼顱的老板挑釁,葉老板還和他各種對罵。過一兩個月更是打算辦一場聯合的拳擊賽,來決定一下誰是藍水晶市的拳場老大。
雖然只是名義上的,但葉老板也不想輸了,所以這才培養馮虎。
現在馮虎被打死了,他還有兩三個渠道可以引進高手。順帶著培養一下白石,倒也沒有什么大礙。
柳一東接過鈔票,看著眼前又坐回沙發上品酒的葉老板點點頭。
兩人又聊了一陣子細節。半小時后葉老板示意柳一東可以走了。
他這才將錢放進包里,走在過道上面。猶豫了片刻,柳一東拎著有些沉重的包,向休息室走過去。
“咚咚咚……”手指輕輕扣門。
鐵門吱啦一聲打開,一道精悍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看著那上面熟悉的傷勢,柳一東對比了一下兩人的體型,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白石反殺了碎顱者,直接把他弄死了!
蘇墨看著眼前的年輕男子,腦海中的記憶涌上心頭。這人是白石的代理人,有些類似明星經紀人。
好像叫柳一東,這個人對白石還是挺好的,各方面都是很照顧。
“柳哥,里面請吧。”蘇墨按照腦海中的稱呼這樣喊道。雖然白石比柳一東年紀大,但為了吃飯,他還是很懂得世故的,直接就叫哥。
“別,從今以后我叫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