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獸族高考狀元,吊打去年的大一兩族新生,還與數名大二排得上號的兩族優秀學生代表打得不可開交?那他怎么會留級?即便有一兩科學分沒滿,也不至于如此吧?”唐興表情古怪。
這種學生,按理來說都是老師的心頭好才對,即便哪里小有欠缺,也不該淪為建校百年唯一一個留級生吧?
金絲男的表情比唐興更為古怪,他上下打量著唐興,道:“那獅辛久挑戰完幾名大二優秀學生代表后,沒幾天,學校組織隊伍下淵地試煉。他與大二的一名獅族調換了身份,混進了下淵地的隊伍里,缺席了小半年的課……
本來,他要是在大一最后幾個月,能老老實實待在學校的話,或許老師們會讓他升學的。可是,據說,回來沒幾天,他被班導與族里長輩嚴厲批評了,一氣之下又一次前往了淵地,而這一次,沒有其他人陪同。”
與之相比,唐興的請假顯得無足輕重。
“那倒是挺嚴重的,不過,就沒人發現他是偽裝的嗎?不管是出校,還是在淵地入口,都有審核身份的工作人員吧?”唐興不解。
雖然因為種族差異,很多時候人族無法分別獸族的容貌,但在獸族眼中,那些特征就無比明顯。
“據小道消息稱,有位眼界極不一般的學長是知情的,那一次,獅辛久就是在他所帶的隊伍中。但他沒有戳穿獅辛久,反而為獅辛久打了個小小的掩護,這才在淵地入口處順利過關。”
院學生會,丁子猛地打了個哈欠,他看著桌前兩條不規則晶瑩長串,費解地嘀咕道:“誰在罵我……”
唐興似有所感,閉眼、睜眼,精神力探出……
他腳步一緩,感概道:“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獅辛久,這個名字我記住了。
從你簡單的描述中,可以看出他跟我們一樣,都覺得大一許多課程是不必要的。
與其在學校里耽誤時間,倒不如下淵地廝殺一番。可惜我們實力不足,不然直接下淵地闖闖多好,這獅辛久做出了我們所沒能做出的事。”
我們?
金絲男眼波流轉,停下腳步,他仰起頭,扶了扶鼻梁上的鏡框,看著倒影中越發接近的棕褐色龐大身影,心頭大驚。
他表情不變,雙手負于身后,思緒飛快轉動著,傲然道:“學校只是用來培養普通的天才,而我們,還有那獅辛久都不是。真正的天才,是要因材施教,而非統一教學。”
他的回答很保守,并未舉例說,某某課程沒有用之類的話,以免為日后留下隱患,給那些好不容易刷到滿的好感進度條降溫。
準備從身后將兩人撲到的獅辛久微微一愣,這一個月來,作為班級的第41名同學,坐擁獨立寢室的他,一切都顯得格格不入。
而身具第一軍校有史以來第一位留級生名頭的他,背地里總有人指指點點,心情好的時候,他可以裝做沒聽到,心情不好的時候,就開揍。
恰巧,今天他心情很不好,在睡早覺的時候,被卡齊爾諾那一嗓門給叫醒了,然后就是班級里嗡嗡不絕的討論聲……
剛揍完人,有些神清氣爽的他又恰好聽到唐興二人在談論他,卻極為反常的對自己一通夸贊。這讓世人皆醉我獨醒的獅辛久心中升起一股莫名暖意:我遇到懂我的人了。
就說說那網絡安全課,呵呵,有必要嗎?炒作?心理健康?
哪一個修士不是將心千錘百煉,他們心理不夠強大嗎?至于關注度、鍵氣值,只要實力高,一言一行,盡在媒體眼中,需要刻意追求?
唐興心中松了口氣,果然,心眼多的男孩子關鍵時刻還是靠得住的。
見獅辛久留在原地,他抬起腳朝前走去,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斥責之意,道:“可不是?在留級這件事上,我對學校的做法不敢茍同,他們將這樣一名雄心勃勃的獸族天驕束縛在學校的,就不怕起到反作用嗎?
萬一,就因這一耽誤,讓獅辛久泯然眾獅矣,那誰來負責?
還好我是借讀生,就算我安安穩穩在校四年,也拿不到那一紙畢業證書,倒不如學我想學的,率性而為。你就不同了,身為班長,不好逃課,只能在課堂上浪費時間了。”
他必須告訴獅辛久,他們是一類“人”,雖然逃課時間無法比較,但起碼都是付出行動的逃課者。
果不其然,微微發愣的獅辛久眸中精光暴漲,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起來,他抬起前肢,再次跟上,他想繼續聽聽,這兩人還會說些什么。
“話倒不是這樣說的,學校里還是有些課程是有用的。”
金絲男追上前,反駁道:“學校確實有殺雞儆猴的意思,但更多也是考慮到許多沒經過大一的指導,在修煉上出岔子。”
獅辛久撇撇嘴,那些導師也是這么說的,可他會聽?
這就是金元寶吧?那個發起了93事件調查委員會的人族,怎么思想如此保守……
算了,看你勉強也算站在我這頭的,就不與你計較了。
“呵呵。”
唐興一甩袖,揚長而去。
趕緊停下,別跟了!
唐興暗自祈禱。
現在回頭,確實是一對一,可二者壓根不是一個分量的啊。
大一的時候實力就跟大二的優秀學生實力差不多,加上一年的淵地歷練,實力保底也有通玄境吧?
他這小胳膊小腿的,打打貫通了一兩條經脈的還有幾分勝算,對上獅辛久,那不是找虐嗎?
自倒影中看到獅辛久的再次接近,金絲男汗毛立起,小跑追上唐興,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可以借閱同學的筆記。我想,能考入第一軍校的,定是文武全才,將同學的筆記吃透不在話下。
你看看,你自己請假的那些課,回來后是不是借閱大家筆記了?有的時候,自己還泡圖書館了,以免自己錯過了有用學識。”
他橫了唐興一眼,沒義氣,居然想自己跑。
獅辛久悄無聲息地吊在兩人身后,依然沒有要離開的跡象。
晚霞蒙蒙,問蒼河上,怒龍滔滔。
“阿爺,你快看!”
一葉竹制扁舟穩穩落在卷起的水浪浪尖,清脆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一名約莫四五歲的頑童身穿蓑衣,雙手撐著木槳,黝黑發亮的眼眸中帶著探索的目光,緊緊盯著下游的漂浮物。
那是一名面容剛毅的壯碩青年,他眼角微皺,呼吸凌亂,加上那青黑色的面龐,顯然受傷不輕。
唐堂。
最讓這頑童好奇的是,唐堂身上的衣物看起來很是厚實,他饒了饒耳旁,奇怪道:“這么厚的衣服,他怎么受得了……”
即便是傍晚,他依舊能感受到空氣中的燥熱。
頑童的身邊,袒露胸肩的瘦弱老叟端坐著,臉上微醺,他抬起眼皮,又快速落下,“嗝——一截斷木……沒什么好看的。”
麻煩上門,不能管。
“臭死了!”
那頑童嫌棄地扇了扇鼻子,他不依道:“臭阿爺,你再看看,那是個人。”
“不是,是斷木。”
“是人!”
頑童一跺腳,手上的船槳哐當落下,他一提身,整個人騰空而起。一道浪潮打開,頑童腳下以蓑草編制的草鞋一點浪尖,朝下游的唐堂掠去。
瘦弱老叟無奈搖頭,他將腰間酒葫蘆取下,美美地喝了一口。
下一刻,他的表情就糾結在了一起,喃喃道:“盡是添亂,扶搖境修士的元氣殘留,救回來肯定是個麻煩……”
最麻煩的是,氣息不止一道。
今天就不該出門,老叟看著水上興致勃勃的小巧身影,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容。
不過,誰讓我的小孫孫想救呢?
頑童嘻嘻一笑,朝那略顯腫脹的軀體抓去,“我就說是個人吧!阿爺……咦?好重,阿爺!救命呀!”
他踩在唐堂小腹位置,兩只小手死死拽著唐堂的衣領,想將他提起。
瘦弱老叟手一探,水下,四道碗口粗的水龍糾纏著,將唐堂捆縛著,連帶將那頑童提回了扁舟之上。
“走嘍!回家。”
“嘻嘻,回家回家!”
曲風市執安局17號辦公室 趙郢豁然睜眼。
蕭葉宇快步推門而入,他面帶喜色,向趙郢匯報道:“督法督,已排查出,林老正在16、17日上午沒有購買任何物品。
不過有位攤主說,林老曾問他一名鼠族攤主的行跡。而那位鼠族攤主,就住在湘湖路潭水小區,但具體樓號、單元不明。”
“就是在9月15日,林頭購買的那個果核的攤主?”趙郢眉頭皺起。
蕭葉宇點點頭,臉色喜色漸淡,說道:“是的。據那位攤主說,這位鼠族攤主已經有些日子沒有擺攤了。而往常,只要不是惡劣天氣,他都會出攤。”
很顯然,他也意識到了不妥。
因為在先前排查9月15日監控時,他們都看到了,傍晚,許嘉楠與那位鼠族攤主從飯店出來后,一同坐車離開。
3050年9月23日曲風民生報丨第一軍校開辦特色課程:哈他瑜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