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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下雨天洗車

  外面的雨愈演愈烈。

  噼噼啪啪搭在窗臺上,僅有一層玻璃作為緩沖的客廳,聽到聲音明顯小了很多。

  從這一點。

  趙三兩就得出建造這套小區開發商,屬于正規開發商,并不是現代社會那些喜歡偷工減料的無良商人。

  手指敲擊墻壁,同樣沒有“咯咯”的響動。

  證明墻壁厚實,紅磚和水泥都符合三A國家標準。

  分析一套房子好壞,其實原理很簡單,僅從裝修的第一道工序水電工人的態度就可以判斷出來。

  他們砸墻改造水電時,砸了一會,直接打電話讓住戶加工錢。

  這說明墻壁很硬,用料不是一錘就碎的廉價建造材料。

  相比起社會數量繁多,喜歡偷工減料,或房子建到一半就卷款逃跑的無良商人,還是有一些守規則的大型開發商的,價格貴一兩千,無非壓力大點,但要是碰到房子建一半就攜款潛逃的無良商人,真就欲哭無淚,死的心都有了。

  而無良商人存在的比例真不低。

  趙三兩因為送花緣故,經常在城市中來回穿梭,所以難免知道在陽光映照下的城市中,還有那么多讓人窒息心酸事。

  獨獨這周邊就有四五個爛尾工程,也有住宅樓建好,連綠植都沒有規劃就沖沖跑路的開發商。

  他們跑路姿勢五花八門,形態各異。

  有資金鏈問題。

  企業自身原因。

  還有項目監管存在的各種矛盾。

  其實這些問題,只要共同協商總能解決,但最讓人生氣的是開發商一開始就像反派一樣,預謀犯罪了。

  所以人的一生,當下處什么樣生活,幸福指數是多少?

  并不取決于自己心境豁達還是狹隘,而在于你碰到什么樣的事,遇到什么樣的人。

  像趙三兩老婆就應該幸福。

  她買房沒有不幸買到爛尾房,在父母安排下結婚,也沒再碰到意圖騙她錢騙她色的渣男,而是很幸運碰到了趙三兩。

  但人又是極其復雜的矛盾體。

  置身幸福時候,往往還要渴求更多,一頓四菜一湯的豐盛晚餐,卻還在糾結味道沒有米其林大廚做的色香味俱全,像現在這次說教,又顯得很多余。

  她又不打算與趙三兩白頭偕老。

  反而以一種凄美方式,等待著早就變成鬼的前夫,意圖譜寫一段人鬼情未了。

  既然如此癡情,卻對趙三兩還使用不符合她身份的要求。

  “你經歷了什么?”

  吃飯早餐,周念卿并沒有像往常一樣,立馬收拾餐具,而是端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趙三兩身上,問道。

  大概因為不急著上班緣故。

  她今天穿著很隨意,用黑色小皮衣搭配棕色格紋百褶半裙,但即便是這樣簡單裝扮,在她的氣質和高級五官映照下,顯得即時髦,又迎合當下流行的復古趨勢。

  尤其里面襯衣是耀眼的黃色,明顯的色差又提高了整體的色感。

  里外相互呼應,更讓整個人顯得明媚動人。

  趙三兩聽到聲音,忍不住轉過腦袋看了她老婆一眼。

  不得不說,女人只要個子高,身體沒有明顯缺陷,五官再精致一點,完全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人的一生只朝事業奔跑,這個過程相當扭曲,你為什么不能把平淡生活,也當成事業來經營?”

  趙三兩反問了一句。

  周念卿明顯一愣,她倒是沒想到她老公會說出的話這么有哲理,但片刻之后,睫毛輕佻,嘴角浮現出一個譏笑道“估計世上所有不努力的人,都和你一個思想,區別在于你會表達,他們只會沉默”

  隨即趙三兩老婆低頭看著女兒,問了一個問題。

  “謩謩,你在花園里,想要摘花的話,會想摘哪一朵?”

  趙三兩莫名的望了望他老婆,又看了看正在安靜吃早飯的謩謩。

  頗有點不理解,他老婆怎會問這種跳躍性的問題。

  何況這個問題很好回答,小孩子愛美,當然摘花園里最漂亮的花朵。

  “丑的那一朵”

  謩謩從餐盤上抬起頭,奶聲奶氣回道。

  “為什么?”

  趙三兩走到謩謩身邊,拉了一個倚子坐在女兒身邊,不等她老婆開口,好奇問道。

  “我的花園里,容不下那些沒用的廢物”

  謩謩張開小嘴,歪著小巧腦袋,看著趙三兩然后小聲回道。

  就這么一瞬間,趙三兩受到無名暴擊。

  尤其暴擊來的這么突然,以致讓他雙眼睜大,一副難以置信神色,接著沖她老婆怒道“你又給謩謩灌輸這種三觀不正的思想,什么叫丑就摘掉,丑不是花啊!廢物都扔掉,還要廢品回收站干嘛!?”

  趙三兩不難猜到,以謩謩這種思想成長,未來逢年過節不僅沒有禮品,甚至在他沒用的時候,卷張席子把他扔進臭水溝。

  “咯咯”

  看到他老公臉色瞬間瞬息萬變,周念卿不由笑了起來。

  伸手摸了摸自己女兒的腦袋,道“我女兒思想才是正三觀,你思想才三觀不正”

  “我與你們母子沒法溝通”

  趙三兩臉色異常難看。

  這日子沒一天順心的,原以為以后多了一件貼心小棉襖,弄到現在才發現棉襖里揣的是黑心棉,不僅不貼心,穿多了還可能凍死。

  起身跑進衛生間提了一個水桶,又在桶里倒了點洗衣液,經過客廳時,趙三兩很不爽的冷哼一聲。

  “你拿水桶干嘛?”

  周念卿問道。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問,反正覺得應該問一句,所以不假思索就問了。

  大概因為便簽紙被撕毀,她和她老公中間隔著的距離同樣被撕毀了,所以同住一個屋檐下,只能以開口交流作為主要溝通方式。

  或是因她老公幫她改了圖稿。

  也或是因得知她老公出自名校,所以對他所做的一切難免好奇一點。

  “努力不至于讓自己被當成廢物扔掉”

  趙三兩冷冷回道。

  然后提著水桶就小樓了。

  收拾完桌子上的餐具,周念卿抱著女兒坐在沙發上,本打算看會電視機,但在經過她老公剛才趴過的窗臺時,無意的一瞥,頓時就愣住了。

  瓢潑大雨下。

  一個穿雨衣的人,正在路邊用毛巾擦著自己的愛轎。

  她家住八樓,所以很難看清長相,但路牙草地上的紅色水桶,恰恰是平時放在需要晾曬衣物的。

  還有轎車的車牌,與他老公新買的那輛一模一樣。

  從這些跡象上,周念卿不難猜出樓下那個在大雨中洗車的男人就是她老公。

  大雨天洗車。

  不僅節約了洗車錢,又節省了水費。

  “是叔叔,媽媽,叔叔在洗車”

  謩謩爬到沙發上,同樣看到樓下那個忙碌的聲音,驚喜的叫了起來。

  “奇葩”

  周念卿捂著微疼的腦袋。

  她父母眼神到底有多差,才在那么多人中挑出這朵喇叭花。

  下雨天洗車。

  想想都感覺難以置信,但她老公偏偏干了,還干得熱火朝天。

  洗車三十塊。

  這么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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