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后面傳來的話語,趙三兩大有種轉身干掉他的沖動。
如果沒有道德,養育之恩束縛,連同三炮同志一并干掉,晚上娛樂節目這么豐富,居然還想著逗孫,真是太招人恨了,但在沒動手前,岳丈的話還是要聽的。
趙三兩老實走到他老婆面前,不情不愿道“這次我原諒你,下次再咒我,我先動手削你一頓”
“你這小畜生打算削誰來著?”
三炮手中茶杯“砰”的拍在桌子上,暴喝道“你要有本事,連老子一起削,還反天了”
“您誰啊?”
趙三兩楸了一眼三炮同志,然后裝著恍然大悟,道“原諒是老畜生”
剛說完,趙三兩像被野獸追趕的兔子動作迅速。
一把拽著臉上充滿詫異的周念卿,鉆進房間,將房門反鎖好,趙三兩貼在房門上,稍微吁了一口氣,隨即聽到三炮拽著門把轉轉,嘴里罵罵咧咧,從趙三兩廢物,到娶不到老婆,最后發現今晚大概不能揍趙三兩第二次,立馬將攻擊力轉移到三嬸身上。
周念卿坐回床邊,神色有些默然,還有一絲無法言喻的悲傷。
今晚她老公提及離婚時,她以為自己不會有絲毫波動,但當在外面鬧成一團,父母一臉悲憤時,才黯然發現有些事并非她想象那樣簡單。
她離過一次婚。
再離一次,她可以受得了,可她爸媽必定承受不住。
人一到某個年紀,有些事就必須做出妥協。
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人能夠隨心所欲做某件事,生活會像一把刀鋒利的刀,硬逼著你去選擇答案。
她什么都明白,可什么也改變不了。
而父母曾經已經給過她一次機會選擇,但她自己沒把握住,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導致錯誤的結果。
這一次她不滿意,但父母滿意。
何嘗不是另一種選擇,纖長雙手搭在膝蓋上,周念卿身上有種難言的悲傷,她可以賺很多很多錢,但獨獨買不到完整的家庭。
她可以買幾十萬,上百萬豪車,但坐在駕駛室開車的好像永遠只是她自己,這不是孤獨,而是對生活感知到深處產生的體悟,她一直期待那個人能回來,重新開始一段新的生活,但仔細想想,何嘗不是自取其辱。
感情一旦有了隔閡,哪怕再次組合在一起,也真的走不近了。
這世上可能有和好,唯獨沒有如初。
何況哪怕她放下尊嚴容納前夫,他能跑一次,難道就不能跑第二次!?
有的人離開一次,最好的歸屬便是不再出現。
在這么一瞬,周念卿仿佛對生活有些妥協,那道堅韌的心靈也變得有些松懈,像一個得知自己得了絕癥的患者一樣,開始自暴自棄起來。
而接受她這個無所事事的老公,大概就是她邁出自暴自棄第一步。
“小乖睡眠真好”
躺回地板,趙三兩低頭在已經安然熟睡的謩謩小臉上親了一口。
他老婆很討厭。
但生的女兒倒是很可愛。
熟睡的模樣,也是漂亮的不得了,狹長的睫毛,小小的瓊鼻,紅撲撲的臉蛋,無一不美。
就這樣貌,以后沒個幾十上百萬,趙三兩堅決不同意。
“你確定今晚睡在地上嗎?”
周念卿身上蓋著一層蠶絲被,轉過腦袋,問道。
趙三兩一愣,疑惑望著他老婆。
作為成年人,有些話無須直接挑明,僅需委婉提一句,就能明白深層次的含義。
他老婆既然已經明白他不是第三類人群,還邀請他回床上睡覺,那睡覺二字必定不是名詞,很可能是動詞,尤其她連二連三在老周面前承認他們同過房。
那今晚經過這場鬧劇,便順理成章將他變成真正的老公。
趙三兩片刻后就反應過來,接著腦袋飛轉,笑道“你先為你今晚污蔑我的事道歉”
“隨便你”
周念卿輕輕搖頭。
她已經做出最大讓步,她老公還不領情,也就不強求了。
“我一直很隨便的”
趙三兩偷偷松了口氣,他就知道以周念卿的性格不會妥協兩次,隨即想起昨晚思考過的問題,問道“你墮過胎沒?”
“什么?”
周念卿臉色一窒。
然后拿起床頭枕頭,毫不猶豫砸向趙三兩。
“正經問題,請你回答一下”
接過凌空飛來的枕頭,趙三兩放在頭下,道“以我觀察,你第一胎應該生男孩,但你生了謩謩,所以我覺得你應該墮過胎”
“滾”
周念卿緩緩道。
“其實前夫也挺好,你一定要繼續喜歡他”
趙三兩笑著回道“我這兩天翻了一些巴格達新聞,發現你前夫待的那一片地方,僅僅被炮彈炸了一遍,應該還活著,你千萬別把他忘了,說不定他什么時候會回來找你”
每個人一生都會在不同的年齡階段,遇到各式各樣的人。
而在相遇方面,女人碰到渣一點的男人就會導致很多不好的后果,像分手,離婚這些。
如果僅僅是這些,除了那些有情感潔癖的男人會計較外,一般男人都不會去詢問,何況現代社會的女性這么聰明,一般都不會提起,哪怕在東莞夜總會做過的女性,回來依舊說自己在那邊只是做一些黑白顛倒的工作。
很辛苦的。
破壞婚姻的因素中就有一條,在現老公面前提及前男友的好,但凡開口提及了,百分之八十男人都會受不了。
這一點毋容置疑 人到了某一個年齡層,他的情感經歷就不會是一張白紙。
重點是你知道或不知道的區別。
周念卿離婚這事,趙三兩一開始就很清楚,并不會多想,但偏偏還是問了她以前情感歷程的問題。
然而周念卿并沒有回答,趙三兩笑了笑,只當有過。
于是就在此時此刻,他這位年薪上百萬的老婆,在趙三兩心里的印象,突然差到了冰點。
分手。
離婚。
只是選擇錯誤,并非大過錯,但墮胎就像死人。
一個女人肚里死過人,手里錢再多,長得再漂亮,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埋死人的墳墓而已。
“三兩,我們做了夜宵,你要不要吃一點?”
房外傳來三嬸的聲音。
“來了”
現在是晚上九點半,距離吃過晚飯已經過去三個小時,趙三兩倒也有點餓了。
何況今晚被三炮砸出血,也需要補補。
將地板上被子扔在床上,趙三兩迅速走了出去。
躺在床上的周念卿,頓時氣的不輕,她老公今晚把她弄的這么慘,居然還有心情宵夜。
捏了一把自己的細腰,周念卿猶豫了一下,起身穿上拖鞋,披上一件外套,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