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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赤火域

  第一軍校某間獸族修煉室內,一只只身形各異的獸族零落有序坐在劃定的三角區域中,他們身上緊緊貼合著與自己身型相符的銀灰色布盔。

  布盔表層,由一根根柔順的棉毛鋪就,遠遠望去,就是一群身長鱗毛的禽獸。

  飄離的元氣逐漸匯聚,不多時,布盔表層變得細膩光澤。

  元氣不斷在他們體內匯聚,滋養著肉身,漸感飽和之后,體內的元氣開始向側翼后方彌漫,布盔上波光粼粼。

  待到他們準備再度吸收元氣強化肉身時,自前方涌來的元氣恰好為他們省去了匯聚的時間。

  隊伍最后方,元氣彌散之后,便順著兩邊三角區域的隔離墻朝“頭雁”位置涌去,構成一個大循環。

  警示鈴響起,雁陣潰散,元氣翻涌,震得窗戶玻璃一陣搖晃。

  一雙雙大小不一的眼眸睜開,帶著濃烈的不滿,望向門口。

  嘀嘀嘀的獸臉驗證后,一只豹族優雅地邁著小步走了進來。

  “包老師,您來了。”立于修煉室一角的猿族助教起身,雷公臉上掛上了笑容。

  包歸農點點頭,正欲說話,只聽見修煉室后排位置、體型碩大的犀牛嗡聲道:“包老師,有什么事就不能待會說?我們這才修煉了一小會,剛進入狀態呢。”

  與他關系慎密的白色貓族接口,道:“就是啊,聽說最近人族的班級修煉不積極,現在正是我們拉開距離的好時機。”

  “好了好了,老師既然來了,自然有事,先看看老師這么說吧。”自猿嘯哀被殺后,被推選為班長的鷹桀象征性的為豹族班導說著話。

  但他那不滿的眼神,赤裸裸的,不加掩飾。

  其他獸族學生雖然沒多說什么,但也沒給什么好臉色。

  “你們才開始修煉不是剛好?現在打斷你們就這般姿態,要是等你們進入狀態了,那還不哭爹喊娘的?”

  我這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你們可知道,為了給你們爭取來這間僻靜的修煉室,老師我付出多少嗎?

  包歸農臉色冷凝,眸帶幽幽冷光,他掃了油鹽不進的鷹桀一眼,想起同事們提及的新生群體中各班班長的為人處事……

  有時候真羨慕那些人族導師,學生對他們畢恭畢敬的,哪有像這些獸族一般,桀驁不馴。

  “包老師,抱歉,給你添麻煩了。”諾卡拉悄無聲息自包歸農身邊走出。

  那猿族助教驚詫地看了諾卡拉一眼,細語道:“同學們也是為了各自修煉進度,包老師莫要動怒。”

  包歸農臉色稍緩。

  “諾卡拉族叔?”那純白色貓族驚訝地叫喚著。

  不是說諾卡拉去職之后,便留在了國都嗎?這次千里迢迢來曲風市是有何事?

  班級里只有我一名貓族,莫非是來找我的?

  諾卡拉腦袋微側,淡笑道:“嗯,你也在這個班啊?好好努力,不要給包老師添亂。”

  “是!我一定會努力修行,不辜負族叔厚望。”那白色貓族身體緊繃,細長的尾巴高高翹起,心里有些沮喪。

  聽族叔的語氣,先前不知自己在這啊,那會是來找誰?

  他卻沒看見,諾卡拉眼眸中,那微不可見的疑惑。

  這是哪只貓族部落的孩子?

  包歸農沒有戳破他,而是咧開嘴,露出如刀鋒般銳利的尖牙,笑道:“毛茂茂同學平時還是很配合我的工作安排。”

  “這也是作為學生應當做到的。”諾卡拉點點頭,將名字記住。

  包歸農望著渾然一色的虎幺幺,語氣隨和道:“虎幺幺,出來一下。”

  猿族助教將虎幺幺身上輔助器取下,目送三者出去,他望著眾人,道:“大家平復心情,繼續修煉吧。”

  “是!”

  虎幺幺駐足,沉聲問道:“包老師,諾卡拉前輩,不知找我何事?”

  “我聽說,虎淵前輩還在曲風市,還望小友代為引見。”

赤火域  別名:雪淵。

  至于這別名的由來,據說是第一位踏足此地的某位天人感慨:“此地環境、人文皆如火般熾熱,就叫雪淵吧。”

  于是乎,終年不見冰雪的赤火域,在藍宇星人口中,就被冠上了“雪淵”之名。

  赤火域的原住民們也開始知曉,原來氣候除了晴、晴、晴之外,還有陰天、多云、冰雹、下雪等等。

  在起先的對立,到交流互通,再到進一步的邊關沖突,赤火域的攻擊可謂越演越烈。

  而每一次的沖關口號都極具煽動性,例如首次有組織的沖關口號是:有生之年,無法去藍宇星見識下下雪是什么樣子的,簡直枉生為人。

  第二次口號是:不能在風雪之中,暢快淋漓的打一次雪仗,簡直枉生為人。

  第三次口號是:不管前面口號是什么,反正都枉生為人,大家跟我沖呀……

  在關口之外的地方,赤火域居民與藍宇星部分商人還時常互通有無,但居民們總喜歡向護衛隊發起挑戰,只為切身體會傳聞中藍宇星元氣的冰涼舒適感。

  赤火域約莫半個藍宇星大小,以炎熱程度劃分區域,分別以一到五環火區,以及最為中心的極火區。

  “我就沒見過這么懶的人,這都幾天了,還不醒。”

  “大哥哥,你都躺了好些天了,快醒醒呀,跟我講講外面的世界吧……”

  “臭爺爺,又自己出去玩了,我也好想出去……大哥哥,你快點醒醒,不然小安還要照顧你,就不能去玩了。”

  四環區,五老村的一間矮小屋舍中,頭扎沖天辮的小男孩端坐在竹凳上,他嘟著嘴,以棉簽沾著水,抹在唐堂干裂的唇上。

  “唉!爺爺說,自己造的孽自己扛,可我不是救人嗎?救人也是造孽?”小男孩走到屋內小桌前,放下手中的杯子與棉簽,一屁股坐下,雙手托著小臉蛋。

  他并沒有看到,床榻上的唐堂緊閉的雙唇微微分開,一口帶著腥味的郁氣吐出。

曲風廣播電視臺外  資金進賬聲的語音短信傳來,金絲男藏在金絲眼鏡后的眼睛瞇成半月形,他心中思忖著:聽說校門口的肉夾饃能吃出家的味道,剛好給筱筱帶一份,然后再在隔壁買個福鼎肉片,不然干巴巴的,吃得不得勁……

  正想著,金絲男突感背后有道疾風靠近,他正要回頭,腦袋一疼,周邊天地旋轉,暮色降臨。

  一粗獷男子快步上前,將金絲男扶住,面色焦急道:“孩子,你沒事吧?哎呀,臉色不大好,你們誰有車,一起送這孩子去醫院吧。”

  周圍群眾一陣局促,這年頭誰還敢當好人啊。

  “我有!”

  剛給隔壁小賣鋪送完貨的面包車司機熱心道:“趕緊的,要是耽擱治療就不好了。”

  風馳電掣,尾煙熏天,原地只留下了一副被踩碎的金絲眼鏡。

  曲風市某段路上,一只兩米有余的棕熊托舉著一輛長長的面包車在路上狂奔,來往路人車輛紛紛避讓,望著其面包車上缺少的四個車輪,不由感嘆偷胎賊的猖獗,更是對扛車而走的棕熊報以憐憫之情。

  突地,棕熊的手機里傳來了一道語音:訂單已完成。

  他一愣,放下面包車,茫然地看著面包車內塞地滿滿當當的貨物。

  系統出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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