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組長掛了電話,不死心地問身邊的監視人員,“你看清了,他的確是突然從房間里消失的?”
“是的。”監事人員回復道:“他的熱成像就在房間中間消失的。”
宋組長長嘆一聲,“真是可惜了,如果這個人能為我所用……”
戴文謙站在他身后,扶了扶眼鏡,“徐獲真的有空間轉移道具?”
“到現在都沒有收到人臉識別系統回饋的消息,他應該已經離開了京市。”宋組長道,“他這樣有恃無恐,估計也是仗著自己成為了D級玩家。”
“能在這么短的時間成為D級玩家,說明他的確有能力。”戴文謙道:“不過恕我直言,組長,徐獲不是個能和他人合作的人,說穿了他除了自己誰也不信,把其他人當成拖后腿的,即使加入特防部,也不會聽從調度。”
宋組長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就看吳組長,前前后后忙活這么久不也沒把人爭取過來嗎?
“我只是可惜,那么好的道具不能用在該用的地方。”
戴文謙溫和一笑,“徐獲手里的道具等級不會太高,故意露一手也有展露實力的目的,他想的無非就是互不干涉。”
“話說回來,游戲里的好道具還很多,組長用不著眼紅他,等特防部的玩家一多,什么道具拿不到?”
宋組長神色一松,拍拍他的肩膀道:“文謙,我很看好你,你加把勁。”
戴文謙笑著點了頭,帶著同為玩家的下屬走出了房間。
“謙哥,我看宋組長似乎是不想放過徐獲的樣子,他會派我們去抓徐獲嗎?”打著眉釘的年輕玩家壓低聲音問。
“怎么抓?”戴文謙發笑,“扛著大炮去轟居民樓?別說徐獲現在得到了大票普通人和進化者的支持,就算沒有視頻這回事,特防部也不敢下死手抓人,萬一他逃進游戲,等級升上去了又回來算賬,倒霉的不還是特防部這些高層嗎?”
“為了自己的小命他們也不會這么做,只能乖乖幫忙善后。”
“不過我挺佩服徐獲的,”眉釘玩家道:“其實前幾天我就收到了風,有人出高價買進化者和玩家的消息,只是沒想到那些人做的這么過分,我一直以為只有吃人玩家才不把同胞當人,沒想到……他也算幫我們玩家出了口氣。”
“這再正常不過。”戴文謙卻道:“文明的發展歷來都是上面的人踩著下面的人,能被幾支麻醉劑抓住只能說他們蠢,這樣的人進了游戲也活不長。”
“你聯系下其他人背地里照顧下那些東躲西藏的進化者,要是發現被囚禁的,想辦法給放了,我要借一借這股東風。”
眉釘玩家不解地道:“為什么要救他們?”
“文明的發展的確是上面踩著下面,但站在上面的是誰就說不準了。”戴文謙托了托眼鏡道。
五五開氣窗只能在同一個空間,而且還是在副本之外使用一次,徐獲用上這個道具的只是要表明一件事,那就是他不依靠車票也可以輕松從特防部的包圍下離開,他的底牌越多,特防部就越會有所顧忌,不光是針對高層那幫人,還有其他玩家。
所以用掉這一次機會并不算浪費。
姜翹提出的條件看起來是比他一個人在游戲中漫無目的尋找更有利,但實際上特防部對第十七醫院的了解遠不如他,特防部只知道一個醫院的名字,真正的線索卻是封存在他記憶中的那名醫生。
所以這不過是他們開出的空頭支票,用加入特防部來換取渺茫的線索弊大于利,而信息通過交易手段也能獲知。
另外想從茫茫游戲中找一個人非常難,更好的辦法是讓對方來找他——只要他成為游戲中知名的高級玩家。
只要雙方還在游戲中,遲早有一天會見面。
因此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沉下心來提升進化率和玩家等級。
“biu!”徐獲感覺進入五五開氣窗不過瞬間又被吐了出來,但外面的天色已經昏暗了,霎時他還以為自己被傳送到了國外,不過隨著身后氣窗發出的鬼畜音效,他意識到自己是在半空中,而下邊是至少還有幾十米距離才能到的頂樓。
迅速在空中調整了一下姿勢,他抓住無處不在的琴弦扼住下墜的勢頭,幾秒后平穩落到了樓頂。
氣窗已經縮小成一團,徐獲伸手接住,圓團里卻吐出一只塑料舌頭,并配有游戲音:“好不好玩?刺不刺激?”
是夠刺激的,幸虧有個對口道具,要不然那么高掉下來,臉都要砸的稀爛。
將氣窗收進道具欄,徐獲回頭看了眼遠處的建筑,轉身下了樓。
五五開氣窗的傳送規律他還沒摸明白,不過看起來時間間隔有點長,地點也很隨機,不清楚是不是次次都相同。
恰好他抵達的地方是鄰近汀城的花城,又在老城區,這邊樓街老舊,人也不多,徐獲下樓后就近找了家面館吃面。
“……你真看到了,那小丫頭身上有兩萬塊錢?”視線死角的巷子盡頭有人在說話。
“就在她衣服里夾的那個塑料袋里,嶄新的兩萬塊。”另有人道:“我看她應該是腦子有問題,連著好幾天都守在公園里那破人偶旁邊,餓了啃饅頭喝礦泉水。”
“抱著鈔票啃饅頭,真是沒天理,公園那邊這會兒沒人了吧……”
“沒了沒了,地方偏,又說是鬧鬼,大白天都沒人敢進去……嘿嘿,小姑娘長得還挺嫩的……”
對話聲逐漸遠去,徐獲付了面錢,抬腳進了小巷。
昏暗的公園里,嚴嘉魚蹲在旋轉木馬前,盯著旁邊一個歪斜的人偶使勁看,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眼睛都看疼了,什么時候才亮啊。”
“小妹兒眼睛疼,哥哥來給你揉揉?”兩個流里流氣的染發青年擠眉弄眼地走過來。
嚴嘉魚站起來,順勢提起腳邊的石棍,扭過頭去,“你們說什么?”
其中一個剛想說話,嘴巴還沒張開就見到石棍朝自己揮來,伸手一擋,小臂直接被砸斷朝外翻折,人也嚎叫著跪地。
另一個也好不到那兒去,緊接著腿上就挨了一石棍,人栽在地上。
而嚴嘉魚又往他們手腳上補了幾棍子,然后把兩個斷手斷腳的人提到一起,蹲在他們面前說:“我師父說,做壞事的人要受到社會的毒打。”
“我們沒想做壞事啊……”兩人爭先恐后地說。
“你們想,雖然你們嘴上沒說。”嚴嘉魚篤定地道:“我從你們的眼睛看到了你們的內心,心不正的人眼睛也不正,我今天要代替社會毒打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