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大部分玩家進入副本的天數不超過五天,還差天數的玩家并不愿意冒這個險,如果事情沒按藝術風的說法發展,他們剩下的時間可能要面對副本的反撲。
有幾個時間比較接近倒是真的心動了。
因為他們出現了某些幻覺。
放火燒酒店玩家的今天極有可能就是他們的明天或者后天。
對藝術風的想法,徐獲也不是完全不看好。
目前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們知道的線索太少了,關于副本不能違背的規則副本介紹中是一點沒提到,完全靠玩家自行摸索。
現在的情況就好比他們是被關在圈內的牲畜,在他們認知以外的圈主人時不時會提幾個出去殺,他們偶爾可以看到伸出來的手和刀,但不清楚圈主人行為的真正規律。
雨勢轉小,方鵬輝朝外面看了眼,“要做什么也得等到明天白天。”
實際到這里,玩家們已經明顯分成了三撥。
第一撥以藝術風石哥為代表,他們傾向于主動出擊。
第二撥是方鵬輝和田坤、衛顯等人,他們更希望玩家能聯合起來對付兩天后可能出現的副本清洗。
第三撥則是徐獲和黑衫玩家等幾個獨來獨往的玩家,想法姑且不清楚,但顯然不想跟前面兩撥人一起行動。
“尸體怎么處理?”劉世彥問道:“如果尸體會向副本核心靠攏,利用這具尸體,我們應該會有點收獲。”
石哥走到燒傷玩家的尸身前,拿出個項圈套在尸體腰上——內臟被掏的尸體比想象中纖細,項圈上有三個橢圓形狀的信號筒。
見其他玩家神色按捺不住,他解釋道:“信號彈的光可以持續燃燒兩個小時,除非運氣不好尸體走的太遠又碰到這樣的大霧天氣,要不然大家都可以看到信號對應的位置。”
“那兒不還有兩具尸體嗎?”他身邊的女玩家滿不在乎地道:“實在不夠用附近不是還有那么多人?”
別說這縣城里的人都不太正常,就是普通人,玩家為了通關殺人也不是新鮮事。
“不過你們可別殺的太多。”女玩家笑了笑又接著說,“今天晚上還不知道要失蹤多少玩家呢。”
不提其他人怎么想,又陸續有幾個玩家在尸體上用了道具,確保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之后才先后離開小院。
道具有使用限制,現在才剛過十二點,外面又是大霧,就算信號傳回來玩家也不能立刻找過去,于是石哥幾人留下來,打算等到天亮再走。
徐獲走在人群之后,臨出院門時忽有所感地回頭,朝燒傷玩家尸體所在的地方看了眼。
“怎么了?”易佩問道。
徐獲揉了揉太陽穴,“沒什么,剛才感覺尸體那里有人看著我們。”
易佩朝那邊一看,即使她視力模糊也能捕捉到尸體上兩個黑洞洞的窟窿,皺了皺眉,她道:“咱們快走吧。”
兩人方向不同,出來后就分開了。
徐獲獨自走在大霧里,照明范圍有限,他只好沿著一側的民居往住處去,不過沒走兩步他感覺自己的腳步聲變重了,像是疊加了另一個人的腳步!
神色驟然一沉,他猛地閉上眼回身便是一劍,大約兩秒后,他聽到十多米開外的路燈倒了下來。
目光在周圍搜尋了一圈,他才提著劍繼續往前走。
不過沒走出多遠,剛剛恢復正常的腳步聲又再次變得沉重起來,這次卻是多了好幾道和他保持同樣頻率的腳步聲,沒有聲音,沒有人。
比起昨天晚上,這種情況似乎更加詭異,縮水的尸體也是尸體,只要是存在的物體就不會感知不到,腳步聲跟在他左右后方,如果沒有人……難道是他產生了幻覺?
即使這個副本存在精神干擾,在他身上也不會出現的這么快。
略一思忖,徐獲拿出“萬能潤滑”,道具一用上,他鞋后立刻掉下一個米粒大的小石子。
“原來是道具。”剛才玩家那么多,誰下手都不足為奇,把石子往行李艙一扔,他加快速度回了住處。
老人還點著燈,見他回來似乎是松了口氣,關上門回房睡覺去了。
徐獲坐在堂屋里臨時搭起來的床上,重新扯開手上的紗布檢查傷口。
不出所料,傷勢又反復了,紅腫面積有擴大的趨勢。
王菌起不到太大作用就代表這不是普通的污染物或者毒素。
將之前的藥劑瓶拿出來,他從傷口刮下來的那塊肉已經被泡的有些發白,藥劑的顏色沒有改變,不過面上浮了一層油脂似的的東西。
挑了一點出來放在燈下細看,發現油脂里裹著的是一種圓形長腳的透明活物,活動度低,不仔細看的話很難分辨。
“蟲子?”徐獲進入游戲以來,毒和污染物接觸的不少,蟲類只認識了一種留皮蟲,能在短時間內快速吃人血肉的奇異蠕蟲,過后他也了解了一些變異蟲類方面的資料,比較厲害的變異蟲類是毒類,進化出的新型毒素難以治愈,其他像留皮蟲這樣的單純能制造皮肉傷的根本不算什么。
不過誰能想到這種還不如一粒灰塵大的小蟲也有這么奇怪的用場,藥劑無法殺死,顯然繁殖能力也不錯,否則傷口不會一直不好。
如果不是自愈劑和玩家本身的恢復力不錯,這些小東西現在大概已經吃掉他不少血肉了。
刮掉一些腐肉,徐獲自制了一個簡易的水袋包在傷口外。
藥劑瓶里的蟲子他沒倒,而是扔了點諸如木片、食物、小石子類的東西進去重新蓋好放回行李艙。
處理好這些,他才躺下來休息,眼睛閉上一會兒,他感覺只過了一會兒,堂屋里的燈突然熄了,緊接著側門那邊傳出“咯咯”的響聲,像是有人在打開年久失修的木門。
“徐大哥,徐大哥?”小姑娘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停電了好黑呀,我有點害怕,你有亮嗎?”
徐獲坐起來,側門外門上的鎖不知什么時候沒有了,門也開了一條縫,一股奇異的感覺涌上來:“我倒想看看什么東西在裝神弄鬼!”